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天都是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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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性直率的江年和大她两岁的许星言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从会走路起,她便跟在他的身后; 而一向安静正经的许星言,偏偏对江年百般放任,频频舍弃自己的原则; 两人就这样,一个撩,一个宠,在短暂而美好的青春里,肆意追寻理想,在成年后,怀着满腔爱意,热烈而恣意地谱写未来.... 猫咪先生说“喜欢你是我一生都在完成的课题” 汪汪少女说“追寻你是我坚定所有目标的开始” 许星言✘江年(许正经✘江作精) 清冷沉稳傲娇鬼 VS 明媚直球撒娇怪

《满天都是小星星!》精彩片段

九月份的南江虽然已经入秋,但还如盛夏一般,闷热又潮湿,温度也居高不下,空气中弥漫着丝丝暑气,风吹过还会带起阵阵热浪。

操场上,南江一中在举行开学典礼,高一到高三所有班级分两列站队,正中间的主席台上坐着学校各级领导。

高一六班所处位置刚好享受太阳直射待遇,整班学生被晒得松动散漫,靠中间站着的女孩扎着马尾,额前的刘海和两边的碎发服帖地修饰着本就精致的脸廓,太阳照在身上,像是给她圈了一层暖绒绒的金光,衬得她更加明媚秀丽,鼻尖的一颗小痣也若隐若现。

江年表面一脸认真地听着领导讲话,实则站在太阳底下昏昏欲睡,灵动潋滟的眼睛也被太阳晃得有些睁不开。

怎么还在开幕词阶段!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江年根本没听清台上的人说了什么,机械地抬手,跟着鼓掌。

下一秒,主席台上站了个约摸四五十岁的男人,留着板寸,个头很高,还操着一口流利的南江普通话,是一中的教导主任高志强,因为身高,被历届学生们亲切地称为“大壮”。

“金风送爽,暑期渐消。我们又迎来了新的学年...”

江年一脸无语地听着千篇一律的讲话稿,心里直腹诽: 整天三十多度的气温,哪有暑气渐消,我们生活的是一个地方吗?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高志强结束了自己的讲话,朝后边的男生眼神示意。

斜后方站着的男生身形修长,皮肤白皙,浓密墨黑的发丝衬得偏浅的眼眸愈发明亮,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勾人心魄,左眉骨下方两三CM处有一颗痣,棱角分明的脸部线条在阳光下俊美非常,清冷淡漠的气质使他看起来有种疏离感。

许星言朝高志强微微点头,走到话筒旁站定,向高一的方向扫了一眼,沉静的眼神满是温柔,绯色的薄唇弯起不明显的弧度。

高志强继续下面的流程“接下来有请高三六班学生代表许星言发表讲话 ”

上一秒还在打哈欠的江年,听到“许星言”三个字瞬间活了过来,眉眼弯成月牙,直勾勾地盯着台上。

“大家早上好,我是高三六班许星言”澄澈冷冽的声音顺着话筒传出来,台下前排的女生瞬间爆发出轰鸣般的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尖叫。

“妈妈妈妈,救命,怎么这么帅”

“不愧是我许神,清冷帅哥界的杠把子啊”

“这三年不愁上学没动力了,哇咔咔咔咔”

......

女生们的议论还在继续,江年赞许她们的同时又有些不满,殷红的嘴唇一撇,嘟囔着: 怎么在哪都这么受欢迎。

江年想屏蔽周遭的声音,但直到开学典礼结束,议论许星言的声音都没消散。

中午放学,江年拉着贺清然直奔食堂,她已经琢磨一早上中午吃啥了。

贺清然微微喘气,用恬淡温和的语气断断续续地说“年年,你之后...跑800要和这个速度一样,你就可以及格了”

江年转身停下,脸上的表情严肃的有些认真“你阴阳我,是吧”

贺清然笑出声,拽着江年往前走“没有, 吃饭了”

小升初时,江年因为太过无法无天,被一家之主秦女士勒令去南江外国语私立学校,两周回来一次,不论老江同志和江年怎么反对,秦女士依然坚持不松口,所以一整个初中时期,江年除了学习还是学习,直到初二遇到贺清然同学。

记得贺清然是初二转到江年班上的,长相温柔,性格安静,行事风格也是一本正经,江年不止一次觉得她和许星言很像,但哪里又不像。

食堂的人并不多,江年和贺清然找好位置,坐在一侧吃着饭。

“学校是去批发胡萝卜了吗,怎么哪都有它”江年正用筷子往外拣着胡萝卜丝,好看明艳的五官拧在一起,语气里满是嫌弃。

贺清然看着餐盘最边缘的一坨胡萝卜丝,语气无奈但又哄着说到“胡萝卜对眼睛好,而且不能挑食”

“可是它很难——小星哥哥,才下课吗”江年看到对面坐下的男生,语气峰回路转,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他。

许星言穿着夏季校服的白色体恤,校牌别在右胸口的位置,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帅气。

许星言嗯了一声,准备让江年好好吃饭,可旁边的齐翊却炸了毛。

“小王八蛋,没看见我啊,许星言是哥哥,我不是吗”

齐翊是在江年八岁那年搬来的,和许星言一样的年纪,性格却和许星言大相径庭。齐翊生性活泛,闹腾捣蛋,简直是男版的江年,父母之间又经常往来,时间一久,三人自然地就玩到一起。

江年没理齐翊,看着许星言的眼神,瞥向齐翊的餐盘“吃这么多啊你,胖死你”

“嘿,你看我不抽你”齐翊佯装要动手。

江年起身躲到许星言身后,挑衅地说“来啊你,你敢吗”

许星言拉过江年,把自己餐盘里的西兰花放到对面,声音好听又沉静“坐下吃饭”

江年朝齐翊做了个鬼脸,听话地坐下,忽然想起自家贺清然还在旁边,像是大爷一样搂过她说“对了,这是我最好的饭搭子,贺清然”

贺清然有些不自然,但声音依旧恬静“两位学长好”

许星言向贺清然微微点头,说了“你好”之后,便结束了聊天。反倒是齐翊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直找贺清然搭话。

短短的午饭时间,四人餐桌上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江年,另一个就是齐翊,俩人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

江年每说一个话题,手也跟着比划,眼睛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许星言看着江年这个样子,眉眼带笑,冷峻的面庞也淡化几分,耐心地听她说每一句话,偶尔还答上几句。

坐在齐翊对面的贺清然也只能笑笑,偶尔答几句。

高三学生的午休是比高一,高二少半小时的,许星言和齐翊吃完饭便得回教室。齐翊着急补作业,餐盘一送,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教室,而贺清然则被江年一个眼神,支回教室。

6班门口只站着江年和许星言。

“拿着,喝完再去接”许星言上楼前把自己的水杯递给江年。

江年拿过杯子,奥了一声,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她忽然凑近面前的男生,抬眸望向他,水润的眼睛像是一汪泉水,嘴角衔着坏笑“对我这么好啊”

许星言没料到她的动作,过近的距离,如水的眼睛,还有因为她的靠近而带起的风,他有一瞬间慌了神,但很快恢复如常,垂在下面的手握成拳头,紧紧地压下她带给他的悸动。

“别闹,下午好好上课”

“知道了,小星哥哥,你再啰嗦就要迟到了”

江年看着许星言的背影,嘴角扬起,心满意足地拿着许星言的杯子回了教室。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快,班主任赵想在班会上让同学进行了自我介绍,大致讲解了本学期的教学进度和考试范围,期间还分发了教材和校服,最后对班委进行了选举。

赵想一贯推崇自荐和民主选举,江年一向是个怕麻烦的主儿,所以对班委并没有什么兴趣。

赵想,男,三十出头,高一6班班主任,教语文,和高三六班的数学老师李书是校园里的模范夫妻。

最后经过唱票,班长贺清然。

学委王嘉,年级第三的话痨多动症患者,鼻梁上挂着一副眼镜,同时也是6班为数不多爱八卦的男生。

文娱委员林一杨,江年后桌,性格阳光,爱笑随性,被评为6班班草,但江年怎么看都觉得他只是眉清目秀一点,最后总结下来,没有许星言好看。

最让江年出乎意料的是体委袁茜。她是个文静不爱说话的女孩子,可她的各项体育成绩却很好,800米更是满分。

高中的序章就此拉开,江年对未来的学习生活充满期待,但上了两周课后的她,真的想扇死一周前妄想的自己。

南江一中作为省一级重点中学,每年凭借断层般的高升学率,享有“高考粉碎机”的称号。不仅因为生源优等,师资雄厚,最主要的原因是教学管理森严。

这一周的江年像是开了倍速模式,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点下自习,课程安排十分紧凑,每天累的她只想睡觉。

当她想放松一下时,课桌里的一沓卷子好似都在提醒她,你还有作业没做完。

江年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南江一中要被称为“高考粉碎机”了。

下课铃一响,连着上了两节数学课的江年顺势倒在桌子上,嘴里止不住地嘟囔:“这是怎么安排的课啊,数学怎么会这么多”

“说的好像你每节都听一样”林一杨欠抽的声音从后方飘来,还顺带扯了一下江年的马尾尖。

江年缓缓直起身,向后一看,轻飘飘地说“是啊,可我好像记得,上周数学小测,你的分数是我的一半吧”

抱着篮球准备去操场的林一杨停下“你这个样就没意思了,好好的,提什么小测啊”抱怨的语气非常明显。

王嘉在旁边哈哈大笑“林一杨,你一个倒数的,说年级第一不听课,你笑死我了你”

江年扫了一眼林一杨,视线转向黑板的课表,嗯?!下节体育。

江年拍拍贺清然的胳膊,激动地说“然然,走,三楼”

贺清然起身,还没明白过来,但依据刚才她们讨论的事情,猜测江年要去三楼告状“去三楼干嘛,找赵老师?”

