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途中,禁欲王爷将我抱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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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洁+治愈+轻松搞笑+追妻火葬场】 穿越而来的叶锦然,从未奢求太多,这一世她只想平平安安,逍遥自在。却意外阴差阳错被“断袖王爷”带回王府。 王府内外流言四起,王爷很是头疼,逼迫某人,亲自书写声明书一份。 内容大致如下:在此声明...... 小女子与王爷绝无半分儿女之情,寄居王府,实属无奈之举。今日立字为证,从今以后必定谨记于心。 郴州小女子叶锦然字。 “王爷您看这样成吗?哪里不妥我再改改?”“若再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你懂的……”“哦…懂的懂的!” 王府内外八卦尽退,可从此以后,王爷的心里却越来越堵的慌。 “声明书的馊主意是谁给本王出的?赶紧给本王滚出来!”

《落难途中,禁欲王爷将我抱回王府》精彩片段

夜云国,天启二十一年,远郊。

初夏的午后,烈日炎炎,虽有树荫遮挡,却依然闷热难耐。

叶锦然有气无力,一面抱怨,一面硬着头皮,爬上了十余米高的桑葚树。

“唉~桑葚虽好,偏偏难摘。”

叶锦然无奈摇头,壮着胆子,亦步亦趋往前蹭……

蹭的中间,一个没忍住,往下多看了眼。

这一眼可要了命了!

小腿抖得如筛糠,突然不听使唤。

叶锦然你给我镇定点……

这么高!

稍有不慎掉下去?

那还不得来个……落地成盒啊!

说起来,要不是肚子里没食,饿得慌。她才不会铤而走险,爬这么高,就为摘几颗破果子吃。

唉~怎就沦落至此了呢?

回想这几日的遭遇,叶锦然说不出是该庆幸,还是该认倒霉。

她本是享誉华国,二十五岁的天才画家,前途无量。

可她为了暗恋已久的白月光,毅然成为了一名刑侦画像师。

直到那一天,她为白月光挡下那枚子弹...躺在对方怀里时,她才意识到,他竟然都不清楚自己对他的那份心意。

带着这份遗憾,她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眼,她没死…竟然魂穿到了与她同名同姓的富家小姐身上。

只是原身此时处境,委实凄惨了点。

父亲突然暴毙,死因不明不白。

蛇蝎继母觊觎巨额家产,私通管家,伪造继女假死一幕 ,连夜将她卖与了人牙子。人牙子又立马转手,将她高价卖进了京都城。

一路上日夜兼程,非打即骂!哪是个娇滴滴的姑娘能吃得消的?

原主见逃脱无望心灰意冷……

终于寻了短!

接着她便穿进了这副身体。

清晰的记忆仍旧停留在脑海里,一抹淡淡的悲伤在胸口逐渐化开……肆意流淌。

叶锦然…你放心!

既然占用了你的身体,我一定想尽办法帮你讨回公道。

一只手才刚摸索到桑葚果子,羽睫下氤氲着雾气的水眸,忽地一怔......

马蹄声???

清晰起来的马蹄声,就像两个小鼓捶,在她的心里一个劲儿地猛敲。

自打叶锦然从那人牙子的马车逃脱,她就再没见过一个活人。

已经两天了!

她也不敢确定她绕来绕去的路线跟方向到底对不对,到底是不是通往京都的主路。

现在看来,她叶锦然福大命大,还真被她给蒙对了。

忽然,一道疾驰的黑影从桑葚树下快速掠过。

疾风烈烈,树叶沙沙作响。

叶锦然猛然一惊,吓了一跳。

有马骑可真好啊,才这么大会儿功夫就到了近前。

哪里像她,兜兜转转了两日,连片山林都没出去。

要是方才打马而过的是她就好了……

虽然她还不会骑马,可她会脑补啊。

叶锦然自动带入,曾经威风凛凛骑着粉红小电驴时的霸气场面……

一阵得意!

接着,得意忘形!

忘了自己还在树上这茬。

突然!身子一歪,脚底一滑!

掉下树去……

早在身体失衡的那一刻开始,叶锦然的脸便煞白如纸。

虽然没有如料想般落地成盒,可她却着实被吓得不轻。

还好还好!幸好落地之前,被她抓到了一截枝丫。

一截带着温度还有些柔软的枝丫!

高高的汗血宝马,马背之上,一袭墨色大敞的男子,嫌恶地看了眼脚腕处正在用力的胳膊。

别过脸极力在克制。

目视着远去的身影…敛声开口道:“继续给本王追!”

“是……”紧随的属下立即领命,追了出去。

叶锦然三魂七魄四散。

迷迷瞪瞪……

可她的双手仍旧死死用着力气。

她能如此坚定,是因为求生本能向她下达了指令:抱住枝丫,就能活命。

“将她的手,从本王脚上拉开!”

一声令下,两个侍卫领命上前,一阵用力拉扯。

结果,马背上男子的脸色,变得愈加阴沉。

“放肆!”一声咆哮。

众侍卫傻眼了“……”

“王爷恕罪!”

分是给分开了,可当瞧见王爷的足袋时,众人慌乱地齐齐跪地。

王爷的脸色从未这般难看过,谁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夺…回…靴子!”

