这位道友太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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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不见天下动,一朝帝出震乾坤。 听过修炼为报仇的,见过修炼追寻大道的,第一次听说有要修炼去和山猪决斗的。 小乞丐流落他乡,被一群山猪欺负落荒而逃,为了碾压不正猪风,教它们日后怎么做只讲道义的猪,炼体修行,决胜猪峰岭,进而不断的修行触碰到了各方势力,无奈卷入江湖纷争之中,无尽的打压与挫败之中,雄起一股帝尊之风,笑傲苍穹!

《这位道友太无赖》精彩片段

“小无赖,真奇怪,破破烂烂像乞丐”

一群七八岁的孩子围着一个年龄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用树枝在他身上戳,用泥巴丢他。

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孩子懒洋洋的躺在街道广场上的一个倒塌的石像上。

头发散乱,衣服破烂,脚上的草鞋也破旧不堪,胸膛上还挂着一块图案不清的破圆形石头。

看着简直就是一个叫花子的小乞丐模样。

围着的孩子喊着,笑着,就像观光一个怪物一样的看着他。

“小无赖,破乞丐,娘不生,爹不养,天天偷喝偷吃把人丢,最馋人家的大肉包,害羞害羞,羞不羞”

“羞羞羞,把脸扣,扣个渠渠种豌豆,豌豆短豌豆长,豌豆长大没有娘,活在世上不嫌长。”

一群孩子围着中间懒洋洋躺着的小乞丐,编排着戏弄的顺口溜,一溜接一溜的唱。

躺在破败石像上的小乞丐也不恼怒,也不反驳,索性懒洋洋的将一个胳膊撑在头低下,眯着眼睛,晒着太阳,一脸享受的样子,嘴里叼着根已枯萎的狗尾巴草,咬的上下摇晃。

“有什么好笑的呢,你们这些流鼻涕的小屁孩知道什么,小爷我可是天生地养的天地灵根,肉包子算什么,等小爷我哪天发达了,拿肉包子天天当饭吃,馋死你们这帮坏孙子。”

躺在石像上的小乞丐眯着眼睛,谁也不理,懒洋洋的对着围观看热闹的孩子说。

说完从倒塌的石像上爬了起来,用手抓啦抓了下屁沟上的破裤子,向着一个叫卖糖葫芦的小摊就走去了。

其他的孩子都起哄的跟在他身后,看这个小无赖又想使什么坏。

卖糖葫芦的一看又是这个小无赖过来了,赶紧远远的就哄着叫滚远一点,还一边用胳膊护着桌子上的糖葫芦,生怕一个不留神又让他给抢去了。

其他的孩子像看耍猴一样的跟在后面,围观着,哈哈大笑,嘴里喊着。

“小无赖,嘴真馋,想吃糖葫芦没有钱”

那小乞丐也不恼,只是眯着眼睛咧着嘴的看着板着脸的老板笑,咂吧咂吧,抹了抹嘴角的口水。

背着手,晃晃悠悠的,回头一脸不屑的神情,对后面围着的孩子吹嘘的说:

“呵呵,小爷我会没钱,金山银山的小爷我只是出门懒得提一座,提来吓死你们这些穷鬼”

“别说糖葫芦了,小爷我拿了顿顿下饭吃”

说完抹了抹嘴角流出的口水,一脸自然得意的表情。

“噢噢噢,小无赖又吹牛了,还提一座金山银山的呢,你有那个力气没,偷鸡都逮不住,吹牛也不怕闪着腰了”

哈哈哈哈,后面的孩子跟在后面起哄的嘲笑着。

“呵呵呵,说你们这些小屁孩没见识,你们还真是没见识。知道六皇中的少帝不,千年不见天下动,一朝少帝震乾坤。

那可是动动手指的功力就能移山排海,星月倒悬。小爷我不才,就是他的关门传承爱徒,习得他老人家的真传“不死神功法”,如今也是长生不死之身,小爷我动动手指,也能让这里天翻地覆,灰飞烟灭”

说着双手在空中一划,脚下马步一扎,摆出一副准备运气发功的架势。

“屁,就你还知道少帝呢,啥也不是的臭乞丐,什么不死神功,少帝还不是早早的就死了,吹什么牛,就你,给少帝提鞋都不配,还帝皇爱徒,我看你是饿疯了乱了神经了”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怼着小乞丐争论,不知那个坏小子,看小乞丐马步扎的腿有些松动,从后面照着腿弯猛的一脚踢,小乞丐“哎呦”一声就给栽倒在地,扣在了尘土里,满脸嘴角的泥。

灰头土脸的,咧着嘴的牙齿略白。

惹的围着的孩子叉着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跌倒的小乞丐也不恼,爬起来咧着嘴嘲讽着,

“突袭算什么本事,小爷我今天心情好,懒得和你们这群小屁孩纠结,以免乱了气息,影响了修行”

小乞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说的一副自信认真。

“哈哈哈,还乱了气息,我看你是饿的没有了力气喘气了吧,装的还蛮像的,不如鼻子插根葱去扮象,还有人可怜你给点打赏钱呢”

围着的孩子又是一阵的嘲笑。

“小爷我身虽窘迫,也不是扔什么钱都收,爷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哈哈哈,就你还有脸谈原则,不偷人就是你最好的原则了,死无赖。”

使坏的小孩指着骂着。

直逗的围着的孩子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说着小乞丐又走近了一家包子店的摊位上,卖包子的老板一看是他来了,赶紧拿着挑摊的扁担横在包子摊位后面,眼睛怒视着走来的小乞丐。

看来是经常遭受这个小乞丐的迫害久已。

小乞丐走进包子摊位,看着老板怒视的眼睛,嘴里笑蜜蜜的。

“哎呀,海大叔呀,别那么紧张嘛,我今天可是摸了只鸡烤着吃过了才出门的,肥的那个腻呀,吃的我嘴里满是油味,肚子这不还鼓鼓的,装的都是肉。”

说着,还有意挺了挺蔫的扁平的肚子,用手在上面拍了拍。

“别怕,不馋你的包子的”

说完就把鼻子直直的往热腾腾的包子上去嗅。

馋的哈喇子流的嘴角下巴的,用手忙擦。

“哈哈哈,小无赖,真无赖,想吃包子嘴馋坏。”

后面的一群孩子跟着又喊了起来。

卖包子的老板怒视着直将扁担照着小乞丐的头就要打下来。

小乞丐突然跳起来指着包子老板的背后就喊:“别动,海大叔,你的身后的是只啥呀。”

满脸惊恐,眼睛瞪的要翻出来了一样,一惊一乍的着实吓人。

围着的孩子们也是一脸的惊诧,通通的向着小乞丐指着的方向看去。

一时弄的包子摊老板也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肩膀上搔弄,很轻,很柔,那么微微颤动,但又那么真实,不像人,但也不像狗。

老板霎时心头一紧,慢慢的转过头去,一看。

竟是谁把一把狗尾巴草插在了后棚子的树桩上,风一吹,正好就拍打在自己的肩头上了。

弄得自己还以为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呢。

就在老板一回神的时候,其他的孩子哈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老板这才缓过神来,只见小乞丐早给怀里揣着几个肉包子做好了逃跑的准备了。

看着被这个臭小子一番的戏弄,顿时感觉火上心头。

“哎,狗东西”

包子老板恼怒一声骂喊,手里横着的扁担照着小乞丐的头就打了下来。

小乞丐眼看着从头顶砸来的扁担,先没急着跑,而是猫着腰往摊位桌子底下一缩,飞过头顶的扁担一头就直直打在了地上,溅的尘土飞扬。

趁着扁担还没回力收起来,小乞丐又顺手在头顶的包子笼里摸了两个大肉包,噙在嘴里,拔腿就跑。

后面围着的孩子乐的哈哈拍手大笑。

小乞丐跑远了还不忘回过头嘴里调侃的喊道:“谢啦海大叔,今天的肉包味道真好,您的手艺真是天下第一”

喊完就裹着一怀的肉包子向着山上跑远了去,神情像获得了胜利战品一样自豪。

后面传来一阵中年大叔铿锵的叫骂声。

夕阳的余晖穿过山林,杂草丛生的羊肠小径曲折蜿蜒。

小乞丐在丛林小径上飞奔着向前,还不忘从怀里摸着偷来的大肉包两口一个,狼吞虎咽的吃着,好似几天没进食的饿狼一样。

因为跑的太急,吃的也太快,一时噎住了喉咙,用手急忙在胸口锤。

穿过丛林跨过一个小溪,趴在溪流边上就往嘴里灌水。

猛的喝了两大口溪水,被噎住的那一口大肉包子顺着水流给咽了下去,还好没吐出来给白白浪费了。

“哎呀,撑死小爷我了,好久没吃这么饱了,过瘾,太过瘾了,等小爷我有钱了,就把那破老板的包子摊给买下来,天天让他给小爷我蒸包子吃”

小乞丐瘫坐在河边,揉着鼓胀的肚子,嘴里念叨着一副享受满足的样子。

余光四合,一轮皎月眏在了溪水中,随风撩拨晃晃荡荡。

小乞丐伸着慵懒的四肢,这才缓过劲来。

又俯身在溪水边上灌了两口冷水,倒映的月光照在水面上,张着嘴就在上面狠狠咬了两口,好似把月亮和溪水一起喝进了肚子里一样。

喝了两口水,才缓缓的爬起来顺着溪流边上的石头小径,往着自己住的那个破窑洞走去。

“哎呀,小爷我天生地养成,喝露吞月逍遥中,金山银山提不动,唯独喜欢大肉包。”

小乞丐从河边捡起一个木棍子拄着,嘴里唱道着自己编的山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突然,溪水边的草丛中窸窸窣窣的传来一阵响声,小乞丐一惊,就闭口住了声。

蹲下身来细细的听,心里想着莫不是又是什么山猪野兽的在出没,别让给吃了自己。

屏气细听,可蹲了半天又没声响了,看来还是自己吓自己了,加快脚步赶快回去。

就在准备站起来向山上跑时,

“咳咳咳”

不远处传来了一阵的喘息和咳嗽声。

小乞丐警惕了起来,心想,“我靠,大晚上的竟然有人想突袭小爷呀,看来小爷我不发功你当我是病乞丐了,但又一想,谁这么无聊的大晚上会上山突袭自己呢,没钱又没吃的,不至于。”

随即小乞丐脑袋一转。

“哎!听这喘息,莫不是又是个受伤的山猪,那就可便宜小爷我了,刚好今天吃过肉包子,明天就赶上吃烤山猪了,看来小爷我要发神功,上天都得让着爷走”

小乞丐小心翼翼的顺着溪边草丛中的喘息声就摸索着过去。

月光皎洁,溪水闪白,斑驳的草丛下一个黑色的东西在溪面舔食,黑影蛹动。

“好家伙,还真是头受伤的山猪,便宜小爷我了,看来不用等到明天早上了,今天晚上就能吃烤山猪了”

小乞丐嘴里念叨着,看到大坨的山猪肉,馋的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摸索着靠近,双手搬起屁股旁边的一块大青石头,一鼓作气,腾的下就腾空蹦起来,举起那块大青石头直直向着对面的那只黑影砸了过去。

咧着嘴兴奋的叫道:“蠢猪,吃小爷一神石”

不料那黑影一抬头,眼睛两道金光流动,直直的给将抱着石头腾空而起的小乞丐就给定在了半空中。

瞬间金光散去。

只听“哎呦,我滴娘唻!”一声惊叫,小乞丐就从半空栽倒在溪水中,怀里抱着的青石直直落下砸到了脚指头。

疼的小乞丐坐在溪水里抱着脚丫子哭娘喊爹的叫唤。

小乞丐吃了一痛,静了静神,才缓过来,借着月光才看清那个蠕动喘息的东西不是山猪,而是个蜷缩着身子用手撩水喝的糟老头子。

小乞丐气急败坏的指着溪水边上的那个老头大骂道:

“我你大爷的,你这个走路不长眼睛,喝水不挑地方的瓜瓜怂,要不是小爷我拌了脚,这一石头下去就要了你的小老命了,你是个人怎么不做声呢,小爷我还以为是头受伤的山猪了呢。”

“哎呦我的脚指头呀。幸亏小爷我收手及时,不然你今日就要葬送在小爷我手上,饮恨西北了。”

小乞丐跳起来揉着脚指头,指责着骂着。

那老头也不理会搭话,只是用手在清淡的水面沾了沾,就往嘴里送去。

不时的还咳咳的干咳一阵,抽的佝偻的身子跟着颤抖。

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小乞丐一看老头身体颤抖,呼吸艰难一副可怜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

弯下腰去看那老头的脸,乌漆嘛黑的也没看清是个什么样子。

“哎,你在这干什么呢?”