“我不就说你没听课,不至于找老赵吧”林一杨以为江年真要去告状,立马拉住江年,下一秒语气一软“好好好,我的错,我不该说你不听课”

江年一脸无语,对林一杨说“没听课还找老赵,我是去找骂吗”然后拉着贺清然出了教室。

王嘉还在旁边笑,林一杨莫名地烦躁“笑完没”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王嘉边笑边推着林一杨往外走“你这个态度也太厚此薄彼了,刚才跟江年说话的态度不是这样啊,你看江年好看,不忍心骂啊”

走廊里,林一杨耳朵尖微微泛红,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没拿球的手掩饰性的拨了拨鼻子,语气强硬“不行啊,你没完了是吧”

“玩笑话,走吧走吧,打球”王嘉也没细究林一杨的话,以为他是生气随便说的。

许星言和齐翊从办公室回来,俩人手里拿着几张证书和一沓红本。

刚进教室,两人便感受到周围齐刷刷的注视。不过,基本全是看许星言的,齐翊只是顺带。

“我们俩是帅,你们也没必要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吧”齐翊自信的不要不要的。

“你们干嘛”许星言回到座位,看向他们。

周围人没搭理齐翊的自恋,一窝蜂涌向许星言的座位。

许星言虽然不爱说话,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但因为年级第一,经常打球,性格又不错,所以在班上的人缘不差。

“言哥,老李叫你们去办公室干嘛了”说话的是曹寅磊,和许星言隔个过道,经常瞻仰许星言的作业。

许星言没废话,直接把自己和齐翊的证书递给他们。

齐翊已经做好准备接受表扬了。

“我去,一等,一个数学,一个物理”

上学期,许星言和齐翊代表学校参加了省级数学和物理竞赛,刚才李书是叫他们去拿证书的。

“苍了天了,我数学物理还没及格,你俩搁这儿秀证书”

“等等,那你俩是不是不用高考了”曹寅磊发出疑问。

许星言瞟他一眼,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有个参加保送的资格。”

齐翊回的比较绝了“不过是一只脚踏入清大而已”

清大位于北清市,全名北清大学,全国顶尖学府。

听到齐翊的话,教室顿时哀鸿遍野。

许星言就这么坐着等他们嚎完。

“那老李咋不上课说,还单独叫你们?”蔡宇轩又作死的问一句。

蔡宇轩是他们班的体委,性格大大咧咧,跟谁都能处起来,嗓门还奇大,升高二之后天天大补,身形逐渐圆润。

许星言食指和中指上下扣着桌面,嘴角微扬“可能是害怕你们丧失学习的动力”

教室又一次传来哭天喊地的叫声。

齐翊被烦的不行“行了啊,差不多得了”,回到“刚才你们要说啥,被老曹岔过去了”

“奥对,你不说我们都忘了”一提到这事,一圈儿人瞬间精神了,脸上还带着不知名的微笑。

“你们怎么笑的那么猥琐”齐翊嫌弃说到。

周围人没搭茬,七嘴八舌的:

“言哥,真牛啊,这才几天就把高一的妹妹迷的一愣一愣的”

“就是啊,不过说真的,那女孩还怪好看”

“对对对,怎么也得是校花级别了吧,言哥不要,我上吧”

“滚,人家看上言哥的,能看上你?”

许星言听着那么多人说烦,对着前桌蔡宇轩说“你说”

被点名儿的蔡宇轩嘿嘿一笑,胳膊搭上许星言的桌子,开始复述“是这么个事儿,刚才吧,有个高一的学妹来找你,问你去哪了,孙宁那会在擦黑板,就说你去办公室了。”

许星言视线往前,眼神示意他说下去。

蔡宇轩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这女孩也是够坚持,还问你啥时候回来,那我们不知道啊,告诉她说不准,然后孙宁看人家好看啊,多问了几句,知道了她叫江年,6班的,嘿,咱也是6班,还挺巧”

“什么,叫什么”正在喝水的齐翊比许星言还激动,一口水喷出来,还不小心误伤到了蔡宇轩。

“江年啊,诶不是,我说你这么激动干嘛”蔡雨轩一脸幽怨。

齐翊哈哈大笑“我说是谁呢”

蔡宇轩八卦又好奇,看向齐翊“你认识?”

“何止认识啊,我跟她还是仇人呢我”

“怎么帅哥认识的都是美女”蔡雨轩吐槽。

许星言听着他俩的对话,眉峰一挑,琥珀色的眼眸饱含色彩,然后对着蔡宇轩说“她还说什么了”

蔡宇轩和周围的人可能没想到许星言能回复,几脸不可思议地盯着许星言“言哥,我没听错吧”

众人皆醉他独醒的齐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笑起来。

许星言甩给蔡宇轩一个看智障的眼神“你说呢”

蔡宇轩还是不敢相信,生怕说错一个字,颤颤巍巍说“她还说她是你迷妹,花痴你好久了”说完还向周围的人确定了一遍“是这么说的吧”

周围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奥对,她还留了一颗糖,说是给你”蔡雨轩双手托着那颗旺仔牛奶糖,然后放到许星言桌子上。

许星言拿起来那颗糖,盯着上面的旺仔头像,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

在许星言初中之前,许舜和杨玥非常忙,经常不在家,所以那时的许星言总是一个人。

慢慢地,他变得不爱讲话,喜欢一个人安静地坐着玩数独,和每个人保持着固定距离,直到遇到江年。

从许星言有记忆起,他的身后总有江年的身影,刚开始许星言是抗拒的,江年很吵,几乎每一秒都在叫他,会时时刻刻贴在他身上,还时不时地给他惹麻烦。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许星言发现,这个女孩善良,可爱,同时也有脆弱的一面,自己也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女孩。

当许星言第一次为江年打破自己的原则时,他发现那个吵闹的小女孩已经深深地住在心里了,他愿意,也想要,江年可以永远在他可以看到的地方。

在所有人都在感叹这颗糖不久之后要被扔的命运时,许星言却撕开包装,把奶白色的糖球放到嘴里,甜蜜浓厚的奶味充满口腔,许星言嘴角微微勾起。

这下所有人更不淡定了,和许星言同窗两载,基本没见过几次许星言笑啊。

而且每天那么多人跟许星言表白,巧克力,小零食堆一桌面,最后不是被分了就是被他还回去,哪有吃过啊。

“言哥,刚才..是不是笑了...”

“我靠 言哥吃了”

“是的,言哥吃了,你没有看错”

蔡宇轩更夸张,双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睁开,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言哥,你不是不爱吃糖”

此时上课铃响起,许星言把证书和本子扔进桌肚,嗯了一声,起身扔了垃圾, 抱着球出了教室,走之前还不忘提醒他们记得上体育课。

齐翊从桌子上跳下来,跟着许星言去了操场。

而目睹这一切的人,纷纷大眼瞪小眼,再次感叹: 帅哥的想法你别猜.....

一中的体育课向来是放松脑子的,每次绕着操场跑上两圈之后便能自由活动。

跑完步的江年和贺清然正坐在排椅上休息,前面的篮球场忽然人声鼎沸。

江年仍旧坐着,一动不动,她对没有许星言的一切场合不感兴趣。

贺清然倒是出乎江年意料,她从排椅上下来,踮起脚看向篮球场。

江年看着这样的贺清然很是新奇,开始逗她“阿然,你不喜欢齐翊了,改花痴打篮球的猛男了”

贺清然被江年的形容羞红了脸,白皙的面庞泛上红晕“我没有!年年,你别乱说”

江年开始大笑“哈哈哈哈哈,你想看就去看呗,这儿离篮球场那么远,你能看见什么”

然后,江年硬把贺清然拖到了篮球场上。

篮球场周围被上体育课的学生围着,但幸好人不多,江年和贺清然站在后面,准备找个有利地形。

“哇——”又是一声尖叫,江年按了按被音浪攻击的耳朵,忍不住吐槽:“这是哪位在打球,也太疯狂了”

下一秒,周围的女生又开始了尖叫,不过这次不止尖叫“许星言,哇哇哇——”

许星言!

江年立刻拉着贺清然挤进人群,视线在操场上搜寻着许星言的身影。

许星言把校服换了,穿着31号球衣,身形欣长,肆意张扬地奔跑在球场上,被阳光照射而闪着金光的碎发因奔跑阻力向后拢起,光洁的额头露出来。

男生在三分线外站定,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三分空心球。

场外又是一阵惊呼,江年看到在场上和齐翊击掌,和队友击掌的许星言,她当时心漏跳半拍,仿佛可以在这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中听到自己沉重的心跳。

她想,她从小追寻的那个人,好像一直如现在一样耀眼。

一场结束,江年看到许星言拿上毛巾擦汗,周围的女生噌的一下全围过去了,又是送水又是送饮料,她有些不爽。

许星言被围在中间,有些烦,眉头极快的蹙了一下,忽然看见站在场边的江年,拿起挂在球筐上的校服,走了过去。

“你去找我了”许星言没有反问,而是笃定。

“怎么,不行吗”江年眉眼弯弯,注视着他

“为什么不行”

“不是花痴我很久了吗,怎么一瓶水都没有”许星言拿着江年的话打趣她。

江年看着后面拿着水的女生们,听到许星言的话,做坏的心理又浮现起来:“那你,只能喝她们的了”

许星言一眼看穿江年的把戏,眼角带笑“我自己有水”说完便把手里的校服递给她“既然没水,那帮我拿着衣服”,完了还顺便抬手揉了揉江年的发顶。

江年一怔,接下校服,静静的开口“许星言,你这样,我会成为全校公敌诶”

“是吗?”

