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五零带亿万空间物资为国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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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被渣男害死,楚云带着空间从末世重生。 重活一辈子,渣男极品统统靠边站。 她巧用亿万物资,带领杂技团走遍全世界,靠艺术成为人生赢家。

《重生五零带亿万空间物资为国争光》精彩片段

楚云觉得手上一阵剧痛,刚睁开眼,就看到一个满嘴黄牙的中年妇人,拿着纳鞋底的锥子,正往她手上戳呢。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锥子啊,一戳一个血洞。

她毫不犹豫,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得那妇人倒退了三步,撞上了桌角。

“哎呦,死丫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踹你妈?等你爹回来,我让他拿鞭子抽死你,

让你嫁,是为了你好,

吴厂长可不是一般人,他能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别人想嫁还嫁不了呢。”中年妇人破口大骂。

楚云震惊的发现,这竟然是她上辈子的亲娘,也是害她悲惨一生的幕后推手。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是重生了,从丧尸云集的末世,回到了她的第一世。

那是1950年,楚云刚刚十六岁。

为了给楚云的哥嫂谋差事,楚母找人牵线,逼迫楚云嫁给一个三十多岁的鳏夫。

这个鳏夫名叫吴晓辉,是纺织厂的厂长,是个大红人。

他的原配妻子死的早,把三个孩子都扔给他了。

吴晓辉再怎么能干,也带不来三个半大孩子,因此想找个家世清白的姑娘重新组建家庭。

一嫁进来就当妈,条件好的的姑娘都接受不了。

一来二去,吴晓辉就盯上了楚云。

楚家是个烂摊子,不过楚云长得漂亮能干温柔,吴晓辉觉得值。

在第一世,这桩婚姻最终是成了,楚云嫁进了吴家,任劳任怨给三个孩子当起了后妈。

吴晓辉白睡了个大姑娘,对楚家很满意,直接招了楚云的哥嫂进厂当工人。

又给了楚家一套房,算是他们卖女儿的酬金。

楚云就没那么幸运了。

都说真心换真心,她听了家人的话,对吴晓辉和三个孩子,那是掏心掏肺的好,什么都能忍。

可惜,这父子几人的心都不在她身上。

吴晓辉根本就看不起楚云,连带着三个孩子也看不起她。

他们就是把楚云当成保姆使唤。

又过了几年,楚云得了病,被吴家硬生生拖成了不治之症,年纪轻轻就死了。

临死之前,她才知道,吴晓辉又看上了更年轻漂亮的妹子,想甩了她,在她吃食里捣鬼,这才导致她生了病。

娘家人最后从吴晓辉身上敲了一笔好处,就把楚云之死归结为自然死亡,还帮着吴晓辉遮掩。

看到这样的家人和丈夫,楚云心里特别恨,恨不得立刻变成厉鬼报仇索命。

让楚云失望的是,她没有变鬼,而是来到末世,在那里重生了。

末世求生不易,为了活下去,楚云早就改了以前软绵绵的性子。

没想到,被丧尸围攻之后,她又重生在第一世,回到了50年代。

这可真是,老天爷给她报仇的机会。

想到这里,楚云忍不住唇角微弯。

楚母苦口婆心说了半天,看到楚云不仅不为所动,反而还笑了起来,她气的要命,抓起锥子又往楚云身上戳,

“你还有脸笑?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大哥大嫂想一想,

只要你答应嫁给吴厂长,他们就能进厂当工人,这是多好的事儿,别人求都求不来,

你一个丫头片子,能为你哥搭桥铺路,就该烧高香,你怎么有脸不答应?”

楚云反手就从桌上拿起一样东西,对着楚母扎了上去,“想要工作,就应该凭本事自己找,而不是卖妹妹。”

楚母对这个女儿非打即骂,从没想到她会反抗,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手就被剪刀戳破了。

大口子哗哗的往外淌血,楚母被吓傻了,尖叫起来,“你这个死丫头,你这是活腻了?”

她用褂子捂住手,满屋子转悠着,想找个趁手的东西打楚云。

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楚云已经冲出去了。

楚家重男轻女,楚父和楚家大哥,都是殴打楚云的主力军。

这会儿,楚父和楚家大哥不在,正是楚云逃命的好机会。

要是再晚一会,她就跑不了了。

一看女儿跑了,楚母立刻红了眼,抓起一把菜刀就冲了出去,“死丫头,快回来,吴厂长下午要过来。”

对于楚母来说,跑的不是亲闺女,而是儿子的工作,和一大笔彩礼。

以前楚云可是相当的怯懦。

不过,被家人榨取利益后惨死,又重生在末日,她改变了许多。

以前被楚母洗脑,说是自家的事儿不要拿到外边去说,免得丢人现眼,楚云就信了,不管受多大委屈,她都自己扛着。

现在她可不这么想了,像是楚母这种卖女求荣的都不觉得丢人,她一个受害者,有什么丢人的?

所以,刚出院子,她就喊了起来,“救命啊,我娘要把我卖给老男人。”

要是搁在49年以前,卖儿卖女都没人管。

现在可不一样了,红旗就插在政府门口,到处都贴着标语。

其中,有不少是反对包办婚姻,保护妇女儿童的。

所以大家伙都知道,今时不同往日。

子女并不是私有财产,而是独立公民,卖儿卖女都是犯法的。

楚云这一嚷嚷,就把街坊邻居都给喊了出来,其中还有两个戴着红袖箍的大妈。

这两位大妈,可不是普通人,她们是协助上级开展工作的,有一定的管理权,也懂政策。

看到楚云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仓皇逃命,再听听她喊的话,两位大妈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她们立刻沉下脸,把楚云护在身后,“是谁要卖你?这胆子不小啊。”

楚云指了指穷追不舍的楚母,“就是我娘,她逼着我嫁给一个半老头子,换彩礼。”

“呵呵”

两个大妈开始挽袖子,就知道是这样,总有些人搞不清状况,非得顶风作案,是时候教教她们规矩了。

就这样,楚母挥舞着菜刀追出来,连楚云的裤脚都没有碰到,就被大妈们给制住了。

“你们别多管闲事,这丫头是我生的,我想让她嫁谁就嫁谁,要是她不嫁,那就一根绳吊死去。”

楚母明显没有认清楚形势,还嚣张呢。

大妈直接上脚,把楚母的脸踩进了泥巴里。

“你还想卖闺女?”

“什么卖不卖的?我那是为了她好。”

“呵呵,好赖话分不清楚,进学习班吧。”

很好,学习班的大门朝南开,正缺学员呢。

别以为这是家务事,没人治得了你。

不是不懂政策,想卖女求荣吗?

那就去学政策,什么时候学会,什么时候再出来。

学习班不管饭,只管分配活计。

活计都是好活计,比如说扫厕所,掏大粪,一直干到学会为止。

吃着自家的粮食,干着公家的活,就问你学得会,还是学不会?

不得不说,这一招治楚母这种人,还是挺灵的。

就这样,楚母不仅没能追上小闺女,反而被送进了学习班。

楚云真诚的感谢了两位大妈。

虽然楚母已经被抓住了,可楚家剩下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楚父早早就收了吴晓辉五十万元新华门大票,吴家说的明白,这笔钱是迎娶楚云的彩礼。

要是楚云不嫁,楚父和楚大哥就能打断她手脚,捆着她嫁进吴家。

所以楚云压根就没打算留在楚家。

楚母进了培训班以后,她赶着回了家,收拾几件衣服,拿了点干粮,就准备跑。

现在鱼龙混杂,没有户口本可是不行,容易被当成特务抓起来。

没想到,翻遍了家里的角落,楚云也没找到自己的户口本。

户口本去哪里了呢?