小乞丐弯着腰问道:

那老头并不做声,也许是呼吸困难发不出声吧。

小乞丐继续询问道:

“你是要去哪里才走的山路吧,可山这边没啥大路了,你晚上也下不了山,一个人在这里迟早给野兽吃了,就是野兽不吃也给人当山猪打了去了”

“这山上野兽经常出没的,就连山猪见了人都会上去咬两口的,哎,说话呀,你是不是不会说话呀”

“哎,真可怜!连话都不会说,为了不让你给野兽吃了,今晚就去我家吧,我家就在溪头,你去不去”

那老头还是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

“哎,真是可怜呀,不但不会说话还是个聋子,那就跟着我去我家呆一宿吧,不想喂了野兽就走吧”

说着小乞丐就站起来向前走,但那个蜷缩着的老头还是静默默的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哎,小爷我收留你一晚上,同是江湖陌路人,别那么客气,我家就我一个人的,别害羞,如果你家有钱了,明天让人送小爷我个十两八两的答个谢,小爷我也会欣然收下,从不害羞”

说着小乞丐双手叉着腰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但后面蜷缩的老头还是原地一动不动的。

小乞丐走近准备用手扶,还以为老年人蹲的时间长了腿麻一时站不起来呢。

结果伸手一摸,老头左臂竟然没有胳膊,再往下看,腿都是半截的。

吓的小乞丐浑身一个哆嗦。

“你是人是鬼的,也太残忍了吧,看样子你是给儿女家人丢出来的吧,瞧瞧你这残废的样子,干活可能指望不上了,只会添个嘴浪费粮食,所以把你扔到这荒山野岭的喂野兽吃。不过也是,圣人都说过:老而不死为贼也。”

“不知道上辈子得罪谁了,这辈子不仅要受家人抛弃,还要受身体的残疾,真是太可怜了,心理和身体双重打击,就问你怕不怕。”

“哎,人心不古呀,礼仪廉耻如风霜残飘,不像小爷我,把廉耻紧紧的藏在胸口,时刻都能摸的着。”

说着摸了摸自己揣在怀里仅剩的两个大肉包子。

老头只是抬头看着这个七八岁大的孩子,嘴里沙哑哼唧的“哦”了声作为回应。

“哎呀,你会说话呀,也不是聋子哦,还真是给家人丢出来了呀,看来小爷我神机妙算的功法又增进了一番。来来来,我背你去我家凑合一宿把,反正你家也没人要你了,到了明天在想办法把,来上来”

小乞丐猫着腰背对着老头,老头用仅剩的一只右手搭在了他瘦骨嶙峋的肩膀上。

“走喽”

随着小乞丐一声吆喝声起,背着老头就向着小溪尽头的方向走去。

身体虽消瘦,但脚步建稳。

老头被小乞丐背在背上,上下颠动,眼睛里露出一抹神色。

谁能想象在这大陆边沿偏僻的荒山野岭的地方,竟然藏着一个四肢不全生命垂垂的老头,多年来既没有被野兽生吞,也没有被人发现,在这里苟延残喘。

“哎呀,你个死老头子,看着这么大一坨的,怎么这么轻呢,一点分量都没有,都不够小爷我消化今天吃下的五个大肉包子”

小乞丐向上颠了下背上往下溜的老头说。

“哦,是吗,很轻吗”背上的老头声音颤巍。

“轻呀,就这分量,山猪吃了都不够打牙饥,真惨呦,给家人虐待成这个样子了,好可怜。”

“你呢,你家人呢?”老头有气无力的问。

“你问我呀,我哪有家人呢,小爷我是天生地养的,要什么家人呀”

“哦,这么来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呀”

“也算吧,但小爷我和你还是不一样,小爷我金贵着呢,你个糟老头子是被家人丢弃了的废人,小爷我是谁也要不起的天地灵宝,那能相提并论嘛”

“再说想丢小爷我的人还没出生呢,小爷我可是这山中的灵宝,林间的至尊,晨露在我脚下俯首称臣,日月追随我脚步紧跟,不信你看脚下的影子,小爷我走哪里,月亮就跟着要往那里,没骗你把”

“哈哈哈哈······”

月光玉洁,溪水潺潺,林间传来一老一少的哈笑声。

“看那个就是我的家”

伴着小乞丐的一声吆喝,小溪尽头出现了一个窑洞。

说是窑洞,不如说是天然形成的风残溶洞。

洞内漆黑一片。

小乞丐把背着的老头放在窑洞里面靠壁的地方坐下,捡起旁边的木柴,在窑洞的中间架起柴火,用石头“呯呯呯”的打着火星点火。

“你先坐着吧,等我把火架起来就敞亮了”

小乞丐“呯呯”的打着火,不时“哄”的声,浓烟四起,火花苗子一下子就升了起来,串的整个窑洞都是。

不大的窑洞被一堆篝火照的敞亮敞亮的。

冰冷的石洞壁慢慢有了点温暖的热意。

小乞丐得意的向老头夸耀,“怎么样,敞亮了吧,别看小爷我住的是窑洞,可这冬暖夏凉,就是王宫里的玉台亭阁也比不上”

升起的柴烟呛的老头又开始“咳咳”的咳嗽响声。

小乞丐在地上拿起一个空心的竹筒,呼呼的对着火苗子低下吹了两下,腾起的烟瞬间就化作火焰燃尽了。

“嘿嘿,老头,看你这样子,饿了吧,小爷我这里可是有好东西呢,给你烤了吃”

小乞丐说着就把怀里揣着剩下的两个大肉包子架在火上烤,不一会就有了包子的香气了,滚烫的包子在手上翻来覆去的倒着拿来递给了老头。

老头眯着眼睛,有气无力的,一只单手接过包子暖在手心,在鼻子上闻了闻,嘴角微微上扬。

“多么香的包子呀,很久很久都没闻到过这么香的包子了,可惜老头我吃不了呀,呵呵”声音沉闷沙哑,但带着笑意。

“用嘴巴咬了嚼着吃呀,这有啥吃不了的呢”小乞丐追问着。

离得这么近,这时借着敞亮的篝火,小乞丐才看清了面前这个捡回来的老头面容,眼神惊恐,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只见老头头发散乱毡作一团,脸上皱纹如斧雕刀刻一般,披着一个破烂的兽皮斗篷,斗篷下左臂已经残断,顺着左臂下的半个身子的肋骨都白骨森森的裸露在外面,再下面就是一双断腿,用破布包扎着,也能看见森森白骨。

小乞丐惊吓的坐在地上,屁股本能的向后挪了挪。

“嘿嘿,害怕嘛?”老头看着小乞丐惊恐的眼神问。

“怕,谁,谁怕,小爷我会害怕嘛,能让小爷我害怕的东西还没生出来呢”

小乞丐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故作镇静的嚷道:

“小爷我可是睡过棺材,背过死人的,就你这点,还不够给小爷我练胆呢”

一阵自作镇静的调侃。

调侃完了,看着老头这样的残肢破体的,难怪,肚子都烂这样了能吃才怪呢。

“哎,你别动,小爷我给你做个神仙美味羹,你肯定能吃”

小乞丐说完就慌张的拿了个破铁锅向着洞外跑去。

出了窑洞跑到溪边,一屁股就摊在了地上。

“哎呦我的娘耶,吓死小爷了,这哪里是个人呀,跟个棺材爬出来的差不多,也不知道是靠的什么才活到现在的”

小乞丐用手拍着自己的胸口,一阵的大口喘息。

想想那个破窟窿白骨森森的样子,脊背上的汗毛倒立了起来,寒气逼心。

“管他是人是鬼的,回头再说吧,小爷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魔灵克星,还怕他烂个肚子不成,不行了明天一早把他给扔了就是”

想想也是,不行就拉出去给扔了得了,反正又不认识。

小乞丐打了半铁锅的溪水,端着回了窑洞,用三个树干支架起了一个架子,把铁锅挂在上面烧水。

然后又去洞边上的一个破箩筐中翻找着些什么。

“哎嘿,今天有好吃的了,看这是什么,这个是小爷我采摘的山菇,晾干了保存着”

说着就从一个大罐子中掏出了些风干的蘑菇煮在了锅中,等锅中翻腾浪滚的时候,拿起那两个烤过的肉包子,掰开撕碎了丢到锅里煮了。

不一会锅里就冒出热腾腾的菌菇和包子的香味来了。

沿洞飘香。

就在准备出锅的时候,小乞丐在洞壁的墙上扣吧扣吧了下,抠出了些什么白色的结晶,放进了锅里,又取下了两个葫芦瓢,准备开始盛粥。

小乞丐把盛好的一瓢碎包子烩山菇粥端到了老头跟前,满脸的得意。

“来,现在吃吧,连吃带喝,花钱不多,管饱”

“你刚在墙上抠什么东西放里面了”老头问。

“哎,别那么讲究嘛,小爷我又没有盐和佐料,这墙上的石土味道咸咸的,加进饭菜里味道鲜美,别那么讲究,吃吧,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说着就去又盛了一瓢,端着坐在篝火旁开吃了起来。

老头看着手里的粥,香气扑鼻直窜心肺,不觉的感叹道:

“想不到老夫还能在人生的尽头,吃上这么香的粥呀”

小乞丐还以为老头不够吃呢,就坐了过来,把自己刚吃了两口的拨了一半在老头的葫芦瓢里。

“嘻嘻嘻,快吃,不够明天再弄,什么人生尽头的,不要那么悲观嘛,人活着能吃一天是一天,管它来年和明天”

说完呼噜呼噜的就端着葫芦瓢大吃了起来。

老头看着瓢里的烩菜粥,一只手拿着木勺子往嘴里送。

就在咽下的那一口间,只感觉一股暖流缓缓流进了肠道,心肺,白骨森森的躯壳慢慢舒展变得暖和了起来。

老头突然眼睛里有了活物的气息了,贪婪的将瓢里的饭食不停的往肚子里送,好似要填平那个敞开的窟窿。

“哎哎,慢点吃,慢点吃,不够明天再做嘛,看你吃的跟个饿死鬼一样的”

小乞丐也吃饱了,躺在火边的稻草垫子上,看着老头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老头看着葫芦瓢里吃过的残羹剩饭,想起了自己站在万人之颠,享受膜拜的尊荣,又看到自己躺在杂草丛中生吃虫豸饮溪流冷泉的狼藉。

回首往事,不觉一股热浪灼心,什么功名权利,什么大道功法,此时来的都不如这一瓢热腾腾的菜粥。

不觉眼睛中闪烁了些晶莹的东西。

人也许只有在生命的终结时,才会对生命,乃至整个人生看的那么的清晰,透彻。

草胜马蹄跌,饭饱人困乏。

一顿的吃喝过,篝火温暖,身体舒展,正是打瞌睡的好时间。

小乞丐慵懒的躺在稻草垫子上就昏昏沉沉的眯着了,也许是被人追赶了一天,跑乏了吧,回到“家”吃饱才是最轻松的时间吧。

“哎,小娃娃,你叫啥名字呢?”

老头吃饱了显得精神体力缓和了很多,就和小乞丐搭讪了起来。

“小无赖,难道要叫破乞丐嘛”

小乞丐迷迷糊糊慵懒的回答着。

“哦哦,小无赖呀,哈哈,谁取的名字呢,没有大名嘛”

“没有,从小就被人这么叫”

“那你爹娘呢?”

“没有爹,娘,娘三年前就去世了”

“哦哦,也是可怜苦命娃呀,那你多大了?”