许星言停顿了几秒,表情正经,语气温柔认真地说“那我站在你身后,保护你啊”

那天下午的天很蓝,阳光很暖,以至于多年之后,江年总能回忆起当时的场景。

阳光打在许星言身后,周围满是光晕,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像是闯入一片寂静森林,天空中的太阳晒得很足,清新中带着刚运动完的热气。

他是在场女生视线的终点,可他的视线里只有她。

只此一眼,足以胜过人间万千。

场上的众人看到这幕纷纷侧视,蔡宇轩更是水都不喝了,走到齐翊身边,目瞪口呆“齐翊,言哥这是在干嘛”

齐翊一脸“这你还看不出来”,嫌弃外加无语说到“开屏啊”

“什......什么...时候的事儿啊”蔡宇轩被这强大的信息量冲击的有些结巴。

齐翊右手拇指和食指摸着下巴,状似在思虑“嗯......我想想啊, 大概....是从七岁吧”

“什么!”蔡宇轩此时把自己嗓门大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惹得旁边的齐翊吓得一颤。

“别嚎”齐翊一巴掌拍在蔡宇轩大臂上。

“诶,不对啊,这个女孩不就是刚才来找老许的嘛,我说怎么感觉在哪见过她”孙宁是被蔡宇轩那一嗓子嚎过来的。

孙宁,高三六班学委,斯文白净,经常和许星言,齐翊一起参加竞赛,久而久之,和许星言越发熟悉,他也是刚才和江年说话的。

“你是不是还以为人家是你前世的姻缘”蔡宇轩对着孙宁吐槽。

“你有病?”孙宁骂蔡宇轩的同时都不忘八卦“齐翊,那女孩谁啊”

齐翊瞄了一眼蔡宇轩,头一仰,是让他说的意思。

“言哥铁树开花了,懂这意思没”

听到这句话的孙宁和刚才蔡宇轩的反应如出一辙,“他天天竞赛,哪来时间开花”

蔡宇轩把齐翊刚给他的答案又复述了一遍,神情姿态,一分没变。

“奥~青梅竹马啊”孙宁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老许看谁都不行,原来是有个这么漂亮的小“青梅”啊。

说完,三人对了个眼神,笑了起来。

体育课篮球场这件事之后,江年发现自己捅了马蜂窝,已经不下四波人来问她和许星言的关系了。

江年心里都快打人了“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能告诉你们,我们是未来ql关系吗”

但出于礼貌性,面上还是笑呵呵的,对外非常言简意赅地宣称只是邻居。

这一回答后,江年的座位跟景点似的,每天都有人来转悠一圈,有些甚至没跟江年说过几句话。

她们似乎直接默认了江年和许星言只是比较近的邻居,每次都会带着江年爱吃的巧克力,然后从江年嘴里套出几句话。

有次,江年被问的烦了,正想发火,没想到后桌的林一杨先生气了。

林一杨刚从操场回来,又看到江年被班上的女生围着问关于许星言的问题,火噌地一下冒上来,篮球被他直接扔到了座位上,直接吼到“你们不嫌烦啊,想知道什么去找许星言啊,在这问的是个什么劲儿”

篮球撞椅子的声音有些意外,女生三魂吓掉两魂,几乎一天一来的刘燕燕更是怒不可遏“林一杨,你有病啊,我们问江年,又没问你”

“你们在这影响我学习”

刘燕燕开了这个口之后,旁边的女生也一致对林一杨“就你那学习,还用影响吗”

“对啊,而且我们在江年这,又不是你呢”

林一杨被这些女生说的没底儿,话也没说出来。

下一秒,江年抬眸,平静开口“可你们会影响我学习”

空气像是凝固了,周围鸦雀无声。

江年年级第一的位置摆在这儿,她们不好反驳,灰溜溜的回了座位。

从这天起,以刘燕燕为首的几个人对江年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反转,不过江年并不在意,这种无意义的社交没有也罢,反正班上大部分人还是非常喜欢她的。

不行,江年还是忍不过去,她得去找许星言算账,都是因为他,自己才会变成这众矢之的。

课间,江年正低头做着一道立体几何题,好不容易抿出来的思路被教室里的一声“卧槽”打断。

江年作为数学渣,立体几何渣中渣,虽然她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思路可不是说来就来的。

更何况,晚上许星言要检查她最近的数学习题,所以理智按下她的冲动,继续看题。

结果不到五秒钟,教室里更加躁动,江年没理会,笔尖继续在给出的条件上勾勾画画,脑海保持高速运转,然后在OB之间画了一条辅助线,开始证明。

前排的刘燕燕忽然像中了几百万一样,化身尖叫鸡,抓着同桌张瑶的手直晃“姐妹们,校群里有许星言,快看。”

江年把第一小问收尾,在末尾点了个点,听见刘燕燕声音的当下,决定放弃做题,然后在书包里摸着手机。

晚上的检查......再说吧,反正也是因为看他才没做的,没错就这样。

当江年确定了自己没带手机时,猛的扭过身找林一杨借手机。

林一杨正打着游戏呢,桌子忽然一晃,以为教导主任来了,赶紧把手机往桌肚里一塞,开始他假模假式的学习。

江年看着林一杨这炉火纯青的基操,忍不住拍手叫好“下课呢,大哥”

“卧槽,你吓死我了,下课也不能松懈,我以为“大壮”来了”林一杨顺了口气,拿出手机,看着江年一脸不怀好意的微笑,往后稍撤撤“直接说事”

江年笑眯眯看着林一杨,脸侧的梨涡陷进去,她最擅长求人了,当年就是靠自己这撒娇功力,才能跟在许星言身后。

“不愧是文娱委员啊,一眼就看出小江有求于您”然后伸出食指,指了指林一杨手里抓的手机“手机借我一下。”

林一杨看着江年月牙似的眼睛,呼吸凝滞,眼睛不自然地瞥到一边,把手机递给江年,还不忘提醒她小心点,别被收了。

拿过手机的江年立马对着林一杨双手合十表示感谢“不愧是我的好朋友,我会小心的”,转过身趴在她和贺清然桌子中间,和她一起看。

林一杨盯着江年的背影,眼神里浮现落寞,自言自语道“只是朋友吗?”

林一杨的声音不算大,前桌是听不到的,但同桌绰绰有余。

袁茜听到林一杨的声音,不经意往前扫了一眼,然后叫了江年一下。

江年已经点开企鹅界面名叫“一中的学霸们”的大群,听到后面叫她,向贺清然的方向斜侧身,问到“你叫我吗?”

袁茜点点头,不好意思笑笑,发出怯懦的声音“我能和你们一起看吗?”

江年以为有什么大事,毕竟开学到现在半个多月,她和袁茜也没说上几句话,一听是这事,语气舒缓“当然可以啊,我和清然转过来”

袁茜不止不和江年说话,她和班上的同学几乎无交流,除了作为体委上课时必须要和同学传达的信息,所以当江年和贺清然听到她主动邀请和她们一起看时,二人非常惊讶。

江年的位置不太方便,所以让坐在中间的贺清然操作,然整个人挂在贺清然身上。

手机界面群消息显示99+,最新的几条都是一样的文字。

“想看高清大图,请移步校表白墙置顶文案”

贺清然手指非常灵活的点进一中表白墙的空间,映入三人眼帘的是一条表白贴和一组图片。

“冰山校草频频微笑,究竟为哪般”,配图是一组许星言的照片,并且每一张都是笑着的,有几张还是那次在篮球场拍的。

江年有些佩服这些人,看打篮球还拍照。

转念又一想,那些图真的好绝,要不是这不是她的手机,她肯定已经存了。

照片下面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评论:

遇到你是我的服气: 卧槽,许星言笑了

月亮不睡我不睡: 我去,许星言还会笑!

数学不上100不改名: 作为许星言两年零三周的同窗,我见过他笑的时候比这几张图还少。

樱桃小完犊子:啊啊啊啊啊,好帅啊!

........

КомоЯеыか: 害得是许草啊。

来自星星的汪: 许星言不是冷系吗,这图是什么,崩人设了吧!