楚云拍着脑门细细思忖起来。

她想起来了,为了表明楚家的诚意,顺利拿到彩礼,楚父早就把她的户口本交给吴晓辉了。

这样一来,不管楚云愿意不愿意,姓吴的,都可以直接拿着户口本去领结婚证。

想起这件事之后,楚云忍不住骂了一句MMP。

时候不早,她也不耽搁,直接拎着小包袱就出了门。

户口本可以慢慢找,被楚家人截住,可就没那么好脱身了。

大街上很热闹,卖油炸糕,耍猴戏,吹糖人,卖火烧的,什么都有。

经历了末世生活,楚云最大的感受就是物资匮乏,尤其是吃的东西。

一闻到食物的香气,楚云就觉得脚步有千斤重,怎么也迈不开腿了。

不过,现在是法制社会,想吃东西没问题,得用钱说话。

楚云想了想,坐在一个角落,开始用意念查看自己的随身空间。

末世生存条件很恶劣,人类也在进化。

最早进化出来的,就是随身空间。

空间有个特别之处,那就是可以用意念取放物品。

只要隔得不太远,想取什么,放什么,就是动动念头的事儿。

楚云的空间并不大,只有一间小屋,并两三亩空地。

她在末世打拼下来的全部身家,都在小屋里放着呢。

对于楚云来说,从随身空间里取东西,就跟左手倒右手一样简便。

很快,她就用意念取了一个金戒指出来。

这东西在末世不值钱,刚进入末世的时候,还能换点压缩饼干,随着资源短缺,金银首饰就成了摆设,根本没人要。

然而,在1950年,金子还是硬通货。

尤其是楚云拿出来的戒指,是采用新工艺制作而成的,对于现在的首饰店来说,可是难得的珍品。

楚云把戒指取出来,就进了一家当铺。

现在当铺还没被改造,都开门做生意呢。

小伙计看到楚云一身破旧,也没有把她往外赶。

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进当铺呢?

穿着破旧的人,才是当铺的真主顾啊。

朝奉也是识货的,他一看戒指,眼睛就亮了,拿到手上掂了重量,又咬了一下,“死当,五十万。”

五十万是什么概念呢?

这个阶段,国家已经发行了新货币,五万元的大票,其实就跟五块钱差不多。

不过,购买力要比现在的五块钱强多了。

楚云没纠结,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是多跑几家当铺,也多不了三瓜两枣。

当了戒指之后,拿着五十万出了门,楚云直奔小吃摊。

一个吊炉芝麻烧饼,只要五百元。(50年代初期发行的货币,票面币值比较大,实际相当于5分钱左右。实在理解不了的,可以参照日元)

咬着喷香掉渣的芝麻烧饼,楚云又要了一份羊血灌肠配着吃。

油煎灌肠上边浇了厚厚一层蒜泥,又香又辣,特别解馋。

这时候的楚云,生活还是很艰苦的。

楚家重男轻女,楚云常年挨饿,细瘦的像是杨柳条。

可以说,从出生到现在,她就没吃过这么香甜的好东西。

吃完了灌肠和烧饼,还没太饱。

楚云又进了一家小铺,要了一份爆肚,慢慢吃了起来。

像是刚才当掉的金戒指,楚云的空间里还有不少。

凭着空间里的硬通货,她就能在这个年代过上好日子。

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一来,空间里的金首饰,全部都是未来工艺,要是大量进入市场,肯定会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

楚云可不想被当成研究对象抓起来。

最稳妥的,是找份正经工作。

有了收入来源,再好吃好喝,就没人怀疑她了。

可是,她两世为人,都没有好好受过教育,再加上她的年龄,才刚刚十六岁而已,能找到什么工作呢?

正转着找工作的念头,就听到旁边坐的的客人说道,“现在真是新社会了,啥人都能找上工作,

就我家隔壁的小三兄弟,原来天桥上耍把式卖艺的两兄弟,都被招进杂技团了。”

“啥?杂技团算是正经工作吗?”

“算啊,不但是正经工作,而且还享受干部待遇呢。

我听小三说了,过了学徒期,一月能发五十万,而且是旱涝保收啊。”

“哎呦,这可真是好,就连耍把式卖艺的都能翻身啊。”

老哥俩说到这,倒上一杯烧酒,滋溜一口喝下肚了。

楚云心里一动,她在末世的时候,看过一些六七十年代的书籍,知道这两人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个新旧交替的大时代,不仅是天桥上的卖艺人能找上正紧工作,就连那些优伶戏子,都变成了艺术家。

要说她别的不行,耍杂技还是可以的。

这还是她小时候学的本事。

乱世求生艰难,女孩子是不可能读书的。

楚家有个邻居,也是天桥卖艺人,楚母就让楚云拜了师傅,跟着那卖艺人上天桥。

话说的好听,说是让楚云寻一条活路,其实就是想给家里省顿饭。

那个年代的学徒,除非是亲族子弟,否则的话,跟奴才差不多。

想要学本事,先把各种家务做起来,然后再看师傅心情好不好,肯不肯指点一二。

在这种情况下,楚云能学到东西,完全是因为天赋出众。

没想到,快出师了,师傅却被抓了壮丁。

这段师徒缘分也就宣告终结。

有了这样的底子,再加上末世求生练就的身手,楚云觉得,自己可以去杂技团碰碰运气。

问两位客人要到面试地址后,时候也不早了。

楚云摸了摸肚子,不敢继续吃下去,这个身体缺油水,吃太多了,恐怕会拉肚子。

在街上转了转,楚云进了一家名叫大光明的旅社,想要住一晚。

没想到,办手续的时候,却又遇到了麻烦事。

她没有证明身份的户口本,也没有当地开具的证明,旅社不给她登记。

这可如何是好?

1950年,街上还是很乱的,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

为了安全起见,上级要求,住宿旅客必须拿出身份证明,旅社才能登记。

楚云费了一番心思解释,说自己就是当地人,可惜没用。

“要么拿户口本,要么,就拿证明,你说再多也没用。”掌柜的无奈摇头。

“这”

“哎,这不是小云吗?你怎么跑旅社来了?”一个大婶热情的跟楚云打着招呼。

楚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这人是街坊三婶。

早就听说三婶在一家旅社帮工,想必就这里了。

她连忙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下,希望三婶能帮着做个证。

都是街坊邻居,三婶很清楚楚家的情况,当即,把掌柜的拉到了一旁,

“这姑娘就是我们那的,她家人想给她说个老男人,她出来躲一下。”

原来如此。

登记就是怕坏人混进来,既然有人帮楚云,掌柜的也就从善如流,利索的帮着楚云办理了入住手续。

现在就是这样,市面上太乱,查得严,这也是楚云急着找工作的重要原因。

住进旅社之后,趁着夜深人静,楚云进入空间,清点了一下里面的物资。

大概六七公斤金首饰,也就是六七十条小黄鱼的重量。

还有几十块压缩饼干,两三斤肉干,几桶饮用水。

在末世,食物和水比金子贵重多了。

现在金子可是硬通货。

除此以外,还有一些工具。

清点过物资之后,楚云心里有了数,这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楚云把自己捯饬干净,就去了东寺街。

相比较其他招人的地方而言,东寺街49号门口的队伍有些奇怪。

排在这里的人,有些推着自行车,有些拿着钢圈,还有人肩膀上坐着一只小猴子。

看到这样的队伍,楚云忍不住会心一笑。

看来,这些人跟她一样,都是准备进入杂技团的。

“你的家伙事呢?什么都没拿?”排在楚云前边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

杂技,又叫杂耍,不管是顶瓶子还是钻圈,都需要道具。

像楚云这样空手上阵的人很少见。

后边一个拿板砖的大汉跟着点头,“没道具,你练得是什么?”