“哎呀,你这个死老头,吃饱就好好睡觉嘛,啰啰嗦嗦的,烦人”

“哦,烦人嘛,我一前可不是这样的,说话从来都是一句,那个时候也没人敢说我烦,现在变得啰嗦了吗,是挺啰嗦的呢,很久很久都没这么的啰嗦了,那你多大了呢?”

“哎呀你烦不烦人呀,八岁了八岁了,好了吧,还让人睡不睡觉呀,唠唠叨叨啰啰嗦嗦的,小心把你扔出去喂山猪”

躺着的小乞丐不耐烦的答道,转过身就给了老头一个脊背,自己睡去了。

“呵呵,八岁了呀,没有父亲,五岁就丧母了,一个人的在这荒山野岭的生活,不容易呀,还挺勇敢的”

小乞丐明显是不耐烦了,从身下拽了两片稻草的干叶子就塞进耳朵把老头的唠叨声给堵住。

“哎呀,才八岁,想想老夫八岁的时候干嘛呢,对,有爹还有娘,宗祖还夸我是天纵灵童,爹娘也夸我,府上是名门望族往来,家室丫鬟成群,哈哈,爹娘,我也有过爹娘,那好像是很久远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

夜幕深沉,只有窑洞中篝火半燃“哔哔啪啪”的声响,和一个老头嘴里唠唠叙叙的呓语声。

夜就这么深了······

次日。

睡得日上三竿,小无赖才起床了,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

“呶呶呶,年轻人呀,大早上神清气爽的,干嘛把这么大好的时间浪费在睡觉上呢”

一旁的老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身体不方便动,也就这样坐着睡,坐着醒。

“还说呢,要不是你这个糟老头子絮絮叨叨的一晚上,小爷我能困的睡到现在才起床嘛,多事”

说完又伸了个懒腰,站在窑洞的门口,立正,跳腿,吸气,吐气的练着什么功法,就像老年人晨练的体操一样,动作柔慢,迟缓。

“哎哎,腿,腿不对,在高一点,对,吸气,好用力吸,把气吸到感觉气在肚子里窜,感觉能从身体各个地方都能透出去才对”

窑洞里面的老头看着小无赖在门口练习,声音嘎嘎的在窑洞里面指挥着喊动作要领。

没一会动作下来,小无赖只感觉浑身血液燥热,虚汗加背的,体力不支,“嗵”的声跌倒坐在了地上。

双腿起跳,腰板用力,一个鹞子翻身腾的下就站了起来,进了洞指着老头就骂:

“我说你个死老头,就不应该捡你回来,啰啰嗦嗦,絮絮叨叨,热身下晨操你都在哪里瞎指挥,害小爷站立不稳跌的一屁股痛”

“哈哈哈,哪里是老头我瞎指挥了,本来就是你炼的方法不到位自己跌倒,还怨旁人”

“说你是死老头,你还真是,有本事你也来练练试试,胳膊腿都不齐全了,你会呀,说的跟自己也会一样的”

“嘿嘿嘿,小娃你还真是个无赖呀,自己炼的不对,揉合不了真气,只会耗费体力,体力不支肯定会跌倒,不信?”

“你会?”小无赖问的语气坚定。

一脸狐疑的看着这个半死不活的糟老头子。

“嘿嘿嘿,会到是会点,肯定比你这个要专业有用,你这样的练法吸气短了会觉得拳法打出去不得劲,吸气时间长了,稳不住气,浑身会因气流不畅耗费体力,浑身燥热,你现在感觉是不是浑身闷热,头顶虚汗。”

小无赖一听还真是,总感觉身体难受,哪里不对劲,虚汗直冒。

“嗨嗨,要不试试我这个,练完保证你感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老头嬉笑着眯着眼睛,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好吧,就试试你这个糟老头子的,如果不灵,就把你丢出去喂山猪”

“不敢不敢,糟老头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身体都这样了,还不定今天明天就死了呢,嘿嘿嘿”

“来准备,把你刚才打的那一套气法从来一遍,听我口令,好,起臂,使劲向上伸展,呼吸跟着,慢慢用力吸气,再吸。”

“放手,起步,吐气,慢慢吐,感觉气是从小肚子里面往腿脚胳膊整个身体透出去的,慢慢再吸,吸,继续吸,慢慢吸,闭眼感觉吸的气流”

“慢慢让气穿过肺腔,流进肚子里面,对,慢慢吸,气在肚子里面凝聚起来,感觉气不是在用鼻子呼吸的,是从腿脚,肌肤,每一个毛孔中穿过聚拢在肚子里的”

老头一句一句耐心的教导着,小无赖单脚站立,将手臂伸展在空中,让早风的气流一点点的穿透自己的身体,周围变得异常的宁静,闭着眼睛能清晰的听见溪水流淌的声音,能闻到早晨飞吹花香的淡淡香味,能感受到周围的一切风草的味道,就像穿透了身体一样,整个身体都融进了这样的风、花、树、草、溪流中一样。

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在身体中穿梭。

慢慢的深深舒了口气,小无赖收了动作,缓缓睁开双眼,朝阳旭照,蝴蝶飞绕,直直的感觉心胸里面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畅快舒心感。

睡了一夜麻木的身体顿时感到变得轻盈充沛起来。

小无赖兴奋的跑进窑洞,跪扑在老头旁边,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的惊奇。

“怎么啦,一副呆痴的傻样,老头我没骗你把”

小无赖一脸的兴奋。

“哎,你还别说,真的,真的,身体感觉舒畅的不得了,你也会晨操体练呀”

“什么晨操提练的,谁教你的呢?”

“嘿嘿,毕大叔以前教我的”

“哦哦,你的这个毕大叔是谁呀,怎么教的你呢”

小无赖拉过一片稻草垫子过来,挨着老头坐在老头腿下,说道。

“毕大叔以前是这山里的猎户,从我记事起,我娘就带着我住在这个山脚下的破茅草房子里,也没啥吃的,世间长了娘就背着我上山采点野果山菇草药的换点零钱过日子”

“以来二去的就遇见了毕大叔,他一个人住山里,靠打猎为生,看我母子可怜,会给点不值钱的野味果腹,后来我大了点能跑路了,就经常上山找他学打猎的技能,大点的猎物我也打不着,就只能做个陷阱抓抓野兔子,小山猪的让母亲拿去集市换点碎钱”

“这套晨操就是毕大叔教我的,他说我身体营养不良,好好练习这套体操能锻炼身体,练得好了还能修大道呢,毕大叔说他以前还去过一个叫什么武严宗的修行过呢,因为自己体质不适合修行,练了几年一无所成,也厌倦世间嘈杂,就隐居山林做了个打猎的了”

小无赖说的一脸认真。

“哈哈哈,去过武严宗呀,那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正统宗门呀,不过这些年也开始走向落寞了,一代不如一代啦,大道偏颇,也开始搞起阴谋算计来了。”

老头说的一脸鄙视。

“看来你这个毕大叔也是个看破俗世的清高之人呀,不过这套不是什么炼体的体操,这是武严宗一套基础的修气功法,也可以健身强体,不过太守旧,还有些欠缺。”

“后来呢?”

“后来吧,我母亲因为常年的劳累去世了,还是毕大叔帮忙给埋的。山下的茅草屋也倒塌了,我就跟着毕大叔住进了山里,一次打猎听毕大叔说遇到了一只什么焱齿兽,受的重伤爬回来,就死了,还是我亲手给埋的。”

“临死的时候,毕大叔让我自己跑出深山自己找个地方住,免得一个人被豺狼虎豹的吃了,再就是每天练习这个晨操的功法。”

“我一个人也没地方去,就跑到这里找的这个窑洞,自己住了,不过一天天的也没事,就每天练习下这套晨操锻炼锻炼下身体,等着长的结实了要回山里去看看那个什么焱齿兽的是个什么样的怪物,听毕大叔回来说,嘴里还冒着火呢。”

“焱齿兽呀,是个凶兽,没想到这样的荒山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凶兽呢。”

“哎呀,你个糟老头子还见过这样怪异的野兽嘛,长啥样,说说。”

“哈哈,见过倒是见过,很多年前的事了。眼如铜铃般大小,头如麒麟一样,有大鼓那么大,嘴里有异火,能熔铁化石,所以叫焱齿兽,兽血能淬炼人体达到金刚不坏,兽皮可是价值连城,做护身战甲,入药都是上等的好东西,还有活的久的凶兽还会凝结出兽晶,那可是好东西呀,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呢。”

“哎呀,你这么一说,这个野兽很值钱的样子呀,难怪毕大叔死都要去打一只呢。你看我行不行,到时候也去打一只呢。”

说着小无赖就开始在老头面前比划了两下。

“哈哈哈,你个小无赖,碰到值钱的东西了你就眼馋了,哪里有那么好打呢,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凶兽呢。别说打了,现在就是想遇到都是百年难得的机遇呀。哎,一大早说了这么多话,老头我肚子都空了,我教你的功法还行吧,能换碗粥喝喝不。”

老头调侃的道。

“哎呀,还喝稀粥呢,一粒白米都没有的,就你这个破洞身体,喝白米都漏的浪费了,还是喝山菇菜粥吧。”

“好好,山菇菜粥也好,总比空着强,嘿嘿。”

“咦 ~ 还好意思喝粥,看你的破身体都开始发臭了,白骨森森的,我还是给你补补身体的破洞吧”

“身体怎么补呢,都要死的人了,不在乎了,嘿嘿” 老头子打趣道:

只见小无赖找了个破盆就出了窑洞。

小无赖端了个破盆出了窑洞,不一会打了满满一盆水回来,泼在窑洞的墙壁上,然后从上面开始挖上面的泥土,不一会就和了一推。

“来,小爷我给你补补身体。”

老头惊讶的道:“这个也行呀。”

“有啥不行的呢,以前毕大叔教过我用泥止过血,树枝干断裂了糊上泥就能活,试试呗,总比你这个又是骨头又是烂洞的样子好看多了,这个样子看着太惨人了”

说着就解下老头身上的破衣皮毡的,给用泥巴把身体缺失露骨腐烂的地方给堵了起来。

泥巴堵在身体腐烂的地方,冰冰凉凉的,还有点舒服的感觉,老头看着这个年龄只有八岁但说话像个大人的小娃娃给自己认真的修补着身体,一种莫名的舒心感让这个破烂残缺的身体感到许多轻松和舒适。

小无赖用泥补完了老头缺失的身体,顺便把头上脏乱的头发也给清洗了一遍,看着干净整洁的老头,又觉得差了点什么。

又急忙跑出去外面采了些野花回来给种在泥土修补的身体上面,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舒了口气,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有点搞怪,又有点搞笑。

老头半边身体是肉身,半边身体是泥塑的插着花,活生生的像个坐着的半仙一般,小无赖还装模作样的,双手作揖在前面拜了拜。

乐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老头以后就是花皇了,以后天下就不再是六皇了,还多了位花皇,成了七皇了。

也逗的老头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就在小无赖弯腰作揖下拜的时候,挂在胸口的那块圆石牌从衣服襟露了出来,老头突然止住了哈笑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石牌,虽然石牌图案磨的不可分辨,但老头一丝的感觉出了这块石牌的不一般,有着一股不可参透的气息在上面。不觉的就凝望了起来。

小无赖盯着老头,一脸的疑问。

“哎,傻看啥呢。”

“看你小子胸口挂着的那个石牌呢。”

“这个呀,一个破石头有啥看的呢,要不是我娘硬是让我戴着,小爷我早就扔的远远的了,见过戴金挂银的,哪有戴个石头的呢,也不知道我娘咋想着的。”

说着小无赖就将石牌摘下,扔过去给老头看。

老头将石牌接在手中,沉重,沧桑,远古。仔细的观察着上面模糊不清的图案,手心轻轻一握,一道金丝气流瞬间包裹在石牌上灌入其中,想参透这古普的石牌究竟有什么奥义。

不料石牌中一道强劲的秘法符箓禁制冲的老头身体一震,竟是东泽阖阑宗女皇的秘法符文禁制。

这小子的母亲和阖阑宗是什么关系呢,竟然带着女皇秘法符文的东西,跑到这大陆的偏远地区,这肯定有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原由。

老头掌心收起气息,女皇秘法符箓不是这么轻易就能打开的,随机递了过来。

嘴角微笑的说:

“哎,既然是娘亲嘱咐戴的,那肯定是个吉祥的东西,说不定是个招财纳运的好宝贝嘞,你小子有福气,可别乱丢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也别轻易视人,招财的东西,别给人抢夺去了,那就可惜了。”

小无赖一听,是个招财的吉祥东西,高兴地赶紧接过来挂在脖子上,宝贝一样的急忙用胸膛上的衣服给遮盖了起来。

嘴里乐的嘿嘿笑着说。

“你说这个能招财,没瞎说吧”

“瞎说啥,老头子能骗你的粥吃不成,招财的,好好留着把,说不定有一天你就凭这个能让你有个大机缘呀,哈哈哈。”

“那感情好,小爷我就说肯定会大富大贵成为有钱人的,哪能一辈子在这给人当乞丐看呢。指不定那天就发达了,到时候请你吃香的喝辣的,抱在小爷身上,看你那小气的家人还敢扔了你不。”

小无赖说的两人乐的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有了泥的支撑填充,破烂的身体感觉好多了,这样坐着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主要是身体还长满了各种小花,看起来美观多了!