。。。。:楼上有意思吗,许星言就是个学生,又不是什么明星,有什么崩不崩人设的,再说笑得也很好看,好吧。

数学不上100是我的保护色: 同意楼上

今天你背古文了吗: 提问,为什么一个人会有如此大的反差(仅是提问,没有其他意思)

一头蔡包: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我们言哥铁树开花了呗

安宁·孙: 同意楼上

于是这两条回复遭到了攻击,几乎下面充斥着“不可能”的字样。

江年看到“铁树开花”后,忍着嘴角往上扬的冲动,轻抿嘴唇,但微弯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

世界第三富: u1s1,那天上体育课,许星言确实是对着一个女生笑了,还上演了一记摸头杀。

毫无意外,这条评论又被淹了,回复着一溜“是谁”。

最下面有个“燕燕不饿”的昵称回着“散了吧,当事人亲口说和许草只是邻居,并没有其他特殊关系”

我去,江年看到这条评论的第一反应是去看前排的刘燕燕。

只见刘燕燕拿着手机正和张瑶摇头晃脑的说着什么,像是注意到江年的视线,看了一眼便转开了。

“许学长影响力真大”贺清然看着那些照片和回复楼,不由的说到。

袁茜不说话,只是点点头,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亮光。

江年耸耸肩,一脸地春风得意:“是吧,许星言超帅的”

贺清然没有停,继续她的花痴发言“不过,我觉得许学长太冷了,还是齐翊学长阳光一些”说完之后,脸还红红的。

“什么啊,齐翊那就是个话痨,哪有许星言帅”江年从神情到语气全部堆满嫌弃。

然后话锋一转“而且,许星言也不冷,他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贺清然是服了江年这个“唯许星言主义者”,笑说到“是是是,许星言最好看”

反倒是旁边安静了好久的林一杨没好气儿的说“看完没,看完还我”

江年觉得林一杨这气来的莫名其妙,但毕竟是自己借的人家的手机,客气地说“好了,谢啦”。

林一杨还想说什么,奈何上课铃响了,只好作罢,像只大型犬郁闷地趴在桌子上。

江年对上贺清然的眼神,用口型说到“怎么了他?”

贺清然摇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老赵已经进教室了,两人只得转过去上课。

袁茜看看林一杨,再看看江年,嘴角露出一抹不明显的笑。

江年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结束了学校的课程,放了学竟然还有补课。

“星言,吃水果”秦雅端着果盘进了江年卧室,放在了桌上。

又看了一眼瘫在桌上的自家闺女,一脸嫌弃“你坐好,人家星言高三了,浪费时间在这给你看数学,你还不好好听”

“诶呀...我..好好听了,不信你问小星哥哥”江年扎了一块苹果,在嘴里嚼着,另一只手又扎了一块火龙果投喂许星言。

许星言起身跟秦雅打招呼,一手还得接着江年递过来的水果。

秦雅实在没眼看江年,又看到面前挺拔俊逸的许星言,不禁叹气,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

“好了,你们学习吧,有什么事再叫我”

秦雅出去后,江年的姿势更舒服了,直接把床上的靠垫压在身后靠着。

江年纠结一晚上了,要不要问许星言看到刘燕燕的评论没,但又觉得许星言应该不会看表白墙。

万一他看到了呢,看到怎样,我又没说错,我们不就是关系比较好的邻居嘛。

我怎么可能和他仅仅是邻居!!!

“江年”,江年的思绪正打着架呢,就听见许星言叫她。

“嗯?怎么了”江年思绪回笼,笑着看向许星言。

“做题”许星言仍旧保持一贯的讲话风格。

“可是我做了很多题了”江年说的还有些委屈,口吻也带上了撒娇的意味。

许星言抬起头,眼眸望向江年:“那你想问我什么吗”

江年一惊,瞳孔也跟着放大:“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情要问”

从刚才检查数学题时,许星言就察觉到江年时不时瞄他一下的眼神,就差把“我有事问你”写脸上了。

许星言眼尾一挑,满脸的“我就知道”,淡淡开口:“本来刚才不确定,现在我知道了”

为了不把人惹毛,许星言强忍笑意,好整以暇地用笔尖一下一下地点着卷子,等着江年的下一句。

江年意识到许星言是在诈自己,后悔地想撞墙。

反正已经暴露了,直接问吧。

“你看表白墙了吗”江年直接快速地问了一句。

许星言浓丽婉转的眼凝视着江年,从容不迫地开口:“你是问我有没有看到其他人对我照片的回复”

说完一顿,停了几秒。

“还是问我有没有看到你说咱俩只是邻居”

什么情况?有些严肃!

江年发觉许星言好像有些在意,想解释,但实在想逗逗他,便歪头看他,尾音上扬:“怎么,说我和你只是邻居,不高兴了?”

许星言没躲着那眼神,反而直勾勾地盯着她,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我们....只是邻居?”

江年被许星言的发问打的措手不及,她被盯的有些心跳加快,扯过背后的靠垫,挡在她和许星言中间。

江年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那么说的,她们每天都在问我,我又不想说你和我是兄妹关系,只能说邻居了”

许星言好像并不准备放过江年,拉下挡在他们中间的靠垫,继续问到“为什么不愿意说我和你是兄妹”

江年快要爆炸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都是烫的,一把推开许星言,大口吸着气“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说而已”

那天晚上,俩人谁也没有睡好觉,一个没说不愿意说兄妹的原因,另一个也没解释自己为什么在乎那句“邻居”。

于是,第二天俩人顶着重重的熊猫眼,把齐翊笑疯了。

·

来了学校,第一节是赵想的语文,江年拿出语文书,趴在自己桌子上看着贺清然。

赵想放下水杯和课本,然后拍了拍讲桌“来,上课前讲两个事儿啊,一件好的,一件坏的,先听哪个?”

王嘉一嗓子吼出来“老师,我们先听好消息”

“行,好消息是下周一国庆,学校这次决定给你们放7天。”

学生们坐不住了,开始抱怨“老师,下周才放假,您现在告我们干嘛,课都上不下去了”

“就是啊”

“我还没说完,你们着什么急”赵想继续说“咱们学校,每年为了庆祝国庆,号都会举办艺术节,说白了就是每班出个节目,组织个晚会,所以本周日早上汇演完,就可以放假。

“那不是能早放一天,好诶”教室出现此消彼长的猴叫。

“哎哎哎,安静啊,汇演是要表演节目的,那个林一杨,发挥你文娱委员作用的时候到了,你负责给咱们班整出个节目。”

“是”林一杨这声是答的铿锵有力。

仿佛艺术节就在明天,教室已经出现了各种讨论的声音。

赵想拍拍手,勾回学生的注意力“好消息说完了,该坏消息了”

赵想忽然一笑,令人毛骨悚然。

张瑶说到“老师,你这笑吓死人了,直接说吧”

赵想“咳咳”两声“咱们上课也要一个月了,假期回来举行全校月考,亲爱的们,兴奋起来吧”

不同于刚才的氛围,教室里这次哀嚎遍地,林一杨的声音最大。

但江年很激动,不是因为考试,她虽然不愁考试,但她也没变态到对考试激动,江年激动的是文艺汇演,许星言会不会参加呢?想想就很高兴。

赵想又发话了“好了好了,事情说完了,现在开始上课,上节课讲到哪了,奥对,78页”

江年正听着赵想拖沓的古文翻译,感觉后背被戳了一下,一张粉色的便利贴从后面递了过来。

哟,还是粉色,江年最喜欢的颜色。

江年在老赵的视线盲区拆开纸条,上面的字跟被谁打了一样,横七扭八的。

“年年同学,您人美心善,帮小林个忙吧。”

看完内容的江年,很小声的笑了笑,抬笔“你正常说话,我考虑考虑。”完又写了一行“下课说,现在听课”,然后把纸条传了回去。

后边的林一杨看完纸条,默默笑了。

“不帮,不帮”江年头摇的像拨浪鼓,义正言辞的拒绝林一杨让她文艺汇演上台的要求。

“你刚才还说帮的,你这个人长这么好看,怎么说话不算话呢”贺清然被老赵叫到办公室了,林一杨坐在她位置上,手揪住江年的校服袖子。

“我刚才是说考虑考虑,没说一定会帮你”

“不行,你已经答应我了,你不答应,我就一直坐在这。”林一杨开始耍无赖。

“嘿,你给我来这套是吧”江年无语地看了看在她这撒泼的林一杨,扯拽住校服衣领,继续说“校服要破了”

林一杨还是不松开,江年无奈,扶额叹气“行了行了,答应你答应你。”

“答应什么”贺清然从办公室回来,一指教室后门,对着江年说到“年年,许学长在门口。”

江年顿时两眼放光,往后门的方向一瞟,许星言果然站在呢,穿着一中春秋季的校服,白蓝相间,上半部是白色,下半部是藏蓝色,袖子也是如此,185的身高使他看上去伟岸清逸,吸引了不少目光。

江年和贺清然的位置在教室靠窗的倒数第二排,林一杨和袁茜在她俩后面。

江年从林一杨和袁茜桌子中间的缝隙挤过去,跑跳着朝后门过去。

“你怎么来了”江年非常惊喜。

许星言看到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不想给江年带来不必要的困扰,对着江年说“去操场吧。”

江年感觉不太对劲,虽然平常的许星言也是淡淡的,但刚才语气明显不对,生气了吗?