楚云就是听别人说了一嘴,杂技团招人,可不知道具体条件。

小伙子和壮汉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我不是不拿,而是不知道公家有啥要求。”

原来如此,大汉理解的点点头,他抛了一下手中的板砖,

“杂技团招人,就是让你亮本事,你平时最擅长什么,就表演什么,

然后,公家再择优录取。

你连家伙事都没拿,怎么显本事?”

楚云懂了,她指了指大汉手中的板砖,“您练的是空手开砖?”

“对啊,我一次能开五块。”

“那,您练的是?”

“我们练的是自行车。”

原来考核的不是基本功,而是最拿手的看家本领,那该表演点什么呢?

楚云认真思考起来。

她所学的内容很杂,因为一直没有出师的缘故,所以也没什么看家本领。

不过,联系到末世的生活经历,楚云知道自己该表演什么了。

“各位,考核场地有吊绳吧?”

这个吊绳,可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吊在屋顶上,能用来表演的绳子。

杂技中有一个重要的分类,那就是绳技。

因为对承重要求很高,所以这个绳子,都是提前弄好的,不需要表演者自带。

“那个必须有,原来你是练绳技的。”

听到了肯定的回答,楚云也就放心了,很快就跟前后的人打成一片,聊了起来。

考核的速度很快,太阳升到树梢的时候,就轮到自行车兄弟进去了。

要说,他俩表演的节目,算是比较新颖的。

一般来说,就是一个人骑着,另一个表演做动作。

这个节目的创意,其实还脱胎于马术。

很快,自行车兄弟俩就出来了,看表情不是很高兴。

“我弟太紧张,一脚踩空,没登上去。”哥哥强笑着给大家伙解释。

现场的老少爷们齐声安慰着,都说还有机会。

可究竟有没有机会,谁知道呢?

杂技团是个新玩意,以前杂耍可都是单打独斗,没有整合在一起。

谁也说不清楚,一个杂技团到底需要多少人。

兄弟俩表现失常,弄得楚云也有点紧张。

都好几年没练习基本功了,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失手。

几个排在后边的丑角,一边往脸上抹油彩,一边插诨打科,让楚云放轻松。

楚云笑着谢了大家,深吸一口气,走进了大院。

就跟楚云预料到的一样,院子里搭着杆子,上边有吊绳,除此以外,还有些粗重的道具放在旁边。

正中间支了张桌子,一男一女两位干部坐在桌边。

登记了姓名,女干部就问楚云,想表演什么绝活?

“绳技。”

试了试绳索的结实程度,楚云深吸一口气,一手挽着绳子,就开始表演了。

螺丝壳里做道场,对于杂耍艺人来说,小小一段绳子,就是一片天,足够他们展现出神入化的技艺。

古老的绳技分为两种,一种类似于走钢丝。

另一种就是像楚云这种,一手挽着绳索,然后,以此为支撑,在半空中表演各种动作。

可别小看绳技表演,这种表演,对于演员的力量和灵活程度,都有极高的要求。

楚云打小拜了师傅,虽说没学到看家本领,基本功是极其扎实的。

她表演了几段空中体操之后,感到还有余力,单手借力之后,直接抛开绳索,空翻了三个跟头,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地面上。

这一手全是硬功夫,饶是两位主考见多识广,在见识了这么一手功夫之后,还是毫不吝啬的喝了声彩。

“小同志,你这一手功夫漂亮,想加入我们杂技团吗?”女主考眼睛都在放光。

“当然愿意。”

“好,把你的户口本拿出来,登记一下。”

这,

楚云犯难了,她没有户口本啊。

负责考核的同志很理解,“没关系,你回家去拿,拿到了再来登记就是。”

楚云赶紧点头。

她的户口本还在吴晓辉手里。

吴晓辉跟她有生死大仇,楚云原本打算,等找到工作,再跟吴家算账。

现在看来,得提前直面这一家人了。

离开了东寺街以后,楚云一边走一边想,很快就有了主意。

以吴家人的德行,单打独斗,上门去闹,多半是占不到便宜。

如今法制年代,必须以法服人。

想到了这里,楚云拐了个弯,直接去了居委会,找到了帮过她的两位大妈。

她先是感谢了大妈,然后才说出自己的困境,户口本被家里人给了吴家,导致她找工作受阻,所以又向组织求助来了。

这两位大妈,一位姓张,另一位姓王,都是非常热心的人。

听楚云说了难处之后,两位大妈都很气愤。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家?婚事没成,就想扣人家的户口本?这不是强盗吗?”

“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撑腰,把户口本要回来。”

帮助妇女儿童,本身就是王大妈和张大妈的工作之一。

二人跟领导说明情况之后,就跟着楚云一起出发了。

走在路上,楚云又把这段不平等婚姻,详细的给两位大妈介绍了一下。

“说是给我说亲,其实是看中了吴家的势力,

姓吴的说了,只要我愿意嫁过去,就给我哥我嫂子找工作,让他们进厂当工人。

我爹害怕我跑了,早早收了我的户口本,押在吴家换彩礼了。”

两位大妈连连点头,“这跟卖闺女有什么区别?

你放心,现在是新社会了,任何人都不能包办婚姻。”

三个人很快就找到了吴家。

作为大厂的厂长,吴晓辉家的居住条件,那是相当的不错,是独门独院的青砖大瓦房。

房子不错,卫生却是不敢恭维。

小院门口泼着污水,果皮纸屑散落了一地。

王大妈和张大妈都皱起了眉头,穷富是一回事,爱不爱干净,那是另一回事。

都说各扫门前雪,吴家人至少得把自己家门口打扫干净吧。

楚云正要上前去敲门,大门就打开了,从里边冲出三个小男孩。

都说七八岁的熊孩子狗都嫌,这三个小孩的年纪正好在狗都嫌的范围之间。

王大妈躲闪不及,被小孩撞了一个趔趄,把老腰都给闪了。

明知撞到人,叁熊孩子也不吱一声,跟蝗虫过境一样跑啦。

“这是吴家的拖油瓶吧?就凭这三个货,哪家大姑娘愿意嫁过来?

小云,快进屋,大妈帮你把户口本要回来。”

王大妈捂着腰抱怨。

这三个孩子,就是楚云前世的继子。

三孩子的问题很大,不光是调皮捣蛋,而是从根上坏了。

楚云重生,就没打算在这三个熊玩意身上耗费精力。

看到小院大门开着,就招呼张大妈和王大妈往里走,“进去再找人。”

堂屋门口坐着一个干瘪老太太,一边做针线活,一边念念叨叨,听音好像是在骂人。

这就是吴晓辉的妈,也是楚云第一世的婆婆。

吴老太太是见过楚云的。

按理说,楚云就要嫁进吴家,也算是吴家的准儿媳妇。

吴老太太作为未来的婆母,看到楚云上门,应该是客客气气。

可吴老太太连个笑脸都没露,阴阳怪气就开了口,

“哎呦,这还没过门呢,怎么就自己跑过来了?

我告诉你,手续还没办,你就是再心急也没用,

来都来了,你先把这几件衣服洗了吧。”

张大妈和王大妈一看,木盆里的水都结了冰,衣服在冰里边冻着,这不是磋磨人吗?

两位大妈交换一下眼色,都对吴老太的人品有了数。

楚云摇了摇头,“我压根就没想着嫁给吴晓辉,更不会上门给你们洗衣服,我是来拿户口本的。”

“啥?”吴老太太一听就怒了,“彩礼都交到你爹手上了,你说不嫁就不嫁?