老头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这个新身体,说不出的新奇,就像得到了新玩具的孩童一般,乐的合不拢嘴。

老头看了看这个新身体,上面的泥里夹杂着一些白晶的东西。

老头用手捏出了一粒看了看,放进了嘴里,细细的品味。

“哎呦,小无赖,你昨晚给粥里加的就是这个嘛”

小无赖稍稍有点害羞的尴尬笑道:

“是呀,你看我这个破窑洞,没钱又没盐的,熬粥没味道,我发现这个窑洞壁上有这些白色晶石,尝了尝咸咸的,放粥里调味还挺好吃,所以每次熬粥就扣着加了点”

“你个烂老头子,怎么,嫌弃了小爷我熬粥加石头了,嫌弃就别吃了,反正也没钱给你买盐”

小无赖还以为是老头嫌弃粥里加石头了呢,却不料老头看了看这些半透明的白石头结晶,叫他找个挖的东西,在墙壁上多挖点。

一时弄得小无赖不知所措。

“嘿嘿,不懂了吧,听老头子我说,这个可不是一般的石头,这叫玄晶石,也叫玄石”

老头一脸神秘的讲着。

“玄晶石,能干嘛,能吃吗”小无赖看着老头故作神秘的样子,满脸嫌弃。

“吃,当盐吃吗,有点暴殄天物,这可是炼制丹药的丹底,不懂了吧你个小赖娃,就是炼丹药丹炉里必须有这个,替到各种药材凝结的药性调和作用。不然就炼制不出上等的丹药了,懂了吧”

“没事多学学本事,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老头故作神态的教训这小无赖赖娃。

“哎!”

小无赖小脑袋一转惊叹了声,爬近老头跟前,嘴角坏笑,满眼冒着绿光,一脸的兴奋。

“呦呦,看你那个痴呆的傻样,又憋出啥主意了。”老头惊讶的看着满脸痴笑的小无赖。

“你这么一说,这个叫玄晶石的破石头是不是很值钱呢,你说你说。”小无赖爬在老头子面前,满脸呆滞傻笑。

“我嘞个去,真是个败家子,好东西你不能留着自己用吗,至于着急这么去糟蹋吗。”

还不等老头子感叹这个见钱眼开的无赖,小无赖直接兴奋的惊叫着就拿了个木制的锄头就开始在窑洞的洞壁上开挖着。

嘴里还不时兴奋的叫道:

“哈哈哈,小爷我就说肯定会不平凡的,这下走大运可要发家致富了,还是得感谢我娘给我留下的这个招财的好宝贝,你说的没错,吉祥招财,嗨嗨嗨,糖葫芦,大肉包子,烤鸭烧鸡,小爷我要去通通吃个遍,哈哈哈哈,发家致富了”

小无赖边挖边亲着胸堂前挂着的圆石牌着,嘴里兴奋的念叨着,口水都流下来了,老头看着握着脑袋呆呆的直摇头,嘴里直念叨着败家子。

不一会小无赖就挖出了半葫芦瓢的玄晶石,粒粒晶莹透亮的,兴奋的端起来拿给老头展示。

“怎么样怎么样,这点能卖点钱把,能买些肉包子把,哈哈哈。”满脸的激动兴奋。

“哎呦,肉疼了,你可别糟蹋了,这么好成色的玄石,别说几个包子了,你抓一把去就能把包子铺给买了。”

还不等老头说完,小无赖就找了个旧布袋子,把满满一瓢的玄石倒了进去,兴奋的向着山下跑去。

跑远了嘴里还对窑洞喊着:“你等着啊,等小爷我换了钱回来给你带肉包子吃呀”

声音渐远。

“哎呦,我的老天爷呀,这小无赖还真会败家呀,那么大一瓢换一个镇子回来都绰绰有余,你竟然要去换几个肉包子,暴殄天物呀。”

窑洞里的老头唉声叹气的感叹着。

看着跑出去的小无赖,老头靠在了墙壁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心想,这么小的一个孩子都会牵扯着千丝万缕的权争关系,这个世界还有哪里是纯洁安宁的呢。

“小子,好好享受现在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把,你的人生注定着与权谋同行,哎,可怜呀,更可悲的是这样一个人心扭曲,权私横流的世间。”

老头眯着眼睛嘴里喃喃的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睡着了一样,像是在说自己,又像是在说旁人。

到了集市上,很多小孩看到小无赖又下山来准备学坏偷谁家的东西了,一窝蜂的跑跟过来,嘻嘻哈哈的在后面喊。

“哎,破乞丐,今天又准备偷什么来了,是不是又馋人家的大肉包了”

跟在后面的孩子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随口就是。

“破乞丐,真无赖,天天偷吃人家的锅盔盖,抓住磕头又叫爷,撒手跑的比兔子快”

“去去去,今天没想和你们这些小屁孩闹,小爷我可是要发家致富变成有钱的人了,偷,小爷我什么时候偷过,都是先欠着的,今天小爷我要买两大笼包子,一笼吃着,一笼摆着看,就是这么豪气。”

小无赖怀里揣着一包玄晶石,背着手大模大样的在前面走着,后面一群孩子嘻嘻哈哈的跟在后面围观着。

“你就吹吧,吹牛能换包子吃了,你也就不用偷包子挨打了。”

哈哈哈,后面又是一阵的嘲笑声。

小无赖也不理后面围跟着嬉闹的孩子,大步直径的来到了镇子上唯一的一家通宝行的药材店铺里面,大摇大摆的坐在椅子上,还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细细的品味了起来。

店门外的孩子没敢跟着进来,爬在门口嘻嘻哈哈的看着小无赖装模作样的神态,期待一会掌柜的出来又揍他的好戏。

倒着一杯滚烫的热茶,刚吹了口气吸到嘴边,店里伙计过来,“啪”的声把桌子拍的震响。

一时只注意喝茶的小无赖一声惊吓,热茶浇了一脖子,忙从椅子上蹦起来,撩风着胸膛上的衣服,嘴里喊着。

“烫烫烫”

逗的门口看热闹的孩子们笑的哈哈炸响。

“这是你该坐的地方嘛”

店伙计大声的斥责着。

“赶紧滚滚滚,别在这里捣乱了,一边玩去”

看着伙计不耐烦的样子就知道,这个小无赖没少往这里跑着给添麻烦。

“哎哎哎,你别轻看人呀,这次可是有好东西来出手的”

小无赖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能有啥好东西呢,不是挖个不值钱的破草药根,就是在哪里捡个烂牛骨头的,能有啥好东西呢,赶紧滚,别等会闹的主事出来了又挨上打了”

店伙计不停的催促着小无赖走。

小无赖不仅不走,还信誓旦旦的说就要见主事。

主事就是镇子通宝行里的掌柜,在这个修真修道炼丹炼器的时代,药材矿石的材料就像命脉一样,做药材生意的都是名门望族才能干涉的暴利垄断行业,形成了各个以宗门为首管理运营的商会等级制度。

因为药材矿石都是修行人必用的稀缺宝贵资源,所以叫通宝行,流通交易宝物的商行。

通宝行商会分为四个等级。

一级最大,是各大宗门,帮派,门阀建立,由建立团体中的要员长老担任,职位称作部郎,专门负责自己派系商会的运行发展和药材矿石的采购与分发。

商会的开设也要靠派系门阀的势力决定规模,大到洲郡,小到城镇,药材生意不光要收各类药材矿石奇珍异宝,还充当着救人治病的功能。

普通人生病,身体瘦弱,想要点延年益寿的药,也得去药材铺购买,灵丹妙药那不是什么人都能炼制的出的,也不是哪里都能买到的,当然等级越高的药铺,才会有更高级的丹药,价格那也是不同凡响。

但是只要你出的起银钱,什么延年益寿,青春永驻的灵丹都是可以找到的。

普通的小镇药铺也就是卖个伤风感冒的风热病的药。

门阀划分了人的等级,商业归类着阶级层的管理规则,越大越往上的门阀掌握着绝对的资源财富与权利。

不是普通人想进就能进的,大宗室、门派每三年选拔考核收录的弟子都是一等一的天选之子,人中龙凤的佼佼者才有机会通过。

那些有钱有名望的人想尽办法掠夺着稀缺的资源和顶尖道法,逆自然规律而上,加持着自身,追求长久的生命力和青春容颜,还有那异于常人的体能爆发力。

谓之为修道。

没钱没名分的人只能站在泥土里被压缩着生存空间和资源,等待着自然的生老病死。

在这个宗门统治的门阀中,没有具体的国家之分,只有天下共宗的宗室分治。

最大宗门是天下宗门中的正统宗门,武严宗,制定规则道法,但又不直接治理其他宗门。

天下其他宗门帮派之间,遵从正统宗门法则,但又不直接听从号令。

正统的宗门的法令严格意义来说就像是维系这个世界的一种默许的准则一样,只要不违背基本准则,就不会与天下大道为敌。

但基本准则又限制着其它宗门、帮派的发展通道,中间难免又会出现其它宗门与正统宗门对抗的局面。

只是双方都在小心翼翼的维系着这样微妙又平稳的关系,谁也不愿先搅动这太平的盛世之年。

正统大宗门下有各式各样大小的宗门,各宗门占据着自己划分的疆域土地。

形成了地域以洲,郡,县,镇的管理方式。

洲下面分郡,郡下设县,县下有镇的地域管理等级。

一个洲下会有千百个郡,郡有管理着上万个县,县下又有不同数量的镇,鳞次栉比的地域划分,商会更是繁多复杂。

所以各个帮派宗门的药材铺一级都会选择开设在有大宗门的洲府,交易着最值钱的灵丹妙药和稀世珍宝。

二级通宝行一般在开设在郡,职位称作通惠。

三级设立在县城,职位称作分保。

四级就设立在小镇,职位称作主事。

小无赖一副不耐烦的嚷道。

“哎哎,小哥你别这么有眼不识金镶玉,我这次还就是要见主事,就你,我怕你不识货,作践了好东西”

“呵呵,你小子几天不见的,个子没长几寸,这吹牛的本事到是长了好几尺,那我就去请主事,到时候挨上打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去吧去吧”

小无赖还故作镇静的催促着伙计,伙计狠狠地白了一眼就朝着后堂走去。

小无赖又是装模作样的坐在自己屁沟都够不着的椅子上倒着茶喝。

扭捏装作的神态逗的门口的一群孩子抹着鼻涕的哈哈大笑。

也是,难怪其他孩子都跑来围着看热闹,小无赖在这个店里没少出洋相挨打。

主事是个严厉的老头儿,不惧一笑,平时不管啥时候都是一副死鱼眼,满脸的冷漠严肃。

店里伙计和爱闹玩的孩子都怕他。

以前小无赖一个人,没什么营生,就在山里挖点柜台上能认识的草药来卖,有时候捡一些荒岭上的骨头,认为是虎骨兽骨啥的来卖。

伙计说不值钱,不是虎骨,他就赖着跟伙计闹,伙计说草药成色不好,他也和伙计闹,最后都是赖的没办法了,主事出来在他脖子上抽了两大巴掌,随便扔给几个碎钱让能买两个包子,这事才算完。