操场上,江年在和许星言绕着跑道溜圈儿,她走在许星言身后约十几cm,像小时候那样,长长的影子拉在他们身后。

不过,现在的江年可以跟上许星言的脚步。

江年往前快走几步,跳到许星言面前,面对他倒着走,歪头看着他笑,马尾随着头倾斜的弧度掉下来,“你找我不会只是转着操场绕圈吧”

“你....答应那个男生什么了?”许星言现在只想问这个。

“嗯?什么”江年没有反应过来。

“我刚才看到了,你和那个男生在玩闹,”许星言停了几秒,像是在斟酌“然后你说,答应你。”

江年忽然想起来林一杨让她参加文艺汇演的事儿,没想到许星言说的是这个,挑逗的反问到:“你觉得我答应他什么了”

“没什么”许星言没再继续关于那个男生的话题,沉默地走在江年旁边。

江年没听到许星言的答复,伸出手拉住他,俩人对峙般地站在操场一隅。

“怎么了”许星言问到。

“小星哥哥,你不诚实哦,你犯规了。”

许星言看着江年脸上少有的严肃表情,思绪一下回到7岁那年暑假。

许星言小时候很懂事,“报喜不报忧”,所以,没人能知道他真正的想法,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那天下午,许星言在家做着数独,江年迈着小短腿来找他去玩捉迷藏。

许星言不是很想去,但江年蕴水的眸子一看他,再加上妈妈杨玥殷切的希望,许星言便同意了。

“许星言,该你找人了”

许星言嗯了一声,蒙着眼睛趴在大树上数数。

那些小孩中有个叫霍明的,比许星言大一岁,是院里出名的捣蛋鬼,他忽然提议让许星言去旁边逼仄的一间废弃屋子里去数,说是更好玩一些。

许星言看着那只有一扇门的房子,一口回绝了,然后说着他不会偷看的。

江年也附和着许星言,一个劲的说许星言不会偷看的。

霍明还是不罢休,直接说到“如果许星言不去的话,就不和他俩继续玩了。”

江年听到这个就急了,她因为和伙伴打架,被罚禁足,已经五天没有出门了。

虽然她还不想结束游戏,但也不想小星哥哥难受,于是问许星言想不想去。

许星言看到江年有些失落的表情,有些烦闷,他很纠结,像在做取舍。

几秒钟后,许星言答应了。其实他撒谎了,他在自己可能遭遇危险和江年的开心里,他选择让江年开心。

许星言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四面都是墙,他有些心慌胸闷,顿了两下,抬腿走进去。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

“一”刚数出来,许星言就听到后面“啪”的一声,门被关住了。

小小的许星言看着四周没有一丝缝隙,瞬间呼吸急促,心跳加快,感觉周围的环境压得他喘不上气。

他想要逃离这个场所,双手用力拍打着铁门,可是无人应答。

过了一会儿,许星言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清秀的小脸上出现不正常的红晕,额头渗满汗珠,他想站起来,但已经没有力气了。

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很想要睡一觉。

忽然他听到了江年的声音。

“小星哥哥,你在里面吗”江年的声音有些惊慌无措,还带着哭腔。

是小年吗?我是不是听错了。

许星言很想出声,但现实告诉他不行。

又是一声小星哥哥,只不过这次江年哇地哭了出来。

这个笨蛋,怎么只会哭。许星言用力抬起手,敲了敲门,使它发出声音。

江年听到声响,立刻朝铁门冲过去,面庞早已没有了可爱,只有惊惧和泪痕“小星哥哥,你在里面是吗?”

铁门又发出一声微弱的声音。

江年确定了,立刻往家跑,边跑边吼“小星哥哥,我马上来救你,你等着我”

小许星言四肢发抖,晕厥感越来越强,在快要倒下时,门“刺啦”开了。

明媚的阳光照进来,许星言觉得有些晃眼,呼吸好像顺畅了一些,他感觉,爸爸好像把他抱了起来,妈妈跟在爸爸身后,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好像还哭了。

江年呢?那个笨蛋别是自己跑丢了。

这是许星言昏倒前的最后想法。

许星言感觉自己像是沉沉的睡了一觉,身体的不适感已经消失。

他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一个胖乎乎的东西抓着。

江年睡在许星言旁边,小手紧紧地拉着他,还未褪去的婴儿肥染着一抹睡觉热出来的红晕。

许星言笑了一下,还行,没跑丢。

他想把手抽出来,尝试了几次没成功,干脆放弃了,安静地躺在江年旁边。

门被推开,杨玥走了进来,看到许星言已经醒了,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担忧的面庞恢复平时的温婉。

“星言,好点了吗”

许星言点点头,朝杨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指了指正在熟睡的江年。

杨玥端起放在床头的水杯,放到许星言手上,小声地说“喝水”

许星言喝了两口,白开水像是一股清泉,润开自己发干的嘴唇和喉咙。

杨玥坐在床边,郑重地对许星言说“下次不可以再这样了,这次多危险,如果不是年年及时跑回家来,你知道会多危险吗?”

许星言不说话,只是乖巧的点头,他知道这次是他的错,所以不打算反驳。

杨玥看见儿子这么懂事,眼眶湿润,“星言,不要再吓妈妈了,好吗?”

许星言点点头,轻微挪了下发麻的身体,想要换个姿势。

结果一动,旁边的江年便醒了。

刚醒过来的江年还是迷迷瞪瞪的,自己清醒了一会后,猛地抱住许星言,嚎啕大哭“小星哥哥,呜。。”

江年除了哭和一遍遍的叫许星言,没有其他的词语了。

许星言被江年嚎的头疼,头轻微向右转了转,瞥见江年右手的手腕处贴着创可贴。

许星言皱眉,扯下江年抱着他的手,问“手怎么了”

江年哭了有一会儿了,停了几秒,然后呜咽地说“没怎么,刚才跑的太快,摔倒了。

“疼吗”

“江年嘿嘿一笑“不疼的,小星哥哥给我吹吹就更不疼了”

许星言无奈的说“你是个笨蛋吗?”,然后拉起她的手,对着受伤的位置轻缓地吹着。

杨玥看着明明担心却还装傲娇的儿子,和旁边笑颜如花的江年,两人可爱的模样把她心都软化了,开口说“年年,你陪星言哥哥坐一会儿,玥姨去给你们做饭,好吗?”

江年软软的说“好”

松了口气的杨玥,下楼做饭去了。

“小星..哥…哥”江年还在啜泣,说话断断续续的。

“嗯?”

“你以后不可以再这个样子,你这样我会害怕的”

“……”

“小星哥哥,你以后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的,如果你不想做的事情,可以说,我不会让你去做的。” 江年继续说着“下午如果你说你不想去的话,我就准备拉着你走的,和你回来玩数独。”

许星言楞住了,但还不忘怼人“你能看懂数独吗”

江年臭屁地说“看不懂啊,但我看着你玩不就好了,陪在你身边,我也觉得很好玩。”

许星言又是沉默。

“小星哥哥,我们玩个游戏吧,真诚游戏 。就是对彼此不准说假话哦,如果说了假话,或者不想说都算犯规,好吗?”

屋里安静良久,然后传出许星言的声音。

“嗯!”

这件事的出现,让江年第一次见到那么脆弱的许星言,也是从那个时刻开始,江年本能地想对许星言好,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

同时,这件事的发生,也将许星言的喜怒哀乐全部呈现在江年面前。

他没再对江年有过任何隐瞒,把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示给江年。

后来,许星言听妈妈说秦姨狠狠罚了江年,并告诉她以后要好好照顾许星言,不能再去这种地方。

从那之后,许星言发现江年越来越粘他,对他也是越来越好。

他有时会怀疑,江年对他好究竟是因为秦姨的话,对他的补偿,还是因为他本身呢?

后来长大一些,许星言决定不想了,不管江年是因为什么对他好,他只管一直宠着江年。

他想,江年会对他好,只因为他是许星言。

总会有这么一天!

上课铃响将许星言从回忆里拉回,操场上的学生纷纷跑向教学楼,赶回去上课。

江年像没听到铃声,还是站在许星言对面。

许星言很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但好像在江年这里,他的一切掩饰都无处遁形。

在许星言看到江年的衣袖被男生揪着,说出“答应他”的时候,男生脸上灿烂阳光的笑容是那么刺眼。

许星言从来没有过像那男生那般的笑容,他几乎是不笑的,或者只会浅浅地勾一下嘴角。

那一瞬间,许星言有些害怕,他也确实慌了。

许星言现在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恢复平静:“先回去上课”

“不要”江年扭着脾气,甩开许星言的手。

许星言曲身,和江年保持平视,神色温柔:“再不走,该站门外了”

江年想到许星言有可能会站到教室门外,霎时间忘了生气,匆匆忙忙地拉着许星言往教室赶。

许星言被江年拉着跑,气流带起的微风拂在他的面颊,江年纤细的手指在他掌心,他可以感受到温度的传递和女孩轻柔的力气。

算了,他自我安慰道:“不管什么身份,只要江年还在他身边,就好。”

江年进教室的时候,赵想还没到。

贺清然作为班长站在讲台上组织班会。林一杨也在上面,应该是要商量文艺汇演的节目。

一千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班上的学生各有想法,提出的节目也是五花八门: 跳网络热梗舞,小品,情景剧话剧....,讨论了半天也没讲出个一二三。

最后林一杨拍板了,既然是第一次学校活动,那便全班参与,合唱具有国庆特色的红旗飘飘。

台下反应最强烈的要属王嘉,整个人的每个毛孔似乎都在摇旗呐喊。

为了增加形式感,林一杨提议可以先朗读诗词,引入歌曲,两人于两侧领唱,副歌部分加入中国舞元素,唱跳结合。

班头儿赵想也没落下,要求统一着装,可以当做班服定制,每人再配备手摇小红旗和红旗贴纸,以便增加节日气氛与舞台效果。

经过全班商议投票,林一杨,余杭领唱。

余杭是语文课代表,班上活跃堆儿的一份子,唱歌是他的强项。

副歌部分的舞蹈由从小学习中国舞的江年和刘燕燕完成,不过整段舞蹈是需要她们自己根据节奏,鼓点编排,并没有现成的。

贺清然同学整个一大后勤部,班服样式的挑选确认,以及道具的购买皆是她的任务。

赵想做了最后总结,距离汇演还有五天,可以在不影响学习的情况下,借用自习时间进行排练。

撸起袖子加油干吧,同学们!