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是捆,也得把你捆到吴家来。”

张大妈咳嗽一声,“老太太,你这就不对了,现在反对包办婚姻,老一辈说的婚事不算数,

你赶紧把人家的户口本还回来。”

“做梦,你两是什么玩意?跑我家指手画脚?

你们知道我儿子是谁吗?赶紧滚,小心我让人把你们抓起来。”吴老太太叉腰,开始骂人。

张大妈和王大妈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掏出红袖箍戴上,这才开始讲政策。

吴老太太没想到,短短几天不见,楚云就找到了人撑腰,她不敢跟居委会的工作人员瞎比比,只能用仇恨的目光看向楚云,

“小妖精,舔着脸想要嫁进来的是你,收了彩礼说不想嫁的也是你,

我看你这是又攀上高枝儿了,想甩了我儿子吧?

想要户口本可以,先把彩礼还回来,连本带利,一共一百万。”

楚云冷哼一声,“一码事归一码事,收了你们彩礼的不是我,你们别找我要。”

“不还彩礼,就不给你户口本。”

“那行,我们直接去派出所报案,就说有反动分子非法扣押别人的户口本。”

王大妈懂政策,看到吴老太太不讲理,转身就要去报案。

报案好,吴家仗势欺人,楚云是受害人,她不怕把事情闹大。

吴晓辉就不一样了,他是有身份的人,报警对他不利。

所以吴老太一听就急了,拔腿就追,“回来,有事好商量。”

楚云悄悄伸腿,拌了老太太一下。

吴老太太跑的正欢,可没想到有人助力,顿时飞扑出去,一个趔趄就扑到了地上,连牙齿都磕掉了。

张大妈很有经验,赶紧拉着楚云往旁边让,“她可是自己摔倒的,可不能让她讹上咱们。”

楚云深以为然,两人赶紧让到一旁。

吴老太太爬不起来,就骂楚云,“小妖精,你眼睛瞎了吗?不知道尊老爱幼吗?赶紧扶我起来。”

“尊老爱幼,尊的也不是你这种东西,你是用尿布擦得嘴吗?”张大妈不是好惹的,不等楚云说话,就直接怼上去了。

等到王大妈带了派出所的同志过来,吴老太太还在地上趴着呢。

她恶人先告状,“同志,我是吴厂长的母亲,这两个坏人打我,还把我推地上,赶紧把他们抓起来。”

可惜,派出所的同志早就听王大妈讲过事情的经过,知道是吴老太太不占理,“老太太,你赶紧起来吧,这一招没用。”

把吴老太太扶起来,派出所的同志就直接切入正题,要求吴老太交还楚云的户口本。

“那不行,她不退彩礼,我就不给她。”

“退彩礼,跟归还户口本是两码事,你先把户口本还给人家,然后拿证据,再找楚家拿彩礼。”

不答应是不行的,派出所的同志已经把手铐亮出来了,再不给,他们就要把吴老太抓走。

而且,巷子里的其他居民都跑出来看热闹,吴老太太丢不起这个人。

吴晓辉治家不严,虽说自己是厂长,可惜三孩子都熊,吴老太太也不招人喜欢,因此大家都特喜欢看他家的笑话。

进屋磨蹭了半天,吴老太太终于把户口本拿出来了。

把户口本扔给楚云,吴老太太就哭起来了,“我命苦,就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楚云撇撇嘴,笑而不语,这才哪到哪呀?

她只是拿回自己的东西,还没出手报复呢。

看到楚云要走,吴老太太不依不饶又扑了上来,“小丫头片子,给我打个欠条,要不然不准走。”

楚云早就想收拾这老太太了,看到老太太你扑上来,就用意念,从空间中取出一把老剪刀,放在吴老太太手中,然后,利索的侧开身子。

帮忙调解的两位警察,就走在楚云前边,楚云让开,吴老太就直接扑到人家身上去了。

被老太太扑一下,甚至抓挠两下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关键问题是,吴老太太手里还拿着剪刀呢。

楚云躲开,吴老太太双手乱挥,一下子就把一位民警同志的胳膊给划破了。

“你干什么?”民警顿时变了脸。

好么,他们体谅吴老太太岁数大,对方可不体谅他们。

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对公务人员动手。

“啊,不是我,这剪刀不是我的。”吴老太太慌了。

现场的人都笑了,不是你的剪刀,为啥捏在你手里?

吴老太太伤了人,直接被抓走了,估计少不了一场牢狱之灾。

当初这老太太把楚云当牛做马,眼睁睁看着儿子给她下毒,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天这场教训,就当是收点利息吧。

离开了吴家之后,楚云又询问政策,“我想从家里分户出去,不知道怎么办手续?”

“你有固定住址吗?没有就不能分。”

楚云手里拿的,可是楚家大户口本,这个东西要是进了楚母和楚父的手里,再要过来可就难了。

“王大妈,张大妈,一事不烦二主,麻烦你们帮我找个住的地方,先让我把户口分出来再说。”

两位大妈商量一下,觉得让楚云单独立户,对她是一种保护。

“要是不分出来的话,你爹娘没准还会再卖你一次。”

“我就是担心这个,以后不管是找工作,还是谈恋爱结婚,只要不如我爹妈的意,他们就可以拿户口本卡我。”

找个容身之处,对居委会来说很简单,就是不知道楚云能不能住得起。

“东寺街有个大杂院,里边有单间出租,一月五万租金,你有钱吗?”

“我有,我给人洗衣服缝补,偷偷攒下一点钱,够租房子的。”

听楚云说的可怜,两位大妈都不忍心,不过,房子不是她们的,他们也不能免费给楚云。

有了两位大妈帮忙,租房立户很快就办妥了。

楚云拿到了新的户口本,至于旧的,得麻烦王大妈送回去。

趁着天色还早,楚云拿着户口本,直接去了东寺街49号。

夜长梦多,工作金贵,她得先把工作定下来,再说别的。

东寺街49号门口还排着长队。

两位主考官看到楚云都很高兴,帮她登记以后,又叮嘱,“过两天放榜,一定记着过来看,要是有你的名字,就进来报到。”

从两位主考的态度来看,楚云觉得,她通过的可能性很大。

新租住的房子,就在东寺街168号,楚云决定先过去看看。

要是房子合适,她就在东寺街落脚了。

东寺街168号,是个位于巷子里的大杂院,以前兵荒马乱的时节,房主早就跑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居委会把这种房子都搜罗起来,统一管理。

所以楚云要是想交租金的话,直接给居委会就行了。

等她赶到大杂院,天就要黑了。

家家户户都修建了小房,把院子挤得满满当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格局了。

这个点是做饭的时间,大杂院正热闹着。

有小厨房的,都在厨房里忙活,没有小厨房的,则在院子里做饭。

有人看见楚云眼生,就问她找谁。

“我是新来的租户,东二间在哪?”

立刻有人拍拍手,站起来给她带路,“东二间租出去了?

那可不是什么好房子。”

一张嘴就说不好,楚云忍不住多看了这人一眼。

带路人獐头鼠目,留着两撇小胡子,瞅着挺油滑,楚云就不太相信他说的话,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东二间。

孤零零的一间房,大门紧锁着。

屋子里没电灯,就着昏黄的天光看去,能看见床和木桌。

这房子条件不错啊,楚云刚要点头。

带路的小胡子就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确定要租这个房?我告诉你,这屋里可是死过人。”

“怎么说?”

“哎呦,以前这住的是个姨太太,吊死在屋里,舌头吐的老长”

“姨太太怎么会住大杂院?”楚云面无表情,一下就戳穿了小胡子的话。

姨太太放家里,都怕看不住,怎么会让人在外独居?