所以店里的伙计见到他就像见到冤鬼一样的,唯恐避之不及。

不一会伙计就把主事请了出来,一副严厉的死鱼眼神,直直的盯着坐在椅子上倒茶的小无赖。

门口的嬉闹的孩子一时鸦雀无声的呆呆看着这一刻。

小无赖也感觉气氛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一看主事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赶紧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直直的站立着。

主事怒视着眼睛在小无赖身上打量了一番,看见了怀里鼓囊的东西。

声音深沉的问:“怎么,有啥要卖的”

小无赖再也不是之前和伙计那样的无赖言语了,唯唯诺诺的说道:

“玄石,玄,玄晶石。”

说话都不利索了。

“哦,拿出来看看。”主事一脸的质疑。

小无赖盯着主事的严肃神情,慢慢的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了包裹着的半包玄晶石,打开,手伸到里面抓了一把,颤颤巍巍的举起来给主事看。

主事一时眼睛放大,倒吸了口气,身子一颤,脚步差点要退后回去,在后面低头的伙计急忙的上前给扶住了。

伙计以为又给小无赖给耍了,气的主事都浑身不自在了,赶紧上前举起手来就要狠狠教训小无赖一番,以表示自己的罪过误判。

“等等”

没想到主事大声的呵斥了将要上前动手的伙计,吓得伙计又赶紧的退到了主事身后面。

“这,这是哪里来的,偷的······”

主事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小无赖看着主事严肃的神情,知道先不管值不值钱,如果说是来历不明,肯定会被认为又是偷的,到时候又是一顿好打,但又不能说是自己挖的,万一值钱了,自己住的地方还不给拆了。

“嗯,深山里挖草药的时候从一个烂尸体里找到的”

小无赖转着脑筋给编了个谎,只是这个谎里是他从一个坠崖的腐烂尸体里找到的只是一把弯镰,别的值钱的什么也没有。

今天刚好用在这里挺合适。

“哦,这样呀,就只这些,还有吗?”

主事眼神贪婪的问道:

小无赖也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了,心里那个暗喜呀,看来这东西还真是值钱了呢。

多亏自己这个小机灵鬼没有把所有的都拿来。

主事后退一步,眼睛看来一眼小无赖,示意小无赖进里间说话。

到了里间,主事让小无赖掏出怀里的半包玄晶石,一颗一颗仔细的看了半天,然后捡了一粒最小的在嘴里咂吧咂吧了好半会,身子一颤,满脸的红润激动。

也不开口说价格,随机慌张的就用身子下戴着的钥匙,打开了一个柜子,从里面拿出了袋子鼓鼓囊囊的东西摆在了小无赖面前。

低声的问着“够嘛”

小无赖惊奇的不知道袋子里面是什么,在主事的眼神鼓励下紧张的打开袋子,里面满满的一袋子银子,白亮白亮的,惊的小无赖下巴差点都掉到了地上。

他娘的,啥时候见过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呀,够小爷买下包子铺了。

小无赖心里哪个沸腾呀,但还是故作镇静的看着主事,思索了半会低声的说道:

“我出山的时候,遇到过个穿黑衣的人,哦,拿着一把宝剑,说我这个石头能换很多吃的,以后就不用为了吃的发愁”

小无赖还真是无赖呀,心眼那个多,如果值钱,那就多问这个老打自己的抠门主事多要点,但怎么要呢,自己又不知道这个东西值多少钱,要的多了他不给,要的少了自己亏,就说一个黑衣人的大侠见过自己,给自己说过这个很值钱,认识个带剑的大侠,想必这个抠门主事也不敢多诓了自己。

说完眼神无辜的看着主事,主事也不做声,思索了会,忙去又打开了一个柜子,又拿了一个鼓鼓囔囔的袋子放在小无赖面前,打开给他看,里面又是一袋子白花花的银子。

这次惊的站在一旁的伙计下巴都要掉了下来了。

心想什么东西呀,能这么值钱吗?

小无赖看着也差不多了,这么多银子,自己一辈子可能都花不完,再说自己还有一半这个玄晶石呢,就重重的点头答应了。

主事拍了下腿,满脸的喜庆,这还是小无赖第一次见这个严厉的主事笑。

看着桌子上的两大袋子银子,就这么抱着,不太好吧,太惹眼了,主事看出了小无赖的疑虑。

叫伙计从偏堂拿来了只旧羊皮口袋,口小内大,装满了慢慢两袋子银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外面看着却平平整整。

伙计吃力的将口袋给小无赖搭在背上,小无赖还拿把绳子在腰间两头绑死了。

顺着口袋里面摸了块银锭子直接就塞到了伙计手里,赏给了帮自己收拾绑扎的伙计小哥,还咧着嘴满脸得意的笑。

伙计手里紧紧的拽着银锭子,看着面前这个经常调皮捣蛋耍无赖的小孩子,自己还每次的骂他瞧不起他,顿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内心的内疚感憋得眼眶湿红。

“哎,大老爷们的,别娘们唧唧,下次有好东西了还来找你”

一番话语说的伙计小哥破涕为笑,主事也是心情大好,呵呵直笑。

小无赖背着沉甸甸的口袋,强拖着向外走,主事和伙计在后面送着出了门。

门口趴着看热闹的孩子惊讶的发现,今天的主事没有打小无赖,脸上笑嘻嘻的和伙计还送了小无赖出了门,这可是多么反常离奇的事情呀。

吓的一群孩子还以为小无赖又带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来了一样,以前他就这样干过,把毒蛤蟆逮了装在袋子里面出来吓人。

小无赖背着个大口袋子,拖着向前走,一直表情严厉的死鱼眼主事,后面对着他挥了挥手,如此反常的行为,瞬间惊吓的一群孩子哗啦哗啦的四散跑开了,唯恐又是什么厉害的赖东西,吓到了自己。

主事看着走远的小无赖,眯着眼睛满面春风的嘴角挂着笑,伙计不解的问道。

“主事,这个石头是什么厉害的药材呢,看你给了这么多的银子。”

主事斜着眼睛说。

“玄晶石,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呀,修道之人炼丹都离不了的药石,就是常人每天服用一粒也能增强体质,百毒不侵。”

“最近各大宗门又到了三年一遇的吸纳招新的时候了,各个名门望族都在筹集炼丹药材,为了能炼制些上等的丹药,增强自家门人弟子的修为,一便能被大宗门选入招录。

各个商会里也是四处收集备用药材矿石,县上面的通惠发下令来,药材矿石的收到精品者价格翻倍,没想到这个住了快一辈子的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也能收到如此纯晶的玄晶石,今年就有个好收成咯。”

主事高兴地往着堂里面走去了,一面吩咐后堂伙计准备马车,要亲自将这包玄晶石送到县城的通惠大人那里。

小无赖出了店门,背着个羊皮口袋在街上一点一点的向前挪着走。

其他的孩子远远的看着不敢上前。

“哎,小无赖,你口袋里又逮着啥厉害的东西了,放出来看看呀”

一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远远的躲在一颗枯树根后面大声的喊道:

“呵,想看呀,怕放出来吓死你们这群土包子,这里面放着的东西,可厉害着呢,能吞马吃羊,嚼房子,咽房梁,包子铺都能给吞了”

小无赖说的一脸的神秘。

其他孩子更是躲的远远的看着喊:“又吹吧你,哪有东西能把房屋都给吃了,还能吞包子铺,我看你是又馋包子了吧,小心挨上打。”

“哈哈哈”,周围不远的孩子都哈哈的大笑。

“哼,小爷我懒得和你们这些小屁孩说耍笑,浪费口舌”

“哎,别咋呼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也是小屁孩一个,还正天笨狗咋呼个狼狗势,小爷长小爷短的,害不害臊呢”

一个孩子远远的骂道:

“哈哈哈”

小无赖哈哈笑了声也不反驳,直径的走去卖糖葫芦的摊位,嘴里喊着:

“给小爷我来十串糖葫芦”

卖糖葫芦的小贩惊讶的看着背着个大口袋的小无赖,不知道又来到什么乱,没好气的摆着手说:

“滚”

不料小无赖从身下摸了块大锭的银子扔在了卖糖葫芦的摊位上,糖葫芦小贩看见这么大块的银子,足足有五十两重。

顿时嬉笑颜开的谄媚着说:“你要多少呢,随便挑”

“先给小爷我来十串打打牙祭”

说完就蹲在地上,左手五串,右手五串,吃的那叫个狗子啃肉,山猪拱食,一个字形容。

“野”

吃了左手吃右手,吃了右手嚼左手,地上满是糖葫芦的碎末残渣。

吃的那叫个鸡禽纷飞,突然发现身后好像有人影一样,猛的一抬头,一群往日跟着嘲笑看热闹的孩子,早把自己围了一圈,看着的眼神巴巴的,嘴里口水流的那个馋呀。

小无赖突然觉得如此的得意,看着他们流口水眼睛巴巴的样子,反而吃的不那么急迫了,一个一个的舔着吃,慢慢的咬,眯眼微醉,一副享受的快感,惹的周围的孩子吸溜吸溜的直咽口水。

“哎,小无赖,你一个人咋能吃完这么多呢。”

“小爷我就是爱造,能吃,老板再给小爷我来十串。”

说着又要了十串索性坐在摊子前面吃,围着的孩子那个馋的羡慕呀,舌头都能把鼻子舔掉了。

“哎哎,小无赖,好不好吃呀,你吃这么多的,给大家尝尝一串呀。”

“好吃,当然好吃了,又甜又酸的,嚼起来太带劲了,小爷我说过,等小爷我发达了总有一天拿糖葫芦下饭吃。”

“哎呀哎呀,看来小无赖真的发达了,给大家尝尝呗,你一个人吃这么多也吃不完。”

“哎,吃的完,怎么吃不完,小爷我是谁呀,大肚皮,海量的胃,小爷我还要再吃十串才能吃饱。”

被围在孩子中,那该死的炫耀,拿捏的死死的,馋的其他孩子都想上去抢着咬了。

一口气吃了十几串,因为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十串糖葫芦下去,顿时胃里发酸,手上的七八串都吃不下了,为了自己吹出去的牛,还挣扎强吃着。

看着平日里周围自己看热闹的孩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是解气,想了想挠挠头的说道:

“给大家分了吃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们平日里编排小爷我的顺口溜是不是也该改改了。”

又是一个贼点子,想拿糖葫芦封口来了。

一个小胖子直接跳起来,抹了把鼻涕,张口唱道:

“小无赖,真厉害,大肚能装天下海,吃喝不愁金银戴,走遍四方做主宰。”

小无赖一听,这个好,大喊一声赏。

卖糖葫芦的小贩就取下两串糖葫芦寄给了小胖。

其他孩子一听纷纷的你一句我一句,都是什么吃穿不愁,天下称王,四方称霸的赞美言语,小无赖只是坐在地上哈哈哈的大笑着大喊着赏,不一会一摊位的糖葫芦都给小无赖给散完了。

糖葫芦消化的差不多了,直觉得肚子翻滚饥饿,起身对着糖葫芦小贩摆了摆手说,“您甭找钱了,小爷我就算结了前几年的旧账了,如今不差钱。”

小贩又是鞠躬又是感谢的说,小爷高兴了再来,随便吃的谄媚话。

在一群孩子的簇拥中,来到了卖包子铺的老板店前。

包子铺老板一看又是这个无所事事小无赖,眼睛都不搭理一下,只顾着自己手上的活忙着。

“哎,海大叔,来俩笼肉包子。”

小无赖看着不理自己的包子铺老板,喊了声叫道,没有任何的轻浮和自大。

老板抬头怒视着小无赖和身后一帮舔糖葫芦的孩子,随手抓了两个塞给小无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嘴里说着:“拿着两个滚蛋。”