整一个下午,江年思绪飘忽,注意力不集中,导致上英语课被老师点名,最后凭借强大的英语水平才免去了走廊一节游。

课间,江年坐在位置上,右手撑着脑袋,有些烦躁。

她还是没想明白,许星言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生气。

不想了,越想越烦,还是放学直接楼上找他。这才是她一向的做事风格,可以今天解决的事情,决不放到明天,这得说清楚。

贺清然发现江年不太对劲,即使江年稳坐年级第一,上课态度也是非常认真的,所以英语点她名时,贺清然惊愕不已。

江年被贺清然询问情况时,她不想让贺清然担心,恢复往日的样子,摇着头说没事。

江年不知道自己的说辞有没有让贺清然相信,但贺清然看出她不想多说,也就没再多问。

终于挨到了放学,铃响的当下,江年径直冲出教室。

“年年,你去哪”

贺清然刚把书合上,便看到旁边的江年桌上什么都没收拾,只背了书包。

听到贺清然叫她,江年转身:“清然,我今天不和你一起走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说完便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夜晚的校园非常寂静,月光洒在柏油地面,泛起一片光点。

江年穿过刻有历年重本录取学生姓名的思学亭,来到高三年级学生所在的红楼。

南江一中占地范围极广,校园里种满了南江市随处可见的银杏树,高一到高三年级也被安排在两个教学楼。

为了不影响高三年级的学习,一中将高一,高二分布在正德楼,而地理位置最为优越的红楼,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高三学子。

高三下自习的时间比高一高二晚半小时,整栋楼只有江年的脚步声和书包摩擦衣服的声音。

教学楼大厅贴满了励志标语,楼梯的每一级台阶均贴着高考知识点,数学,语文,物理等等,一应俱全。

高三6班在二楼最里面,走廊顶的LED声控灯因江年的动静做出响应,闪着亮白的光。

江年踮起脚,趴在6班教室后门十几CM大的正方形窗口上,瞄着许星言的身影。

许星言坐在中间的最后一排,正低着头在草稿纸上写着什么,笔尖在得出的数字下划了两道,然后抬笔填到了旁边的习题册上。

江年害怕影响到他们学习,转身到走到窗台边,背靠着墙,等许星言下自习。

不能在这干等,江年插上耳机开始听英语录音,大概二十几分钟。

听完,许星言也差不多要放学了。

耳机里传来带着细微电流的标准英语。听的同时,江年逐字逐句的在脑海里翻译。

这篇文章主旨大意是讲情绪变化的,一个人如果感到自己所处的环境发生变化,情绪也会随着环境而变化。

当人们的环境受到正面影响时,他们的情绪也会得到正面反馈,比如一个人得到一个好消息,他会认为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美好了一些。

而当他们感受到周遭受到威胁时,他们会自动产生警报系统,情绪也会随之产生焦虑与恐惧。

江年听完看了眼时间,还有一分钟下自习,她收起耳机,走到门口。

一分钟后,铃声准时响起,每个班的学生鱼贯而出,走廊瞬间热闹起来。

江年贴着墙,准备等他们走的差不多了,她再进去找许星言。

可偏不遂人愿,江年已经尽量使自己存在感低一些了,还是被发现了。

江年仔细辨认盯着她看的人,是那天跟她说许星言不在的那个人。

她正纠结要不要打个招呼时,那人便扭头冲里面喊了一声:“老许,你迷妹来了。”

那一瞬间,江年眼前闪过无数个“自尽”办法,不过,来不及了。

周围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密,江年为了保住脸面,头一转,额头紧贴墙面,不安分的扣着指甲,缓解她的焦虑。

她真想旁边有个地缝,然后钻进去。

停了几秒,江年感觉被人握住了肩膀,那人力气不算很大,但也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然后江年被掰正回来。

修长的手指带着偏暖的温度,附在她的额头,许星言低沉冷冽的声音传出来:“靠着墙,不嫌凉?”

江年没抬头,她只有一张脸,绝不能丢。

许星言看着江年这个样子,很像做错事的小狗,喉间发出甜腻的笑声,问到:“回不回家?”

江年拇指已经被她扣出倒刺了,低低地回了一声嗯。

夜里的温度有些低,空气中飘浮着霜寒。

齐翊走在许星言和江年中间,越走感觉气氛越微妙。

平时江年是肯定要挤在许星言旁边,叽叽喳喳的,怎么今天没有呢。

齐翊越想越奇怪。

“诶,不是,我说你俩这咋了”齐翊有点受不了这氛围。

许星言和江年都不作声,继续往前走。

“嘿,还不说话”没被搭茬的齐翊努力刷新自己的的存在感:“行啊 够默契啊。”

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单口相声:

“冲我是不是”

“我就不信你俩一句话不跟我说”

“是不是兄弟了”

最后恼羞成怒:“行,你俩,我记住了”

齐翊放弃挣扎了,这俩憋死算了。他忽然朝前一眯眼,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呲”地冲向前,扫了辆共享单车先回了,独留许星言和江年。

齐翊走之后,二人之间只有沉默,和逐渐拉近的距离。

此时的齐翊: 合着我妨碍了你俩呗,晦气。

一路上,俩人秉持“沉默,是今晚的康桥”的氛围,不知不觉走到了江家。

江年,许星言和齐翊三家是挨着的,只不过江许两家在一条直线上,齐家则要拐个弯才能到。

二人站在路灯下,暖黄色的光映出他们的影子,周围万籁俱寂,有时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动物叫声,像是某种鸟。

“我到家了”

江年整个人面向许星言,想了想继续说到:“小星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江年的身高迫使她整个人不得不仰起头看许星言,一双蕴水的眸子真诚地望着他。

许星言即使有气,在看到这眼神的一瞬间,便也烟消云散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今天的情绪变化,低头望向江年:“我没有生气,更没有生你的气”

“那你是怎么了?”

许星言顿了顿,继续说到:“可能是有一点气自己。”

“为什么气自己”江年的话很密:“你还不告诉我。”

“嗯.....该怎么跟你说呢。”

许星言仰头思考:“这样说吧,生活里或多或少会有莫名而来的情绪,而处于情绪空间的我们总会把细微末节放大,把自己归结在自己所幻想的情绪世界里,可究其目的,不过是想证明自己是否被在乎的人关心而已。”

江年回忆起刚听过的“情绪变化”文章,结合许星言的解释,不解地想:

难道小星哥哥是受到负面情绪,然后受影响了吗?

叮!江年忽然灵光乍现,许星言好像问她答应林一杨什么了,难道是林一杨带给他的威胁感,可是林一杨能带给他什么威胁感?

自己随意揣测,不如主动出击。

江年像只跳墙的小狗,手上也比划着动作,急忙解释:“林一杨是我后桌,他今天是让我参加艺术节的,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的。”

许星言本来已经与这件事和解了,但听到江年的解释,还是欢欣雀跃的,清冷的眼睛带上几分笑意。

不过不能高兴的太过明显,许星言极力压下想笑的唇角,非常傲娇:“嗯,我知道。”

江年还没结束她的问题:“那你为什么会有情绪变化呢?”

许星言被她的坚持不懈逗笑了,捏了捏江年的鼻头:“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江年还想问什么,却看到对面的许星言低头笑了起来。

江年看着许星言的笑容,不禁嘴角上扬,眼睛愈发明亮,刚才想问的问题也被抛在九霄云外。

江年才不管什么目的和情绪,反正在她这里,许星言,就是天大的事!

第二天上学,江年又满血复活,满脸写着“好high 哟,感觉人生到达了巅峰”,一路上都绕着许星言转圈,一会儿问问他早饭吃的什么,一会又说自己昨天做作业到几点,然后不等他回复,下一个话题又被抛了出来。

许星言也不恼,任由江年说,偶尔回答几句,时不时还提醒她看路。

可齐翊快分裂了,江年这小王八蛋什么情况,怎么一天比一天聒噪。

还有,不是昨天还吵架吗?今天这就好了。

真是搞不懂。

三人叽叽喳喳的,总算到了学校。

路过食堂时,齐翊还想再进去加顿早饭,结果被许星言以快迟到的原因提溜走了。

红楼的位置在正德楼的后面,离大门比较远,所以江年和他俩告别后进了教学楼,刚到教室,上课铃便响了。

江年瞄了一眼课表,幸好是生物,要不然要站门外了。

生物老师是个姓牛的老头儿,每节课都会迟来几分钟,但教学水平很高,上课也是幽默风趣,知识点讲的非常透彻,是南江市数一数二的生物领军人物,在学校也被各级教师和学生尊称为“牛老”

“大早上第一节课上生物,愁啊。”

林一杨在后面抱怨。

可能你每门课都愁吧!

江年翻看着生物书,对即将学习的知识点有了基础的了解。

大概五分钟后,牛老夹着课本进了教室,然后开始上课。

果然人的心情好,做什么都会事半功倍。平常15分钟的课程,江年感觉得有一个小时,可今天的课程,仿佛瞬间便过去了。

下了课,刘燕燕来找江年商量艺术节舞蹈的事情,

二人自上次事件后,就没怎么说过话,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情绪。归根结底,主要是刘燕燕处处和江年不对付,而江年只能对她的幼稚行为置之不理。

江年是个直率的人,不喜欢那么多弯弯绕绕,她虽然记仇,但对人不对事,既然艺术节要一起合作,总得有人打破僵局,否则太拖延时间了。

刘燕燕高考是准备走艺术类院校的,所以在持续学习中国舞,而江年到去年便没再学了,不过基本的舞蹈功底还在。

基于刘燕燕是专业的,江年自然以她的观点为主。而刘燕燕虽然有十几年的舞龄,但也只是跟着老师学习技巧而已,还没达到可以独立编舞的水平。

二人这可犯了难,不过有问题便要迎难而上,双双开始思考解决方法。

忽然,江年眼前浮现出一袭红衣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身影,一拍桌子,信誓旦旦地对刘燕燕说有办法了,让她等着好消息吧。

被江年吓得一哆嗦的刘燕燕,丈二摸不着头脑,但她现在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得给予江年百分百的信任。

晚上放学,江年直接越过自家,去了许星言家。

客厅里,江年坐在杨玥旁边,挽着她的胳膊,笑眯眯地说:“玥姨,你今天怎么样啊?”