“啊,那就是外室?反正这房子不好,闹鬼。”

这年头最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

楚云觉得,王大妈和张大妈不会坑自己,就没有理会小胡子的话。

小胡子咕哝一句不识好人心,就灰溜溜走了。

这间房子比楚云想象的要好,冷点潮湿点都不怕,生上火炉烤烤就好。

趁着天还没黑,楚云决定去买一床被褥,今晚就住这里了。

大光明旅社不便宜,而且那里也不安全,万一葛三婶说漏了嘴,楚家人随时可能打上门去。

小巷子口有个弹棉花,卖棉花套子的小铺。

楚云上门问了问价格。

旧棉花套子改的被褥便宜点,一套五万元。

“新的就贵了,得二十万,你看看秤,这一套被褥足有十斤重,你就是买棉花自己做,也没我这个划算。”

楚云看了看新被套,棉花货真价实。

旧被套弹过,也网好了,不过上边沾着可疑的褐色斑点,好像是血。

两相对比,楚云毫不犹豫选了新被套。

金戒指卖了五十万,租金加上被褥,一下子花掉一大半,楚云琢磨着,还得找找挣钱的路子。

天色已经黑透了,楚云夹着被褥,也没找吃饭的地方。

就在门口买了两个红糖烧饼,准备拿回屋里再吃。

火烧是咸口的,红糖烧饼是甜口的。

她这具身体常年吃不饱,很喜欢能提供丰富能量的甜食。

院子里做饭的人少了很多,大部分人都吃上了。

楚云进了屋,赶紧从空间里找出蜡烛点着。

又找出一块灰布,撕成两半,一半当成窗帘挂上,另一半做了床单。

屋子很小,规整被褥,打扫完了卫生,楚云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个铁皮炉子。

末世能源紧缺,这炉子基本上没怎么用过。

现在总算是可以派上用场了。

把烟囱装好,又从空间里取出煤炭点上,再往炉盘上放一个铁皮壶,家什基本就到位了。

大杂院里有水井,楚云用铁皮桶打了一桶水,回屋尝了尝,发现水中有股子咸卤味儿。

这可不是大杂院的水井有问题,而是整个北安城都这样。

要想喝好水,得花钱买玉泉山上的泉水。

卖泉水的早上才来,现在楚云只能凑合。

把水装进大铁皮壶里,坐在炉膛上,屋子里慢慢暖和起来,有了烟火味儿。

现在物资丰富,她放心大胆的取出珍藏的菜干和肉干,烧了一碗汤,就着红糖烧饼,美美吃了一餐。

清洗过碗碟以后,楚云把这些东西又收进了空间。

她用的锅和碗筷,工艺太先进,一看就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要是被邻居们看见,肯定会惹祸。

所以今晚只是应急,碗筷还得去买。

炉火很旺,屋子热乎极了。

楚云干脆多打了两桶水,在屋里洗了一个澡。

换洗的几件干净衣服,早就是补丁摞补丁,里边絮的棉花都变成硬片了。

买新衣服也得提上日程。

楚云算了算开销,又从空间收藏里边,拿出一个不起眼的金镯子,准备明天去当掉。

金镯子比金戒指重得多,足够应付过这阵子了。

这一晚,楚云睡得很沉。

第二天还没亮,她就被大公鸡喔喔的叫声吵醒了。

昨天刚一进大杂院,她就闻到了鸡粪味,因此一点也不奇怪。

水井边上都是打水的人。

昨天说东二间闹鬼的小胡子也在。

看到楚云,他一点没有谎言被戳穿的自觉性,还在有滋有味的说笑着。

看到小胡子这样,楚云越发觉得,自己租住的东二间,应该不是房子有问题,而是小胡子不希望她入住。

幸亏她没听信小胡子的话。

早饭是在巷子口的小铺子吃的。

豆腐脑窝窝头,还有几根咸菜丝。

雪白的豆腐脑上点着几滴辣椒油,味道很不错,就是窝窝头有些粗粝拉嗓子。

市面上白面很少,就算是有,那也是粗面。

以前高官富商们,吃的都是从漂亮国进口的高级面粉,据说雪白还劲道。

不过那玩意金贵,得用美金买,普通市井小民,吃不上这种精白面的。

吃过了早饭,楚云搭上公交车,直接往城西赶去。

她得找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当铺,出掉金镯子。

当金镯子很是顺利,从当铺离开的时候,楚云口袋里多了一百八十万现钞。

为了犒赏自己,她大方的进羊肉馆子搓了一顿。

这家馆子肉嫩汤鲜,特适合解馋。

她一口气吃了四盘肉,又啃了两个芝麻烧饼,这才心满意足。

刚放下筷子,小伙计就巴巴凑过来,“您吃的还满意吗?要是满意,麻烦您先把账结了。”

原来,楚云穿的太破旧。

伙计虽然勉勉强强让她进来了,可心里一直在犯嘀咕,生怕这穷酸丫头付不起账。

家里需要买的东西很多,楚云坐车,晃晃悠悠来到了东寺街附近的百货商店。

粮食和食油都是紧俏商品,需要凭票购买。

这是为了防止不法商贩囤积居奇,扰乱物价。

日用品暂时不要票,不过,价格也是高的离谱。

店里边人不少,楚云硬是挤出了一头汗,这才买到一个暖瓶和一口小铁锅。

回家的路上,她又买了二手的油灯,还有洋火柴和煤油。

水缸水桶这些粗笨家伙,在大杂院门口就能买到。

最难购买的,还是粮食和煤炭。

不过,大杂院的街坊邻居很热心,七嘴八舌的告诉她,想买粮食,得去黑市,还得趁早。

像今天这样天光大亮,去也是白跑。

楚云诚心诚意的谢过大家,又拉着一个特别热心的老奶奶,悄悄向她打听东二间。

“奶奶,我听说东二间有些不妥,说是里边死过人?”

“谁说的?东二间原来住着个教书先生,人活得好好的,他家房子特别干净,这院里人都想要。”

“是一个有小胡子的大叔说的。”

“哦,你说葛三呀?

他不成器,把自己家糟践的不成样子,就盯上了东二间。

可惜居委会不给他,他就靠着嘴胡说八道了。”

果然如此。

楚云立刻把葛三归类到了恶邻的行列之中。

在家呆了两天,总算是把居家过日子的家当给置办齐全了。

到了第三天,楚云起了个大早,直奔东寺街49号。

她去的太早,榜还没有贴出来,楚云跟几个同样心急的人,一直等到太阳升到树梢上,才看到门房大爷拿着一张红纸走出来。

“大爷,您别脏手,我来给你贴。”

说话的功夫,一个高大的汉子,就抢过红纸,抹了两把糨糊,就给贴到了墙上。

人立刻围了上来。

“别挤别挤。”

“你低一下脑袋,挡我了。”

楚云终于找到自己的名字,可是把她乐坏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楚云上榜,贴榜单的大个子却是名落孙山。

楚云记得,这人是表演空手开砖头的大汉。

也许是他的节目没啥技术含量,所以被刷掉了。

几个通过的人,互相道着恭喜一起进了院子。

院子里的吊绳已经撤下来了,门房老头让他们进办公室找人。

办公室上的牌子上边,写着杂技团团长。

前边负责面试的男女主考官,分坐在办公桌的两边,看样子,这两人都是杂技团的领导。

“你们几个来的正好,先填表,然后咱们开个小会。”

除了楚云以外,其他几人都不识字,男女主考亲自上阵帮着大家填表。

表格的内容,主要是学历,主要经历,主要家庭成员还有成分。

两位主考官一边翻看表格,一边做了自我介绍。

男主考官是杂技团团长,名叫顾遥,剑眉星目,长得很是精神。

据他自己说,戎马半生,受了伤不能继续服役,这才转入地方工作。

这句话把大家逗乐了,顾团长不过二十来岁,说是戎马半生,就有些夸张了。

“你们可别小看顾团长,他打小就在部队上长大,说是半生,一点也不夸张。”女主考笑着解释。

听了女主考的话,大家伙不由得肃然起敬。

出生在部队里,还能跟着大部队走南闯北,不是高级军官的孩子,就是烈士的孩子。

不管是哪一种,都值得尊重。

女主考姓刘,她的岁数要大一些,由她担任杂技原副团长。

“大家伙也看到了,我们杂技团是新成立的单位,

过几天,就要给领导汇报演出,

大家每天先过来练功,不要把看家本事给丢了,

至于伙食标准和具体的工资待遇,

全看各位在汇报演出上的表现,我说明白了吗?”