小无赖看着包子铺老板不耐烦的样子,从身下摸了一大锭银子放在了摊位的桌子上,嘴里喊着:“老板,来俩笼包子。”

老板看着桌子上的一大锭银子,狐疑的看了看小无赖,问道:

“哪里来的,又偷别人的了。”

“没有,我买草药赚的。”小无赖说的正气凌然。

老板还是狐疑的道:“啥草药这么金贵,能卖这么多钱。”

周围孩子一看老板不信,七嘴八舌的说:“就是的,我们看着小无赖去卖的,没有偷。”

老板这才放下了心,端了一笼给放在桌子旁边,说:“既然是自己挣来的钱,也不能糟蹋作践着花,赶紧吃,吃完了带点回去好好过活,别再做哪些偷鸡摸狗的事了,大了不是小孩子了,穷可以,别做让人瞧不起的事就成了。”

小无赖默不作声的低着头,好像被什么刺中了一样,一阵心疼。

刚才的那种暴发户一般报复的狂躁自大感劲瞬间卸了一大半,是呀,从小到大,除了母亲和毕大叔一外,哪里还有人能对自己说出这样沉甸甸的话来呢。

一时一股五味杂陈的感觉弄得鼻子一阵发酸。

小无赖没有只顾着自己吃,也没有像刚才一样让周围的孩子谁唱的顺口溜好听就赏给谁吃,而是把包子笼放在了孩子们中间,就坐在地上围了个圈。

“来来来,大家一起吃,海大叔做的包子味道最好吃,咱们一起吃。”

其他孩子高兴地“好噢”的高声呐喊,兴奋的坐在地上,围了起来叫着说着笑着,大口的吃着包子。

包子老板看着围了一圈的孩子们有说有笑,从后面抱了半笼刚出锅的包子又给加上,孩子们说着笑着吃着,小无赖更是无比的得意,两口一个包子,比看谁吃的多吃的快。

这也许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和其他孩子一样了吧。

不一会就吃的太快给噎住了,一个孩子见状起身就跑回家,不一会从家里提了一桶水晃晃悠悠的回来了,给大家一人一瓢的盛着水喝。

又有一个孩子喊着,就这样干吃包子真是太糟蹋了,回家抱了一捆自家地里的大葱过来,另一个孩子见状也跑回家,把自己娘亲刚晒好的咸面酱盆子给抱了出来。

大家围着包子笼,大葱蘸酱就包子吃,说笑的嘻嘻哈哈的好不热闹。

几个孩子整整的吃完了一大笼,个个都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打着饱嗝。

这是有生以来小无赖吃的最饱最过瘾也是最香最开心的一次包子,看看时间不早了,这才想起窑洞里还有饿着的老头儿。

起身喊了喊包子老板:

“海大叔,帮我再打包一笼把。”

老板也没抬头,回过身用了个装面粉的口袋就给装了半口袋刚出锅的肉包子。

小无赖背起包子就要走,就给后面包子铺的老板喊住了。

“哎,这是找你的银子。”

小无赖看着递过来的银子,摆了摆手说:

“还有以前挂账欠着的,这次一次结清。”

说完嘿嘿嘿的笑着走开了。

其他孩子都围着小无赖,让小无赖没事了就下山来一起玩,小无赖一手背着包子,一手插着腰,咧着嘴喊着,那当然了,没事就下来抢点好吃的。

逗的大家哈哈的大笑。

完了小无赖把包子袋子放在地上,突然的跑到包子铺老板刚端出来的一笼热包子前面,还没等包子老板反应过来,直接在里面偷抓了一个大肉包子就往嘴里塞着逃跑开了。

边吃着边跑着把自己的包子袋子搭在背上就往着山上去了,还远远的挥着手对着包子铺喊:

“海大叔,今天的包子味道真不错,你的包子真是天下第一。”

“狗崽的,又偷我包子了。”

后面传来一声粗犷的叫骂声和一阵孩子们起哄的哈哈哈大笑声。

夕阳四合雁霞飞,

竹林虚影惹尘醉,

小径半卧戏溪水,

石上苔痕拦脚淬。

小无赖背着大半袋银子和半袋包子,蹒跚着往回走。

林影疏动,斜月戏枝。

刚走到窑洞门口就扔下背上的袋子,“哎呦”一声瘫倒在坐在了地上。

“哎,老头子,猜猜给你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随即的仰着头朝着洞里就喊了声。

但洞里半天也没有什么响声,只听着有哼哼哼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无赖一惊,一骨碌爬了起来,琢磨着是不是山猪野兽的什么的跑进来了,该不会把老头给生吃了吧。

他又不会动不会走的。

心头一急,赶紧的在窑洞外捡了一枝树干,用石火打着点上举着火把进了窑洞。

窑洞四壁漆黑,照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野兽的进来,倒是走近一看,老头坐着歪着脑袋,睡得呼噜声呼呼呼的响。

小无赖这才舒了口气,跳起来“啪”的一声就拍在了老头歪着的脑门上。

打的老头一惊。

“谁呀,谁呀,汪汪汪。”

老头汪汪汪的学着狗叫吓唬着。

“还谁呀,还汪汪汪学狗叫呢,睡得这么死的,来个山猪把你吃了你都不知道。”

小无赖对着老头就喊道:

“那也不是没办法啦,你跑出去一整天的,就是来个山猪野兽的,你说我个不会动的老头子能干嘛,吃了就吃了呗,还不如好好的睡会呢,睡着了肚子就不饿了。”

老头打趣的道。

“哎呦,还知道饿呀,我还以为你烂肚子裹上泥塞实就不饿了,猜猜,小爷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小无赖一脸兴奋的跑出洞外把一大包满满的东西拖了进来。

有包子,糖葫芦,烤鸭,烧鸡的一大堆好吃的。

说着就塞了两个肉包子给老头,让老头快吃。

还亮出了一大半袋子白花花的银子,手叉着腰神气的说。

“怎么样,小爷我现在可是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了。”

老头大口的吃着包子,看着这点银子,想想那么大瓢的玄晶石就让这个小败家子给败的只换回了这点东西。

不觉感到亏的心头肉疼,哇的一声咧着嘴就哭了,正嚼的包子顺着嘴角往下掉。

嘴里骂着:“你这个败家子呀,那么多好东西,你就换了这点银子回来,就是换个五袋子金子都不为过,败家子呀。”

咧着嘴边哭边骂边嚼包子吃。

小无赖“哦”的声说,“一堆破石头,有那么值钱嘛,别说金子了,有这两大袋子银子也够小爷我吃香的喝辣的一辈子了,再说小爷我又不是白痴,这么值钱的东西,这么能一次卖完呢。”

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另外半袋的玄晶石。

原来揣着一袋子玄晶石准备下山,但半路想了想,如果听这个糟老头子说这个值钱,为啥自己去了很多次药材铺都没见过有这个石头的药,万一糟老头子骗了自己,那还不得给药材铺掌柜地当成了闹事的,到时候挨打挨骂的,主要的是会让人笑话自己想钱想疯了,拿着石头去卖的。

那还不成了想钱想疯了的大傻瓜了。

可假如这个东西值钱了呢,自己又不知道价钱,不能让药材铺给糊弄了。

想了想,倒出来了一大半,用树叶子裹着包好,埋在了半道路上的砂石里,等回来了取。

老头吃着包子,看着小无赖手里还剩的半袋子玄晶石,一脸正经的说:“还算你小子有点心眼,不然真的是亏大发了”

小无赖听了赶紧的吧袋子收好,还神秘兮兮的走在老头跟前,一脸的坏笑。

“嗨嗨嗨,猜猜,我还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哎呀,还有什么好东西呢,快拿出来尝尝。”

老头吃着包子,楸着鼻子闻了闻,一脸的期待。

“噔噔噔噔。”

小无赖从身后拿出了一个葫芦来,在老头鼻子上晃了晃。

“哎呀,快快,快拿过来。”

老头子闻见葫芦里的味道,哈喇子都流下来了。

“哎呀,是酒,是酒呀。”

眼睛都馋的冒金星了。

小无赖把酒葫芦给了老头,老头迫不及待的就往嘴里灌了两口。

“哎呀,是高粱酒,纯正的高粱酒。”

说着又大口的喝了两口大喊道。

“好酒。”

“还别说,带劲,老头子我有十年没见过酒的味道了,可馋死我了。”

“看你馋的那个样子,没喝过一样,以前还以为酒很好喝呢,有钱人都爱喝,结果偷尝了口,辣不唧唧的,一点也不好喝,又辣又贵的,还没糖葫芦好吃。”

“嘿嘿,你娃这就不懂了吧,酒是水中仙,越喝越喜欢,你娃以后会懂的。”

“酒我老头子可是喝的多了,什么女儿红,少仙醉,金玉酿,都是一等一的好酒,这样的高粱酒,在那时候老头子我可是连看都不看一眼的,没想到,这个高粱酒喝起来原来是如此的辛辣浑厚,火烧浓烈。”

老头子眯着眼睛细细的品味着嘴里的高粱酒,得意的说道;

“还没看出来,你是不是以前很有钱呢。”

小无赖眼睛死死的盯着老头子,满脸的阴笑。

“啊,这个嘛,有钱没钱的我不知道,但有好酒,以后我说给你听,你去取了自己喝,那可是我老头存放了五十年的好酒了,没人知道在哪里。”

说的一脸神秘。

“去,少来,还以为是啥值钱的东西呢,破酒给钱小爷都不喝,再说了你家人都把你扔了,还回去个屁呢。”

“我这辈子是回不去了,但是你能,你肯定能,不是,你必须得去一趟,要找到那坛酒,拿回那本该拿回的东西,这个人也只有你了。”

老头仰着头,深思着说的一脸严肃,说完猛的给嘴里灌了一口烈酒,心事重重。

“别别别,你还是找别人吧,小爷我可不想讨那个苦吃,小爷我只对值钱的东西感兴趣,发家致富,当一代富翁。”

小无赖举着半包的玄晶石说。

“哈哈哈,还是你小子最现实,来来来,要不要陪老头我喝两口。”

“你自己喝吧,我回来的路上早偷喝了,辣,太难喝了,我还是吃糖葫芦把。”

小无赖说着撕下了半只烧鸡给了老头下酒,自己嚼着糖葫芦。

老头大口的吃着烧鸡,大口的喝着烈酒,嘴里直喊过瘾。

火光淡柔,烈酒暖心,这是他这十年来唯一喝的最好的酒,也是最开心的时刻。

第二天还没有亮,老头子就开始喊着小无赖起床。

小无赖起来揉了揉眼睛,看着窑洞外,天还没有亮呢,就倒下继续的睡。

“哎,小无赖,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懒,这样下去这么行呢,起来练功,练练你那套吸纳气法。”

“你个死老头子,吃饱了闲的吧,要练你自己练,小爷我还没睡醒呢,睡醒了在说吧。”

老头子喊着,小无赖捂着耳朵睡着,天就渐渐的亮了,睡到日上三竿。

小无赖起来伸了伸懒腰,在老头的催促下练了会吸纳气法。

神思全无,练了一会就草草收场。

完了一溜烟的跑去山林里了,到大半早的时候,小无赖拖着一些木桩就回来了,老头也不解着大早上不好好的练功,折腾啥呢。

日上杆顶的时候,一顿的忙碌窑洞外面就多了一圈木头围着的栅栏篱笆。

小无赖叉着腰对着洞里的老头说:“这下好了,免得我走了,你让进来的野兽给吃了。”

洞内的老头答道:“嘿嘿,你小子还挺有心,老头我挺满意。”

“你满意个屁呢,糟老头子一个,小爷我是怕野兽来了把你吃了,血丝呼啦的弄脏了我住的地方。”

大包子,烤鸭,烧鸡的,该烤的烤,该热的热,弄了一大顿的给老头放在跟前的石凳子上。

“这里是吃的,这边是水,渴了饿了自己拿了吃喝,小爷我下山去浪了,你自己呆着把。”

还没等老头嘴里喊着什么,小无赖从包里拿了两大锭银子就跑下了山。

边跑嘴里还大声喊着:“小爷我回来给你带酒喝。”

老头靠在墙壁喝着酒,看着跑远了的小无赖,阳光,朝气,就像小时候的自己一样的淘气顽皮。

不觉得又泯了一口烈酒,仰着脑袋“唉”的一声叹息。

想想自己着般破烂残缺的身体再也不会有什么作为了,但唯一缺憾的是那本耗尽自己毕生修为参透的大道之行,就此掩埋在酒坛下面,后无传承,内心不觉的感到如此的寥寥不甘。

想想自己穷其一生所追求的顶级功法,却敌不过同宗的算计,门人的背叛,到头来只不过留下这副残缺的躯体,一路颠簸逃亡。

修行的大道,到底在追求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难道就是成为天地至尊,享受万人瞻仰,还是逆天飞升,永垂不老吗?