杨玥看到江年这一脸不怀好意,温声细语地说:“年年,有事儿直接跟玥姨讲”

“玥姨真是料事如神啊,怪不得能生出小星哥哥那么帅的人。”

江年马屁吹到天上了。

“你这是夸我,还是夸星言啊。”杨玥温婉贤淑的脸上露出一丝可爱。

“当然是夸您了,小星哥哥只是顺带。”

“行了行了,小坏蛋,找我什么事?”

江年嘿嘿一笑:“玥姨,我们不是马上艺术节嘛,排了个节目,中间需要穿插一段舞蹈,但是只能根据情节,音乐节奏自己编排,那我瞬间就想到我们国家剧院的杨玥舞蹈演员了嘛,所以.....”说完还殷勤地给杨玥锤了锤腿。

杨玥明白过来了,原来要找她编舞啊。

怪不得呢,这小坏蛋每回来家里都是打声招呼直奔二楼,哪有找过她啊,难怪在这陪她看了那么久电视剧。

杨玥大学就读于国家顶尖舞蹈学院,毕业后直接在剧院工作,江年的舞蹈也是跟她学的,后来因为许星言外婆的事情,便离开了剧院,现在是南江艺术学院一名教授,偶尔也会做一些编舞工作。

“玥姨,行不行嘛,求求您了”江年晃着杨玥的胳膊,使出浑身解数,卖萌加撒娇。

杨玥对江年本就有厚厚的疼爱滤镜,这一撒娇更是抵抗不了,食指轻轻刮了江年鼻梁一下,宠溺的说:“行,小坏蛋,什么时候要?”

江年盘算着什么时间合适,周日上台,练习也要个两三天,思考了几秒说:“明天晚上可以吗?”

以杨玥的能力,一天都时间编一小段舞并不难,笑说:“可以”。

解决问题的江年一下抱住杨玥,乐不可支:“玥姨,你太好了,简直比小星哥哥还要好”

这时,玄关处响起关门的声音,隔了几秒,背着书包的许星言视若无睹地从江年面前飘过,上了二楼。

江年的神情略过一丝慌张。

完了,小星哥哥回来了,他应该没听到吧!

杨玥看着江年的表情变化,噗嗤笑出声:“这么害怕星言啊,他听到就听到吧”

江年的小心思被猜了个透,嘴硬到:“哪有,我才不害怕他呢”,但眼神却一直瞟向二楼。

杨玥拿遥控器换了个频道,瞥一眼江年,打趣到:“魂儿都飘走了,快去吧”

被这么直白地指出来,江年不好意思地笑笑:“玥姨,那我上去了”

杨玥看着江年屁颠屁颠的背影:“这丫头,还不好意思了”

江年快步上到二楼。

二楼共有三间卧室,一间是杨玥许舜的,一间是许星言的,另一间则是江年的。

江年从小便表现出对许星言的过度依赖,时时刻刻黏在他身边,毫不夸张的说,她这十几年在许家的时间比在江家都多。

幼时玩累了,江年便耍赖地躺在许星言床上,撒着娇要和许星言一起睡,怎么也不肯走,最后得逞了,还会要求许星言给她讲睡前故事。

十岁之前的江年还可以和许星言挤在一张床上,但直到许星言上初中之后,江年被许星言坚决拒绝了,命令她不准再在他的房间留宿。

但对于江年来说,年龄的增长并没有弱化她对许星言的依赖程度,反而愈发浓烈,所以杨玥特地为江年留了一间客房,作为她在许家的卧室。

江年走到最靠右的那间房门前,理了理凌乱的刘海,推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有些暗,只有床头的两盏台灯,但亮度足以让人看清整间卧室。

许星言不在里面,洗手间的灯亮着,传出流水声,江年猜测他应该在洗漱。

她不是第一次进许星言的房间,所以对房间的布局并不陌生。

进门的那面置物柜,摆着许星言的各种竞赛奖杯和照片,照片大多是和江年,齐翊的合照,正中间摆着全家福。

置物柜旁边是书柜,整齐排列,一尘不染。

一二层是各种类型的童话故事书,以及少儿绘本,是小时候许星言为了哄江年睡觉,特意买的;

江年看着这些书,嘴角勾起,原来还留着。

三四层则堆满了有关数学的专业书籍,普林斯顿三剑客,什么是数学,数学科普等等,反正在江年眼中,它们都一样。

因为,一样看不懂!

书桌上摆着文具袋、数学5·3、还有错题集。应该是刚做完,53还没来得及合上,黑笔夹在书缝里。

江年拿起笔帽盖到笔身上,瞥到旁边地一本深蓝色书封,拿起一看——«几何瑰宝»。

«几何瑰宝》?这本书不是给我了吗?

又买了一本吗?

江年随意翻动着,扉页的字迹行云流水 整齐悦目,许星言三个字定格在右下角。

不是我的那本。

江年的那本是许星言高二时期给她的,扉页上也是同样的字迹,同一个位置,只不过要把“许星言”换成“江年”。

江年翻动着许星言那本«几何瑰宝»,嫣然一笑,似乎这本书也会像她的那本,再翻动几页,便会掉出一张纸条。

那是江年初二时候的事了。

许星言升入高中后,每周六都会上课,还会忙于各种竞赛,而固定时间回家的江年回来了,他还在学校。

一次,许星言参加竞赛,恰逢江年周考没考好,心情低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也没见着他,因此两人冷战了两周。

准确来说是江年单方面地不理人家。

于是下次回来,江年的书桌上躺着一本«几何瑰宝》。

江年长年累月的数学渣称呼不是白叫的,所以这本书绝对不可能是她的。

那还能有谁,除了许星言能看进去这么高深莫测的书,没其他人选了。

江年来回翻了翻,里面掉出张纸条,是许星言的字迹,非常好看。

纸条上一共有三行。

“别生气了 ,哥哥的错,巧克力作为补偿”

“一次考试而已,不会的题目等你下次回来,我教你”

江年看完往旁边一瞟,果然放着巧克力,外包装是淡粉色的马口铁盒子,通过透明的盒盖可以看到包裹巧克力的五颜六色的锡箔纸。

江年拆开一颗放进嘴里,巧克力的甜瞬间在口腔里化开。

不知是因为巧克力,还是纸条,江年嘴角扬起明媚的微笑,甜蜜快溢出胸腔,脸颊两边的梨涡好似都在浅笑。

江年拉开书包,从里面拿出纸笔,在纸上落下她娟秀的字迹,然后盒子里的巧克力全部被倒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两张纸条。

阳光穿过玻璃照到书桌上,两张纸条在盒子里熠熠生辉,上面纸条的最后一句话和下面纸条的那句话看似没有关系,但又遥相呼应:

“我在南江一中等你”

“考上南江一中”

直到现在,那个马口铁盒子还保存在江年的床头抽屉里,里面装满了她大大小小的目标与理想。

当然,其中也包括许星言。

回忆结束,许星言还没出来,江年只好继续翻着那本书,即使很无聊,但好像这样会离许星言近一点。

“三角形几何变换,勾股定理...”江年翻到目录,看着那些字,下意识地读出来。

这本书不是江年的style,她边翻边嘟嘟囔囔:“一个三角形,怎么可以引申出来那么多定理”

“不知道许星言是怎么——”江年的话音戛然而止。

“你叫我什么?”

许星言不知何时站到了江年身后,看戏似的盯着江年的所有动作。

江年猛的转身,不小心撞到刚过来的许星言身上,往后一退,便碰到了后面的书桌。她只能双手反撑在桌子边缘,来稳住身形,手里的书也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许星言刚洗完澡,湿漉漉的发丝散在额前,在偏暗的环境里,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疏离冷淡。

许星言靠的很近,江年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和自己家的一样,栀子花香。

秦雅和杨玥经常去逛超市,不管什么都会买双份,所以两家的生活用品几乎是一模一样。

许星言垂眸望着江年,可能因为刚洗完澡,偏浅的瞳仁更加莹润,带有细细的光泽。

江年下意识地做了吞咽动作。

怎么那么好看啊,淡定啊,江年,不要这么没出息!

“你刚才叫我什么?”

许星言又问了一遍。

尽量保持平静的江年,缓缓地呼一口气:“没叫什么啊”

“是吗?”

“........”

“我怎么听到你叫我....”

许星言停了两秒,继续说:“许星言”

听到许星言低沉的声音叫出他自己的名字,这种感觉很奇怪。

江年对着许星言心虚一笑:“没有吧,小星哥哥,你肯定听错了,我怎么可能叫你许星言呢,对吧。”

许星言停了几秒后,点点头回应:“嗯,那我听错了”,脸上的表情不言而喻。

“唉,小星哥哥,你又买了一本吗?”