大家伙赶紧用力点头。

自此,包括楚云在内的几个杂耍艺人,就算是进入体制内了。

杂技团是个新成立的单位,福利待遇都按照供给制发放。

“目前,大家伙统一标准,都按照七级享受待遇,

七级的标准是,每月发放一百二十斤小米,津贴费三万元,

生活用品按照规定发放,具体情况,大家可以去后勤上问问,

至于伙食,现在我们只有大灶,大家就一起上大灶吃饭吧。”

刘副团长讲完话以后,现场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现在物资紧缺,小米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

许多人宁可要小米,也不要黄金。

有了米,可以兑换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

楚云也很高兴,她在大杂院住了几天,硬是没买着可心的粮食,就是因为粮食控制的太严。

现在进入杂技团,她总算是不用再为口粮发愁了。

杂技团有宿舍,不过刘副团长说了,还要招一些外地的同志。

她希望大家发扬风格,最好是先在自己家里居住,不要跟外地的同志抢宿舍。

又是一窝蜂的同意和支持。

组织上给了大家伙工作,那大家也不能给组织添乱。

之前怎么住的,现在就怎么住。

反正,个人的事情先凑合凑合,不耽搁领小米就成。

开会的这么一会功夫,院子里的人已经多了起来。

顾团长看看手表,“那就这样吧,大家先去做练习,有什么问题,随时过来问我。”

离开了团长办公室,几个人也不敢乱走,看了看院子,就准备找地方练功。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几人刚一动作,就有人指出来,“练腰功的,可以进练功房,骑自行车扔铁饼的,在院子里练。”

楚云是用绳技考进杂技团的,她重点练习的就是腰功。

她按照指点进了练功房,发现里边已经有不少人了。

楚云赶紧找了个角落,也一板一眼练了起来。

练功耗费体力,不大会功夫,楚云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今天中午食堂吃什么?”

“我看见胡师傅买肉了。”

肉?

这几天楚云都在添置生活用品,知道市场上猪肉很贵。

万万没想到,杂技团竟然舍得给大家吃肉。

她不由得竖起了耳朵,认真倾听起来。

“别的单位,都是分灶吃饭的,干部灶的伙食标准很高,有四菜一汤呢,

咱们单位不分灶,团长说,把干部们的肉和菜,都补充进大灶,

所以咱们才有肉吃。”

原来如此。

又是一阵子表扬,都说团长不仅长得好,心地也善良。

很快就到了吃饭时间,楚云跟着人群往外走。

进了后边小院,就是宿舍和食堂。

她和几个新来的领了个大碗,就等着排队打饭了。

中午做的是小米饭,白菜粉条炖肉。

大锅饭有大锅饭的好处,那就是炖菜油水足,容易入味。

闻到扑鼻的饭菜香,几个岁数小一点的,差点流下哈喇子。

楚云注意到,顾团长和刘副团长也来排队了。

他俩拒绝排在前边,老老实实跟着大队。

很快就轮到了楚云,她啥也不懂,只能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老老实实把手里的大碗递过去。

“新来的?瞧瞧这小身板瘦的,啧啧,风大点就能把你吹跑了。”打饭的大师傅挺和善,每人两勺小米饭一勺菜,他还特地给楚云的小米饭上压了两块大肥肉片子。

这顿饭吃的又快又香。

吃饱了不能练功,姑娘们都进了练功房,唧唧喳喳的聊起天来。

家里没什么事,楚云也不想多跑一趟,刚跟一个圆脸庞姑娘说了几句话,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喊,

“楚云在不在?赶紧出来,外边有人找。”

楚云有些奇怪,除了居委会的两位大妈,可没有人知道她进了杂技团,会是谁找她呢?

正午阳光下站着一个男人,人模狗样,斯文败类。

吴晓辉长得不赖,三十多岁的年纪,白白的脸上没胡子,还戴着一副眼镜,打扮的像是个知识分子。

看见是这个人找自己,楚云就不意外了。

以楚家人的水平,是不可能从居委会那打听到情况的。

吴晓辉可是厂长,多少有些人脉。

所以才能这么快就找到杂技团来。

“小云,你真的进了杂技团啊?是临时工还是正式工啊?”吴晓辉笑着开口,满眼都是算计。

就是这个男人,把楚云娶到手之后,没几年就腻烦了。

然后偷偷下毒,要了楚云的性命。

尽管吴晓辉在笑,楚云还是浑身发冷。

“怎么了?小云?还在生孩子们的气吗?他们还小,你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孩子都是好孩子,真心换真心,只要你对他们好,

他们肯定是能把你当亲妈。”看到楚云不说话,吴晓辉又赶着补充了几句。

生孩子们的气?

楚云认真思忖起来,突然想起,吴家的三个熊孩子,早在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过她一个下马威。

趁大家伙坐着说话,吴家的熊孩子,把楚云的长辫子跟板凳绑在一起,差点把楚云的头皮给扯下来。

现在吴晓辉这么说,估摸着是以为,楚云坚持不肯嫁,是怵了几个熊孩子的缘故。

“胡说什么呢?孩子是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赶紧滚,我这不欢迎你。”楚云不客气的说道。

“小云,让我怎么说你是好?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咱两的婚事,可是在岳父岳母面前过了明路的,可不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听我的,赶紧去给我妈道个歉,再好好哄一下几个孩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吴晓辉收起了笑容。

“道歉?你做梦,别以为你是厂长,就可以随便骚扰别人,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小云,你听我说”

“啪”

吴晓辉上前一步,还没凑到楚云面前呢,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你滚不滚?再不滚,我就喊人了,到时候,可就不是打你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吴晓辉摸了摸又红又肿的脸,目光阴狠起来,

“你,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就算是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爹妈想一想,

你爹是个烂酒鬼,彩礼一到手,就被他吃喝完了。

你悔婚,彩礼怎么还?

你别以为找到了工作,就可以跟我较劲,

我把话给你撂这,要是你不嫁过来,我就能把你的工作给闹没了。”

这不是红果果的威胁吗?

楚云恨得牙根痒痒,刚要动手,再给这家伙一个大耳光子,就听到身后有人说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威胁我们的工作人员?

我告诉你,楚云同志有婚姻自由,要是她自己不愿意嫁,谁都不能强迫她。

至于你,知法犯法,是自己认错,还是等着我们报案啊?”

楚云猛地回头,刚好对上了顾遥的眼睛。

她惊讶极了,对方这是给她撑腰?

顾遥穿着旧军装,仪表堂堂,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吴晓辉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他知道自己不占理,更不想跟顾遥这样的人对上,于是讪笑一下,

“你是小云的领导吗?千万别误会。

我就是跟小云开个玩笑,我不开了还不行吗?