那又能如何,只是为了自我的一股自恃清高的清流,避脱开凡尘世间,千万年的盘坐于九天之外,看着凡人挣扎对抗天命,玩弄于自己股掌之间,是这样吗?

看着世间人性的贪婪扭曲,变得黑暗肮脏,而不闻不问,这样的道无易于海滩上活了千年的王八又有什么区别。

以畏的追求自我的生命极致,索取着这个世间的所有资源,只顾自我的独善其身,哪管世间的你死我活,这样的道法让人感到迷茫,且自私。

也许人就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集合物,集合了这个世间的所有执念和贪欲。

想想这里,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在弄得明白了。

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所参悟的道途也将随着自己的肉身默默化成尘埃,道消途散。

如果能有个理解自己所想的传承人,继续探寻着那个未知遐想的道途,哪怕最后的结果是自己一时的荒谬所想,那么自己也是死而无憾,在天有灵了。

这是一个多么大的悲伤和缺憾呀,也许,也许自己的缪想是对的呢,那么是否会给这样扭曲黑暗的世间带来一丝的光明呢,自己所经历的背叛和暗算哪怕是身死道消,万劫不复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遗憾的是自己所追求的那个美好的缪想道途,将会随着自己身体的腐烂而腐烂,又有谁能明白,谁人能懂。

不觉得又是一声长谈。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道法之极,为族为民。

看着远去的小无赖,老头不觉思索起来了些什么。

下山后,迈着一副六亲不认的步伐。

走在城镇热闹的集市上,什么没玩过的,没吃过的,没穿过的,没见过的,是见啥买啥,看啥拿啥,后面不乏还跟着几个一样大小的孩子当小弟,给提着东西。

一帮人吃着拿着说着笑着的恭维小无赖仗义大气。

小无赖神气的走在前面,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就在这时候,从不远处走来了四个人,齿白唇红,青衣蓝缎,长袍齐膝,穿着整齐划一。

一看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和小无赖他们这样穿着破烂的穷小子比起来,一个是枝头的彩凰,一个是街头没毛的柴鸡。

其他孩子一看领头的是镇子宗长家的大公子,窃窃私语的给小无赖说,咱们往后街那边走去玩吧。

小无赖一看是范召贤,自己也明白,这是镇子宗长家的那个霸道公子,知道惹不起,就和一群孩子往着后街的方向走去。

宗长就是宗门管理地方的最低职位。

镇的地方管理单位叫做户长,管理的人尊称为宗长。

镇上面有县,县的地方管理单位叫护正府,管理人尊称为宗正。

县级上面有郡,郡的地方管理单位叫少府,管理人尊称为宗薄。

郡级上面又有洲,洲的地方管理单位叫少宗门,管理人尊称为宗主。

郡级最上面有疆域,疆域由正宗门所统治,管理的最高权力人称为帝皇。

各级层层分封,天下共宗,但又自治自理,各门阀之间又相互争斗,掠夺地域资源,难免就会有地方上门阀一家独大代替正宗府衙的治理局面。

这个小镇叫石峰镇,地处北疆的偏远边界地域,由天下正统宗室武严宗统治,位于荒漠接壤,地域狭小,地里贫瘠,山川烂石的,人民多以山石加工成砖石运往大型县城贩卖维护生计。

周边最大的县城为潾川城,直接管理着辖制属大大小小三十多个石峰镇这样的边陲小镇。

由于人民生存艰辛,人烟稀少,资源匮乏,管理县部的郡府就开始常年无人愿意派往护正部,护正部的宗正常年由一人担任。

五十年前北疆宗室再起干戈,无暇顾及他事。

潾川城川釜峰的潾云阁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开始凭借家族长老的修行功法震慑周边县城,控制了二十多个边陲县城和下面的八百多个镇子的统治管理权。

对上郡府家族实行贡献贿赂手段买通,对下人民实行无情压迫政策。

凡是能卖钱,值钱的土地山石木料通通收归潾云阁管理,还不断的拉拢各地豪强,横征暴敛,吸收有天资的少年加入帮派,修行锻炼成打手,成为维护潾云阁利益的暴力统治手段。

几年下来,人民不堪重负,但稍有怨言就会招致毒打,甚至是身死家毁的后果。

有钱有脸的地主豪强更是俯首贴耳,察言观色,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家族就会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在这边陲地域,力量才是绝对的话语权,潾云阁肆意妄为的盘剥着所有的生存资源,扩大着自己的地盘。

“哎,破乞丐,叫你呢”

穿青衣的四个人远远的叫住了小无赖他们。

其他孩子见状,立马让开一条道,四个青衣少年直径的走了过来。

青衣少年比小无赖他们大三四岁,十一二岁的样子,看着统一的服饰图案就知道是哪个门派里面的弟子。

几个青衣少年叫住小无赖走了过来。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稍微瘦点的少年歪着头上下打量了下小无赖说: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卖玄晶石的,看着就是个小叫花子呀。”

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前面个子最高,最胖的范召贤,走向前恭敬的给瘦子少年介绍着,“本来就是个叫花子,从小没爹,娘死的早,靠着偷捡东西吃活着,镇上都叫他小无赖。”

“小时候偷东西跑路不长眼睛撞过我一次,给打个半死,没想到还活着。”

“这么说来,那就是范兄的旧识了,既然是老熟人了,那就把东西交出来把。”

瘦子少年把胳膊搭在小无赖的肩膀上,眼睛直直的盯着他。

“什,什么东西,我可没拿你们东西。” 小无赖看着对面强大的气势,明显紧张的有点结结巴巴了起来。

满脸的疑惑,不知道要的什么东西。

其他孩子一看是找小无赖的,还以为是小无赖又偷人家什么东西了,让人家给追过来了,赶忙的就往人后靠去。

“什么东西,哈哈哈,玄晶石呀,就是你卖给药材铺的那些石头呀。”

瘦子嘴角上斜,一手按在了小无赖的脖子上,眼神阴狠。

“没,没有什么石头,我是去卖药材的。”小无赖怯诺诺的说,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其他孩子一看小无赖给人欺负,帮腔的喊道:“哪有什么石头的,小无赖去卖的是山上挖的药材。”

“嘿嘿嘿,没有吗,那他娘的我手上的是什么呀。”只见瘦子少年手上拿着一粒玄晶石,回头恶狠狠的瞪着帮腔的孩子。

那孩子吓得直往后退去。

还不等小无赖抬眼看,瘦子少年手掌拍着小无赖的后脖颈一用力下压,“啪”的声,小无赖就给重重的摔倒在地了。

只听到小无赖“哎呦”一声惨叫,身体就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缩成一团。

“别他娘的给老子耍花样,让你交出来就交出来,说不定大爷我一高兴还能赏你几块银子呢。”

瘦子少年说着就一脚踩在了滚落在地小无赖的胸口上。

小无赖咬着牙,浑身怒气,用力的反抗挣扎着,但是感觉踩在自己胸口的脚有千百斤重,压的自己直直喘不过气,使出了浑身的力气都不能挣脱开。

“哎,云赫兄,先问清楚在打不迟,您道基日长,功法纯青,别一不小心给踩死了,他死了如蝼蚁臭鸡,别错过了玄晶石。”

在那位胖子范召贤的阻拦下,瘦子这才收了脚。

挣脱开的小无赖咔咔的两声咳嗽,这才喘过气来。

胖子范召贤拍着爬在地上喘息的小无赖肩膀说。

“我们师兄不为难你,只要你把知道在哪里找到的玄晶石告诉我们,我会给你二百两银子,够你吃喝半辈子,也让你在镇子上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你可别自讨没趣。”

“咳咳”

小无赖爬在地上捂着胸口喘了一会回答道:

“没有了,就捡了这么多。”

“你在哪里捡到的呢,有没有自己还藏起来的呢。”

“后山里挖山药,从一个腐烂的死人身上掏出来的,没有了,都卖了。”

“你可别骗我们,不要让我们到你住的那个破窑洞里去搜,到时候找出来还有的话,可就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这个石头你拿着也没用,交给了我们,还能赏你点银子花。”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怎么知道那石头能卖钱呢,捡了拿下山都卖了,不信你们去通宝行问问主事,要了就只有卖过的这些银子了”

小无赖咳嗽着爬在地上唯唯诺诺的说,心想着绝对不能让这些王八蛋知道了洞壁的事,还把怀里剩的几块碎银子拿了出来证明自己全部卖银子了。

“你娘的,臭乞丐,白浪费大爷我的时间。”

瘦子骂道直接过来一脚就将小无赖踢的向后飞去了三四仗远,嘴里一口血就喷在了地上。

和小无赖一起的几个孩子赶紧的跑过去把小无赖扶起来,喊着:“你们怎么平白无辜的打人呢。”

“呵呵,平白无辜嘛,大爷我想打谁就打谁,就你们这几个杂毛鸡臭鸟蛋还敢顶嘴,是不想在潾川城这个地方呆了吧。”

青衣瘦子说着过去扬起手“啪”的就打在了替小无赖出头的那个孩子的脸上。

五个血红的手指印,打的那个孩子咧着嘴哇哇哇的叫唤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这些臭乞丐,少在这里出头,知道这位公子是谁不,这可是潾云阁二长老家的少公子云赫,整个潾川大地都是潾云阁管的,别说这里一个小小的破镇子,那天少公子一个心情不好了,掐掐手指头就能让你们这个破地方灰飞烟灭。”

“我劝你们识相点别惹云公子生气,不然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后面一个青衣少年走向前,耀武扬威的介绍着这位青衣瘦子。

围观着看热闹的人一听是潾云阁二长老家的少公子,赶紧慌忙四散,要知道这片潾川城整个区域都是人家的,谁还敢去招惹。

记得多年以前,就因为有一个镇子的宗长想要向郡府告发潾云阁的暴行,结果整个镇子一夜之间被屠戮殆尽,就连鸡鸭牲畜都无一幸免,没有一个活物走出那个镇子。

屠戮之人就是潾云阁的二长老,云忠赦,听到原来是这个屠夫家的公子,众人唯恐避之急。

“怎么,还有不服的站出来呀,大爷我今天捏碎了你们这些杂毛鸡。”

青衣瘦子嘴角阴狠。

“哎,云赫兄,别和这群臭虫一般见识,你我几位师兄弟为此事偷偷下山耽搁多时了,不该再耽搁时间,快快回去为好。”

胖子范召贤眼睛也不看小无赖他们的对着那位青衣瘦子说。

“竟是些垃圾耽搁时间。”

青衣瘦子眼睛狠狠的瞪着小无赖,猛地转身一个后堂腿,直直的踹在小无赖胸口,小无赖应声飞出砸在背后替他出头的一群孩子身上,纷纷栽倒在地。

一阵的哭爹喊娘的哀嚎声叫。

“臭乞丐,一群垃圾,呸!”青衣瘦子叫骂着,朝着地上厌弃的吐了一口口水。

“不服,有本事了上潾云阁,大爷我是潾云阁云赫,等着你们。”

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云师兄别生气嘛,不就是一点玄晶石嘛,潾云阁家大业大的,阁主还能不多分点丹药给您提升功力。”