江年弯腰捡起地上的书,岔开话题。

许星言抓着毛巾擦正在滴水的头发,淡淡地嗯了一声。

“怪不得,我刚才看到,以为是你给我的那本。”

“哦!”

哦?这又是怎么了?

“小星哥哥,你今天不高兴吗?”

江年主动搭话:“有什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吗?”

“还行。”

许星言把毛巾挂到阳台衣架上,然后进来,关上了阳台门,看着江年,心如止水地说:“刚回家听到某个人说我不好的时候,印象挺深刻的。”

江年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啊,作死的问那么一句干嘛,讨好的走到许星言旁边,抓住他的手,晃了一晃,开始她夸张的表演。

“没有啊,许大人,小年冤枉啊。”

许星言看向她,不说话,在等她的解释。

“许大人的好,江小年全部记在心里,那些浮于口语的,我都不说的。”

江年又晃了晃许星言的手,语气非常之狗腿:“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许大人看着江小年的戏精模样,压下心底的开心,神色正经地说:“知道了,江小年”

傲娇的许大人表示,本人只能被作精江小年收服。

终于把人哄好的江小年发誓,她再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给许大人任何找事的机会。

距离艺术节越近,班上的气氛越活跃。女生们在课间谈话中也是频频提到,兴致高昂时,还会哼出两三句歌词。

不过随之而来的,也有各种问题,比如服装的定制。

半大的女生最爱美,每个人都希望艺术节那天可以漂漂亮亮的,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示给众人。

但每个人又是独一无二的,无论是外在因素还是内在因素。

各具特色的身形,各有偏好的审美品味,以及各不相同的价值观,都能产生相悖的意见。

江年看着多媒体设备投影出来的几张服装图片,无语地听着周围各执一词的声音,只想大吼一声。

全部毁灭吧!

“大家安静一下,我们今天要选定的,定制衣服需要时间制作,如果再确定不下来,可能会赶不上艺术节。”

贺清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自家“小女友”语气这么温柔,怎么可能镇得住他们,江年无奈的叹了口气。

江年有心想帮“小女友”一把,可她在班上也没谋个一官二职,况且班上女生还暗戳戳地视她为威胁最大的强敌,冒然出声,是会被怼成筛子的。

江年倒是不在意被怼,毕竟她这么多年和齐翊的对战不是白练的。

她有别样的考量,如果自己被怼,贺清然势必要帮自己,阴阳怪气的那些人定要说贺清然偏袒,所以此路不通。

思来想去,江年只能寄希望于后桌林一杨,他是文娱委员,这也是他的工作范围,不算越界。

最后,双方以江年答应林一杨的一个要求为谢礼,达成交易。

林一杨走上讲台,拍了几下讲桌,威慑力瞬间就来:“能不能先听班长说完你们再说。”

教室归于安静,所有人纷纷看向讲台,江年对着林一杨竖起拇指。

林一杨接收到点赞,朝江年的方向一昂头,表示小意思,然后对着贺清然说:“班长,你继续说”

贺清然眼神里充满了感谢:“是这样的,我昨天经过意见汇总,二、三的选择率比较高,所以我们今天在二、三里选择一下。”

江年抬头看向第二、三张图片,大体来说没什么区别,偏学院风的类型,白衬衣,黑色半身裙,只不过第三套比第二套稍短一些。

6班的一切存疑事情,采取的皆是投票方法,最后第三套以微弱的优势成功当选。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6班处于练习的氛围,每天有抑扬顿挫的朗读声和宛转悠扬的爱国歌声从教室门口、窗户飘出。

杨玥的编舞视频,江年隔天便拿到了,视频里杨玥一身绯色红衣,衣袂和裙摆随着舞蹈动作翩翩飞舞,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鼓点,整段舞蹈完美地契合了歌曲主旨,圆润流畅,刚柔并济。

刘燕燕看着视频里身姿如燕的杨玥,不由的看呆了。

江年很享受与有荣焉的感觉,在刘燕燕称赞她玥姨时,会露出骄傲得意的神情。

江年和刘燕燕的基本功和能力都不差,所以用了一天时间,舞蹈动作基本熟悉了,其余的便是练习练习再练习。

忙碌充实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像是清晨的露珠,不经意间,消失不见。

艺术节前夕,合唱的服装做好了,但店家并不支持配送,需要亲自去取。

这件事归贺清然负责,但以她一人之力拿那么多东西,是不行的。

所以铁瓷儿江年自然而然是最好的人选。

好巧不巧,江年被老赵临时叫去布置明天汇演的礼堂。

所以为了高效的完成取衣服的任务,江年站在了高三6班门前。

上次江年的“迷妹”事件在第二天,便在整个高三6班传开了,漠然冷清的学神许星言不仅回应了高一明媚的小迷妹,语气还出奇的宠溺。

一般这种谣言,在许星言说出“没有”两个字后,便会销声匿迹,但这次许星言竟然没有回应,这可给她们八卦疯了,于是传闻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几乎整个高三年级都认识了叫“江年”的漂亮女孩。

只不过红楼离正德楼稍有些距离,江年本人并不知道关于她在红楼的“谣言”。

凭借着高知名度,江年才刚站在门口,靠门的男同学直接一嗓子把许星言叫了出来。

江年此刻的感觉很像上次,不过她这次明显淡定多了。

许星言正扫着一本高一数学几何精题,笔尖在某些题号上打圈,然后再折起那一页。

忽然他听到说有人找他,抬头,江年站在门口。

习题册被合住,许星言起身大步走到门口。

“怎么了?”

江年一笑:“小星哥哥,其实我不是来找你的。”

许星言一顿,脸上的表情明显垮下去些:“那你找谁?”

江年眼神越过许星言,往里看,指了指正趴着睡觉的齐翊。

许星言没走到齐翊座位边,转身朝他喊到:“齐翊,老师来了”

只见齐翊“腾”的一下坐起来,四处张望,迷茫的表情惹得周围一片哄笑。

齐翊清醒了一会儿,看到门口站着的许星言江年,抓抓头发,烦躁地说:“许星言,你有病?”

许星言镇定地仿佛不是他干的,泰然自若地看着齐翊,没说话。

“是我找你有事。”

江年像上课似的,举起手,态度诚恳。

“你?”听到江年是来找他的,齐翊大吃一惊,尾音上扬,带着不确定。

“嗯,就我,不行?”

门口人来人往不方便,江年拉过齐翊,走到走廊。

许星言对这件事也很是好奇,跟过来站在他们旁边,准备正大光明的听。

齐翊斜昵一眼许星言,嫌弃的说“找我有事,你过来干嘛?”

许星言不理齐翊,一个眼神也没给他,望向江年,问:“我不能听吗?”

江年哪能说出拒绝许星言的话,而且也不是什么不能听的,坦率直言:“当然可以。”

得到肯定回答的许星言,春风得意地看了一眼齐翊。

齐翊一个白眼朝许星言翻过去,对江年说:“说,什么事儿?”

“奥,清然要去拿我们班的演出服,但东西太多了,我被老赵叫去打扫礼堂,不能去了呀,然后我灵光一现,一下就想到了英勇神武的齐翊同学。”

江年说完双手在齐翊身前晃晃,像是在凸显齐翊周身的光芒。

齐翊轻蔑地哼了一声,鼻子拱了拱:“怪不得,我说你这小鬼怎么是找我的”

“怎么能这么说,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啊。”

“是....吗,我怎么这么不信啊?”齐翊嘲讽的语气拉满。

“是的是的。”

江年很想打齐翊,但为了贺清然,忍!继续好言好语地说:“行吗?”

齐翊本就觉得贺清然那个女孩不错,他肯定是要帮的,不过,他要逗一逗这无法无天的小鬼。

“帮不帮呢?”

齐翊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忽然对江年说:“你叫我声哥,我就帮你。”

听到这话,许星言阴森森的盯着齐翊,周身散发着凌冽的寒意。

江年的耐心到达了顶点,咬牙切齿地说:“齐翊,我劝你适可而止。”

齐翊无视许星言和江年的威胁,继续在濒死的边缘反复横跳:“不叫啊,那你也没啥诚意啊,那算了。”

转身往教室里走。

江年叫住齐翊,眼里都快喷火了:“叫还不行吗”,然后扭头看了眼许星言。

齐翊自然是看到了江年的眼神,哈哈大笑:“你看许星言干什么?”

江年正犹豫呢,齐字都快出声了。

然后当了半天制冷机的许星言,冷着脸对齐翊说:“差不多行了”

齐翊看着许星言像吃了一吨黑豆的表情,笑的趴在他背上,都快缺氧了。

隔了一会,齐翊笑够了,手一下一下顺着自己的胸腔,对江年说:“什么时候去?”

江年明白这是他答应了的意思,立马回答:“二节课后。”

“行,我知道了。”

说完拍了拍许星言的肩膀,进教室了。

许星言还是冷着脸,江年遇到事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齐翊,而不是自己,他有些不舒服。

许星言面向江年,问:“为什么找齐翊,不找我?”

那你为什么问我这个,你很想跟清然一起去吗?

江年抬起头,不满地看向许星言:“因为我不想你对除我以外的女生好。”

许星言惊住,瞳孔微微放大,他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这丫头,竟然以为我问她是因为贺清然,怎么想到这个方面了。

面前的江年气鼓鼓的,绯色的嘴唇嘟起,许星言忍俊不禁,掐住她柔软细腻的脸颊,说:“不对别人好,只对你好。”

江年是好哄的,但仅限于许星言。

唇角扬起弧度,江年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

别扭的丫头,许星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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