不过,楚云,你能拦得住我,能拦得住你爹妈吗?

我告诉你,你爹正在到处打听你的下落,

你说,我要是告诉他,你进了杂技团,还找了个好工作,

他会不会来找你要钱?”

说完了这句话,吴晓辉就忙不迭走了。

顾遥看了看楚云,“小楚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需要组织出面吗?”

“谢谢团长,我自己可以解决。”

顾遥看了看楚云,目光在她的鞋子上停留了一瞬,“那好,要记着,组织永远是你的后盾。”

顾遥回去了,楚云紧张的思索起来。

楚父楚母再无赖,那也是亲爹妈。

从常理上来看,吴晓辉把楚云的情况告诉他们,一点毛病也没有。

所以楚云不能为了这个原因,就去找吴晓辉的麻烦。

更不能不让楚父楚母来单位看她。

楚云很清楚,只要被这对吸血父母盯上,就不会再有太平日子过了。

她挣到的每一分钱,都会被楚家搜刮走。

要是她不愿意,楚父楚母就能闹的单位开除她。

所以,该怎么办呢?

突然,她唇角微弯,笑了起来。

只要肯动脑筋,办法还是有的。

吴晓辉要面子,不可能亲自过来闹,还得靠楚家人敲打楚云。

只要楚家人来不了,事情不就解决了?

楚云觉得自己很机智,笑笑就回去练功了。

寒冬腊月,天黑的早,又练习了一会,杂技团就下班了。

楚云在回家的路上买了一点冻白菜,回家拨拉了一碗疙瘩汤吃。

然后早早就睡下了。

等到半夜两三点,夜深人静,楚云才悄悄睁开了眼睛。

她要趁着外边没人,跑一趟楚家,好好治一下唯利是图的楚家人。

闺女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吗?

她是靠着自己的努力,才过上好日子的,凭什么被剥削?

穿好棉衣,楚云又从空间拿出一条大围巾,裹住头脸。

楚家人做了不少对不起她的事儿,可是公然出手整治楚家人,却是不容于孝道的。

所以楚云要尽量避免被人认出来。

门外寒风凛冽,楚云哆嗦一下,这才掩上门。

就在她回头的一瞬间,突然在屋檐底下,看到了一双透着红光的眼珠子。

更要命的是,这眼珠子的主人,正死死盯着她。

妈呀,难道东二间真的闹鬼?

楚云吓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等听到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她才意识到,这眼珠子的主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鬼,而是一条流浪狗。

现在人活着艰难,狗活着更难。

然而大杂院附近总有那么几条狗出没。

也不是没有人打过这些狗的主意,可惜,这群流浪狗精明的很,根本就不上套。

楚云刚来的时候,买过二斤杂合面,蒸成窝窝头以后,发现难以下咽,就瞅机会丢给了几条狗子。

她可是没想到,狗子就这么在她家房檐底下安家了。

眼瞅着大黄狗摇着尾巴就往自己身边凑,楚云赶忙冲它嘘了一声。

万一狗叫起来,惊动了街坊邻居,可就坏了她的大计。

没想到这狗真精,看到楚云的动作,竟然真的回去卧下了。

楚云轻手轻脚出了院子。

偶尔有几盏路灯还亮着,昏黄的光线照不了多少路,反而让人觉得害怕。

经历了末世的生活,楚云倒是没什么可怕的。

她专挑没人的小巷子走,很快就到了楚家居住的地方。

严格的说,这也是个大杂院,不过,住的人要比东寺街少一些。

人们都在酣睡,楚云走到自家门口,惊讶的发现,门口有不少破碎的瓷片。

她略微想一想,就笑了。

吴晓辉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她这里受了气,肯定要从楚父身上讨回来。

看这样子,吴晓辉已经带着人来闹过了。

这样最好,等楚父和楚大哥出了事,人们一准会怀疑到吴晓辉身上。

楚家门口台阶略高,这地方是各家各户重点维护的位置。

尤其是这寒冬腊月,绝对不能有水,否则刚从屋里出来,只要踩上冰块,一准摔个大马趴。

楚云熟门熟路进了厨房,找到水瓢,往台阶上泼了两瓢水。

就静静等着成效了。

这水很快就结成了冰,锃光瓦亮。

楚云也没走,就在旁边躲着。

万一楚家父子摔不残,她还得补刀不是?

快天亮的时候,楚父房间灯亮了。

楚云听到他在屋子里嚷嚷,“老大,快起床,今天得去找那死丫头的麻烦。”

楚大哥迷迷糊糊答应一声,屋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堂屋门吱呀一声开了,楚父从里边走出来,还在美滋滋盘算,“吴厂长可是说了,不管咱们怎么闹,只要让那死丫头低头,

他就不让咱们退彩礼,还要再给咱们二十万。”

话说到这里,楚父就觉得脚下一滑,整个人控制不住朝前飞扑出去。

然后结结实实摔倒了冷硬的地面上。

“怎么了?”

“我的腿”

“哎呦”

“啪”

楚大哥追出来,也摔倒在地上。

这下子,父子俩成了难兄难弟,都趴在地上大呼小叫。

台阶本身就比地面高,从台阶上摔下去,腿不可能不断。

看到一切都跟自己预料到的一样,楚云这才悄悄离开。

不是想闹事吗?

那得能动弹才行。

现在楚家父子断了腿,楚母还在学习班,应该是没人再来找麻烦了。

回去的时候一切顺利,有些人家已经亮起了灯火,不过街上和院子里还没有人。

大黄狗依旧在房檐底下趴着,看到楚云,就激动的摇尾巴。

末世没有狗。

楚云弯腰,摸了摸大黄狗的脑袋,毛茸茸的,还有些凉。

她想了想,进屋拿了块剩干粮给了狗,“快藏起来,人要出来了。”

大黄狗叼起干粮,摇摇尾巴跑了。

楚云点亮了油灯,通开炉子做饭,期间,还跑到水井边上接了一桶水。

街坊邻居都是刚刚从家里出来,看到楚云在忙碌,也同样以为她刚睡醒。

杂技团管早饭,楚云决定省一顿,简单清洗过后,就出门了。

食堂里亮着电灯,已经有人端着碗在排队了。

满屋都是食物的香气,还混合着热气,冰冷的身体一下子就暖乎过来。

早饭是棒子面粥,咸菜,和小米面窝窝头。

同样是杂粮,食堂的杂粮就特别的新鲜,吃起来很香,楚云喝了两碗粥,这才放下筷子。

吃饱了有劲,她练功从不吝啬力气。

经过这两天,楚云算是看明白了,想好好的活下去,靠的是本事。

如果她没有空间,早就饿死了。

如果她不会杂技,不是杂技团的成员,那顾团长也不会护着她。

所以归根结底,本事才是一个人的底气。

上午十点多钟,顾团长召集大家伙开了个会。

主要是关于汇报表演的节目。

“大家都是带着绝活进来的,

不过,通过我们这几天的观察,还是发现了缺点和不足。

有些节目太老旧,得翻新,

还有些节目难度不够,需要大家进一步改进,

大家不要觉得麻烦,我可以给大家透个底,

这次汇报演出可不是一般的演出,这可是决定我们杂技团前途命运的一场演出。

所以大家务必提高重视,把精气神都拿出来,明白吗?”