后面一个尖嘴猴腮,鼠目银眉的青衣少年,紧跟在后面殷勤的奉承着。

那个叫云赫的少年回头就呵斥道。

“你懂个屁,无知小人也敢说三道四,大爷我要不是听你说是这个破镇子商行给你家的商行送的成色上等玄晶石,能在这里跟一个叫花子有失德行废话半天吗。”

“是是是,是我那个死脑筋的爹不会办事,如果我能早得到消息的话,早回府封锁了消息,将拿半包玄晶石都取了孝敬云师兄。”

“行了行了,你那个死脑筋的老爹可是阁主的心腹之人那,已经进入阁主府库的东西,你我师兄弟又能分得了多少呢。”

“可惜了,三年一选的宗门锦望就在眼前,要想办法增加功力入围才行,不然就只能去做哪些收药采石的下贱差事了,老子才不愿意去干哪些下贱事呢。”

“是是是,我让我爹通过多渠道收购云师兄所需要的炼丹药材,孝敬云师兄,让云师兄尽快突破虚炼金身,到时候不怕进不了宗门大选。”

“没想到白木池师弟还有这份孝心,如果本大爷能顺利晋级宗门,我会在我爹面前美言几句,让你爹收了这潾川城所有的药材生意,怎么样。”

“谢谢云师兄抬举,谢谢云师兄抬举。”

那个尖嘴猴腮的白木池殷勤地点头哈腰的弓手道谢着。

一帮人脚踏青尘的向着镇外走去。

小无赖给后面爬起来的孩子拉着爬起来,捂着胸口,嘴角鲜血流在了地上,慢慢直起了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青衣瘦子,嘴角狠狠的说道。

“小爷我记下了,迟早去将你的潾云阁踏平。”

这天小无赖回去的特别早,买了些日用的东西,锅碗瓢盆的,应有尽有,和一些将要过冬准备的寒衣,用绳子捆着绑了背在身上,一步步往着山上走去。

今年的寒冬就不用受冷挨冻了。

穿过了林子,走到了小溪边上,洗了把脸,看着水里倒影的自己,满头尘土,满脸红肿,身上也是尘土扑扑,狼狈不堪。

爬在溪边弹打了下身上的尘土,直感觉浑身酸痛,爬在地上喝了两口溪水,只觉得喉咙血丝齁甜,胸口闷痛。

在想想那个踩着自己胸口的脚那么的沉重,就像一座山头压在自己身上喘不过气,如果再稍稍用力一踩,就能将自己踩死的跟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不觉的感到心情沉闷。

背着的一大推东西,突然间好像也变得那么沉重一般,压在自己背上,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拖着天黑,小无赖才慢慢悠悠的回到了窑洞。

打着篝火架在窑洞中间,暖光四眏。

从背后的打捆包裹里拿出了今天买的吃的和一葫芦的高粱酒放在老头旁边的地上。

闷闷不乐,一副无精打采的躺在稻草席上就睡了。

老头拿起新打回的高粱酒泯了一口,烈辣。

“怎么了,下山时候还高高兴兴的呢,这么回来就像打了霜的茄子了。”

“遇到什么事,给老头子说说让我老头子也高兴高兴,说不定还能帮你解决解决问题呢。”

小无赖只是靠着墙睡,用手捂着耳朵,懒得听糟老头子啰嗦的心烦。

“哈哈,看你样子是和别人打架了吧,还是没打赢挨揍了那种的。”

老头哈哈哈的笑着打着趣。

小无赖一听就恼怒了起来,坐起来就怼着老头喊:“关你什么屁事。”

说完又躺下了。

老头看着小无赖被揍的紫一块红一块的脸,不禁的哈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打架吗,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因为一时输赢就气馁,是对方人多怕了,还是打不过自责呢。”

“不要你管。”说着小无赖就有点委屈的啜泣的抽泣感了。

“嗨,打架嘛,有个啥呢,打不过也不至于哭鼻子嘛,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汉呢,怎么,老被人打哭嘛。”

老头安慰着。

“才不是呢。”小无赖语气郑重的反驳道。

想想自己被踩在地上的那种无力反驳感,是如此的力量淡薄,是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以前跟人打架那就是家常便饭的事,不打架那才不正常呢。

被药材铺的主事地打,被当铺掌柜打,被包子铺老板打。

和欺负自己的孩子打,和药材铺的伙计打,和大户家的奴才打。

从小长这么大,别的本事没有,挨打和打架这两下,还没服过谁呢,虽然势单力薄老是被打,但心胸中的那股顽强反抗的气势还没人能压的倒。

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感觉,感到是如此的软弱,无力,连反抗的气体都没有,心里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气愤,憋屈,但又发泄不出,只能就这么无能为力的憋着。

想想竟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委屈的像个被抢了玩具的孩子。

被打垮的瞬间不仅仅是身体的抗争,更是那份不屈反抗的心。

“哎,别哭了,有啥的给老头子说说,别光顾着哭嘛,说说怎么回事。”老头泯了一口酒的安慰道。

小无赖扶着身子爬了起来,满眼眼泪婆娑委屈巴巴的问道。

“你说,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能有多大力气呢。”

“这个嘛,要看体型,有先天体能高大的,力量肯定就大过一般人,但是,还有一些修道炼体的,那就不好说了,要看他修道的层级和功法等级,怎么了?”

小无赖抹了把眼泪说“今天遇到一个瘦瘦的有十一二岁的少年,逼着我要玄晶石,我说没有,就被他踩在地上,那种力量特别的大,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说是什么潾云阁的。”

“看着和普通十一二岁的孩子差不过的个头,但那个力量绝对不止这个年龄的,就像是半个山头都压在身上,毫无反抗之力。”

说的一脸委屈。

“哦,潾云阁?没听说过呀,小门小派的。嘿嘿,原来是给修道家的孩子打了,难怪呢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不吃亏,普通人遇到修道的人,就像柴犬对上麒麟,这么能不被压制呢,十一二岁从小修道的孩子,就是普通成人遇到了也会无力反抗的,何况是比你年龄还大的孩子,能挨两下爬回来都算你小子命大了。”

“怎么,今天开了眼了吧,认识到力量的悬殊性了吧。”

小无赖一脸委屈的噘着嘴生闷气,却是一副执拗的样子。

“哈哈哈,是感到挫败感了吧,平时都是和普通人的打架,凭的是力气和体格,即使在体格上不对等,打不过人家,但是所抗争的基础都是形同的,所以以前和人打架都是尽着体力的以肉相搏,即使落败也是旗鼓相当,不会因为肉搏而输在气势上。”

“就像两个棋艺相同的人下棋一样,虽然互有胜败,但那种同级相搏的棋道是不会被一方压制的,这样下棋的人才会感觉到意犹未尽,越搏越勇。

一但有一方棋艺是超越范围的,那开局就注定被压制,不管是败在棋技上还是败在气势上,败局就成了无法跨越的鸿沟。

棋艺败北的一方就会感觉心神涣散,内心挫败感不可承接,这是对无法跨越的鸿沟的一种沮丧感。”

老头一点点的给小无赖开解着,宽慰着,只见小无赖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来坐过来。”

老头招呼着小无赖让坐近一点,小无赖听这老头说的好似很有道理,一脸委屈的挪近坐在了老头身边。

老头放下手里的酒壶,捡了一根柴火丢进了燃烧的火堆中,篝火灿黄,烧的“哔哔叭叭”的作响。

老头一脸严肃的继续说道:

“你以前的打架就像两个旗鼓相当的人下棋,以肉身体力相搏,虽每每都吃亏败下阵来,但是会越挫越勇,因为你心里很明白,对方虽然能胜,是因为体力的基础强过于你,每次看似险象环生的抗争感,会刺激着你身体里的那个凶兽,使你即使战败了也会感到快慰不止的意犹未尽,这就是人最原始的斗恨心里。

但当一个普通人遇到一个修道的人的时候,那就会另相别论了,极量就会在不同的极量中了,对于修道练法的人来说,普通人所拥有的体能和体力就像是正在蹒跚学步的幼童,根基不稳,凡胎肉体,根本不值得一提,而他们所看到的世界是大道的飞升,生命的永恒。”

“所以当普通人遇到修道之人时,就会有无尽的被压制感,对方修行的力量已经是你无法揣测和衡量的,那种被纯粹力量压制的无力抗衡感,会让你彻底的感到内心崩塌,那是一条看不见的不可逾越的鸿沟,摧毁着你的感知观。

从而陷入自我的怀疑状态,带来的就是沮丧感,挫败感,惶恐感,让你此生都会迷失在自己畏惧的巨大心魔中,如此循环。”

“所以踏上修道之人,都会强行练习体能,修炼功法,功法的不断提升会帮助他打开更高一层的修道道法的大门,新打开的道法大门又会需要有更强劲的体能功法作为支撑。

道法的终极就像一个指引着修行者前行的精神指引一样,而要探求更高层的精神指引又需要更高深的功法体能作为支撑基础。

从而功法越顶尖的人才有能力去探求大道,而有极致的功法缺少了相对的道法指引,人就会走入偏失迷途,只修道法无功法支撑的人,最终也就只能是观望一场海市蜃楼罢了。”

“你知道吗,这世间的功法并没有什么高低区分,有的只是在修行中的大道领悟,大道领悟的越深,功法自然就越强劲,不管是那个体系那个流派,以什么样式修行的功法,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淬炼身体基能去支撑道法的开启。

但这世间人性贪婪,有人一辈子都只注重功法的提升,远离了道法的修行,最后只会痴心功法带来的巨大威力,一旦遇见道法修行高超的人,就会精神不支,最后陷入自我的怀疑中,变得沮丧,挫败,惶恐和极端,这就是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修道者半途而走火入魔。”

老头说的一脸认真,小无赖听的迷迷糊糊。

“唧唧歪歪的,说了这么多,也就是说修道练功的人和普通人不是一个级别上的,比如我和那个破什么阁的,我和人家打架就会被人家压制,但是像他那样的小孩子去和功法更高的人打,他也会给人家像压制我一样被压制。那这修炼下去啥时候是个头呢,一辈子啥也没干就忙着修炼打架了。”

“害怕自己不如人给人压制了,又怕别人比自己高超了去打压别人。这些修道的人也怪无聊的,有那么大的功法力量不好好过日子,就想着怎么打压别人了,无聊。”

听完老头子啰啰嗦嗦的一大堆,小无赖歪着脑袋不太理解的说着。

“啊!哈哈哈哈,对呀,照你这么一说那些修道的人还真是挺无聊的呢,穷极一生的去修行功法,追寻大道,到头来只是忙忙碌碌的活在担心被别人打压的恐惧之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修行着,到头来除了担心别人比自己强,什么也没落的下,也不知道那些天天想着修大道要飞升的老家伙们都在想着啥。”

老头听了小无赖的一番话,不觉身子一震,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突然觉得那些追求大道飞升的人真的好像是有点可笑了。

不觉的往嘴里灌了一口烈酒,眼角荧光闪烁,难道自己穷极一生追寻的大道到头来也只是个错吗,如果不是错,怎么回想起来是如此的可悲可笑了。

“哎,糟老头子你这么了,今天的就很辣嘛,看你都辣流眼泪了。”

小无赖在老头的一番宽慰下,心情感觉也舒畅了,管他什么修道修仙的,好好活着有好吃的才是真理。

“哦,是辣,挺辣的今天的这壶酒,辣的我老头心头滚烫的。”

“不是吧,小爷我尝尝”

“你不是嫌辣不喝嘛,别吐了糟蹋了。”

“怎么会呢,难得小爷我今天心情不好,也干上一杯,大醉一回。”

“啊,呸,这么辣呀,不喝了,不喝了,辣辣辣。”

“哈哈哈,给你说了别糟蹋了,看多可惜,说你小屁孩子一个喝什么酒呢。”

“谁说我是小屁孩子了,小爷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信在给小爷我来一口,这口保证不吐。”

“哎,可别了,拿来我的酒葫芦,看给你糟蹋的喝一口吐一口的。”

秋深夜长,窑洞内篝火融黄,小无赖和老头掰着鸡腿边吃边抢着酒葫芦,叫喊着,嚷吵着,嬉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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