杂耍艺人都会看人脸色,看顾遥说的如此郑重,都振作起精神,“明白。”

顾遥点头,接下来,刘副团长发言,她说了一件跟大家切实相关的事情,考虑到有些新同志的实际情况,特地把发工资的时间提前。

跟着工资一起发的,还有这个季度的福利,主要包括服装和副食品。

这可是关乎大家伙的切身利益,刘副团长话音刚落,会场里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楚云也跟着鼓掌,鼓着鼓着,她猛然想起,昨天顾团长一个劲盯着她的脚看。

趁着别人不注意,楚云低头看了看。

她身上的衣服都是新做的,虽然是粗布棉袄,不过暖和。

棉鞋还没来得及置办,脚上这一双是以前的。

棉鞋很破旧,还破了洞,一看就不暖和。

楚云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脚丫藏了起来。

吃过了午饭,大家都没有休息,又热火朝天在会计室门口排起了队。

现在发放的是实物工资,新来的都一样,每人120斤小米,再加上一双棉鞋,一件棉大衣。

这点东西难不住汉子们,他们背一袋粮,把棉鞋挂脖子上就能走路。

楚云可不行,她还没有这袋粮食重呢。

就在姑娘们发愁的时候,刘副团长来了,她说拿不动没关系,等到下班以后,食堂的人可以骑着三轮车,帮着大家伙送到家。

楚云这才放心,她领到了合脚的新棉鞋,大衣也很暖和,心里正热乎呢。

所以下午练习的时候,就用心琢磨起来,该怎样改进自己的节目。

楚云基本功扎实,她想在绳技中,把顶碗的技巧结合进去,没想到,刚把碗顶起来,就被人给掀下去了。

这不是故意找茬吗?

楚云很生气,立刻撒手,从绳子上跳了下来。

谁这么不长眼,在别人练功的时候瞎捣蛋啊?

瞎捣乱的是一个姑娘。

楚云记得她叫高永书,要比自己早一些进入杂技团。

“你干什么?”

“好好的,你干嘛抢我的饭碗?”

“都是吃公家饭的,谁抢你饭碗?”

“你还说?我天天在这顶碗,你看不着?好好吊你的绳子就行了,干嘛抢我的饭碗?”

原来高永书的看家本事是顶碗,她能顶三摞。

分别在额头和两只胳膊上。

原来如此,楚云压住脾气,“今天开会,顾团长说要改进节目,你没听见?”

“听见又怎么了?就算是要改进节目,你也不能拿着鸡毛当令箭,我告诉你,顶碗是我的绝活,除了我,谁也不准练。”

楚云笑了,“我只听说过路霸,粪霸,你这不让别人练习,该叫什么霸?碗霸还是王八?”

“噗嗤”

“哇,哈哈哈……”

人们立刻笑了起来。

高永书的举动,实在是自私到了极点。

别说是耍杂技,搁所有的行当里边,也没有这种霸着技术不让别人练习的。

都知道汇报表演结束后要调工资,这可是关乎每个人切身利益的事。

现场的每一个人,不都是在挖空心思改进节目吗?

怎么到了高永书这里,就搞起霸权来了?

“你,你才是王八呢,反正顶碗是我的绝活,我就不让你练。”

高永书嘟着嘴,把所有练习用的碗都抱进自己怀里,不让楚云碰。

楚云被气笑了,她挽起袖子,正要来个硬碰硬,就听到顾遥的声音,

“高永书,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现在要讲团结,不能再搞过去那一套了,你跟我来一下。”

顾遥板着个脸,像是冰山一样。

高永书眼泪来得快,她哇一声就哭了,“顾团长,你不会是要处理我吧?

我就是想好好表演节目来着,你跟楚云说,让她别抢我的绝活,我保证练好。”

这姑娘耍把戏的年头长了,很有几分心眼子,她一边哭,一边还给顾遥抛着媚眼。

顾遥更生气了,“说一套,做一套,还破坏团结,行了,你明天不用再来了。”

高永书大惊失色,“顾团长,我错了,你别……”

她话还没有说完,顾遥已经转身走了。

有人看不惯高永书霸道,就笑着说道,“咱们可还没转正呢,要开除谁,不过就是顾团长一句话的事儿。”

“看到没?不老老实实练功,净想这些歪门邪道的,这就是下场。”

高永书这次是真的哭了。

她一边哭,一边追了出去。

楚云摇了摇头,捡起碗,继续练习。

受到这件事的影响,大家伙都在琢磨怎么改进节目。

跟楚云一起招进来的徐刚和徐铁两兄弟,是练习自行车的。

他俩入行比较晚,再加上年纪大了,骨骼已经变硬,想要练习技巧比较难。

两兄弟想了一下午,也没想出该如何改进节目。

看到楚云短短时间内,就把空中顶碗练熟了,徐刚就谦虚的向她请教,

“楚云同志,你脑瓜子灵活,能不能帮我们想一想,该怎么改进节目啊?”

杂技节目,注重的是新奇特三个字。

徐家兄弟表演的自行车,侧重点就是新。

因为自行车也是个新东西。

两兄弟一个人骑车,另一个人站在后架上做动作。

而他们所做的动作,主要还是脱胎于马术。

楚云在末世,可是看过八九十年代的春节联欢会录像,她笑着说道,

“骑自行车相对省力,可以考虑在后座多带几个人,要是能搞出孔雀开屏的效果就好了。”

徐刚用力一拍大腿,“你说的太对了,就这么办。”

想要改进这个节目,需要其他人的配合,徐刚把事情一说,立刻站出几个热心人。

等快下班的时候,徐刚已经能带着六个人表演动作了。

就在大家伙高兴地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原来是自行车不堪重负,爆胎了。

楚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开什么玩笑,就算一个人一百斤,徐刚加上后座的六个人,那也有七八百斤。

让一辆普通自行车负重七百斤狂奔,没把大梁压弯就不错了。

徐家兄弟俩是带资进组,这辆自行车,是他们节衣缩食买下来的。

现在为了新节目,硬是把自行车给压坏了,兄弟两个都要哭了。

顾遥和刘副团长听说了这件事,专门赶过来查看压坏的自行车。

“徐刚,这辆车算是团里买下来了的,你去找会计,把账报一下,这两天先练练动作,

等我联系工厂,看能不能做出一辆特种自行车来。”顾遥很快就表明了态度。

听说损失由团里承担,徐家兄弟俩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天色不早,食堂大师傅已经把三轮车蹬了出来,准备帮着大家伙拉小米了。

楚云今天收获不菲,拿着大堆东西进大杂院的时候,直接引起了围观。

街坊邻居都无比艳羡小米和大衣,说好话的人不少。

小胡子故作亲热伸出手,“小云,都是街坊邻居的,给我五斤,钱先欠着。”

楚云可没打算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米不多,我自己也是刚刚够用。”

小胡子心术不正,就算是喂狗,她也不会给小胡子。

昨天楚云买了一桶泉水,今晚刚好可以熬粥。

趁着熬粥的功夫,她又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小石磨,慢慢的磨起小米面来。

小米面掺和两分玉米面,用来烙煎饼最香甜。

这种煎饼外皮酥脆,里边软软的。

楚云一边烙饼,一边吃,吃到半饱的时候,听到门外有动静。

打开门一看,正是昨夜的大黄狗。

狗眼睛只在半夜发红,白天看挺正常。

楚云笑笑,取了块饼子给狗,“你愿不愿意到我家来啊?”

现在大家伙都知道楚云找到了工作,家里有粮食,为了避免不速之客上门,楚云觉得,还是养一条狗比较安全。

大黄狗叼着饼子,却没有吃,而是坐下来,拼命摇尾巴。

对于狗来说,摇尾巴就是点头,楚云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狗头,“那好,以后你就是我家的狗了,有我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没想到,楚云刚说完这句话,大黄狗就叼着饼子跑了。

这……

就在楚云怀疑自我的时候,狗突然叫了起来,同时响起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的狂笑声,

“可算是抓住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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