“是……”

众人硬着头皮,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可无论怎么扯拽,叶锦然怀里的那只靴子,都被她锁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众侍卫汗颜:“……”

真TMD邪门!

一个靴子而已,都这么大阵仗了,还夺不下来?

天知道,误入到太虚幻境里的叶锦然,此时正死死抱着她的白月光……

泪眼婆娑地诉说衷肠呢!

马背上的男子顿觉可笑,自己平时亲自带出来的顶尖暗卫,竟然对着一个手无寸铁,柔若无骨的小女子束手无策?

“王爷…我这还有一法子!”

月尘凑上前来,一脸的难为情。

“快说!”

慕容靖见不得他扭捏的样子,这小子惯会故弄玄虚。

“可以…去挠她的膈肢窝……”

话音未落,众侍卫面红耳赤,面面相觑。

他们可是一帮大老爷们,去挠人家小姑娘的膈肢窝。

要不要点脸?

最后,月尘不得不闭着眼睛哆哆嗦嗦地伸出手。

马背上的男子面沉如水,神情阴翳,周身升腾着一股肃杀之气。

他就那般笔直地端坐着,冷漠地将面前一切尽收眼底,却无半点要出面阻拦的意思。

阳光下他褶褶生辉,丰神俊朗,剑眉星目,贵不可言。

可就这样一个人,不久后,竟会为今日的熟视无睹,冷漠自持……

陷入深深地懊悔!

马背之下,月尘忙乎了半天。

所有人目都不转睛,叶锦然却一点反应都不肯给。

“王爷...这姑娘已经晕过去了,这个法子恐怕...…不行......”

月尘收手,看向他家王爷,目光不自觉地躲闪。

以他的判断,一个正常人根本受不了这番的上下其手,要是醒着,早就习惯性地躲开了。

这姑娘分明是晕过去了,而且是大晕特晕的那种。

月尘又偷瞄了叶锦然一眼,心中充满笃定。

可某人心中的白眼,却要翻上了天。

晕过去了?去你大爷的晕过去了???

好你个臭小子,就是你把姑奶奶我挠醒的?就是你这个混蛋,坏了姑奶奶的好事?

叶锦然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

她这个恨哪!

恨老天爷不开眼,为什么总是这般与她作对。

太虚幻境里,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唇齿间就差那么一丁点儿,立马就要碰到一处了。

偏偏这个空档,被几下膈肢窝给挠醒了。

这简直就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

叶锦然越想越是牙痒痒。

脑袋里顿时窜出个小人,无数个小拳拳挥出去,臭小子立即变成大猪头。

可面上她却得先忍着,这帮人目前敌我不分,虽然感觉跟人牙子完全不是一路人,可也不能掉以轻心,莽撞行事。

丢了小命,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王爷...这姑娘...一会儿要怎么处置?”月尘硬着头皮再次开口,试图缓解空气中的尴尬。

依照月尘对他家王爷的了解,多半就是将人寄送到近郊的庄子上,找户老实人家丢些银钱,照拂一二罢了。

至于王爷的那只靴子,估计用不了多久,自然会被松开的。

然而,这话听得叶锦然一阵心惊肉跳的。

他们要怎么处置她?

不会是杀了、埋了、或者干脆来个弃尸荒野吧?

堂堂一国王爷,应该不会这么草菅人命的。可王权至上,他想弄死个人,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又有谁会去追究?

叶锦然越想心里越没底,可偏偏四周安静的可怕,那王爷竟然半响了,还不应声。

慕容靖一双幽谙的冷眸微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靴子,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竟感觉靴子又被收紧了几分。

目光流转,顺着靴子一扫而过...正要勒马转身……

忽然!一个诡异的字符,投射进他的瞳孔中。

慕容靖眸光一凛,不可置信地转头,再次看过去。

所有人默不作声,都跟着愣住了。

只见叶锦然脚边的衣角外翻,一个绣法奇异的“箫”字,隐隐显现。

只是那“箫”字绣线色泽极浅,要不是树叶缝隙中的光线刚好折射到上面,就算眼力再好,也不会被人发现。

月尘一下子明白,王爷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之前在顾家庄追赶细作时,突然冲出的那名老妇,衣角处也出现了这个“箫”字,莫非那日的老妇与这姑娘有什么关联?

莫非???

月尘的一颗心猛地一沉。

“将人带回王府......”

冰冷的声音自马背上方幽幽传出,睨着众人的眼底一片赤红。

“人若跑了...本王一个也不轻饶!”

“属下领命!”

侍卫们声音洪亮,齐齐颔首。

追查细作行踪已经两月有余。

一次次扑空,无功而返。

已经让慕容靖彻底崩溃。

一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就是这细作用来脱身的同伙,慕容靖的心绪就一阵翻涌,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

明显感受到压抑气氛的叶锦然,此时心里毛毛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全身龟裂蔓延开……

她脑袋飞速旋转,cpu都要冒烟了。

也没弄明白这些人为啥怕她跑喽?

这个王爷不会是个变态?有着什么特殊癖好吧???

这可不妙……

叶锦然一边想着,一边就像个米袋子似的,被侍卫们扛到肩上撂到马背上。

那姿势一言难尽,毫无形象。加之全身上下的狼狈样子,活像个任人摆布的乞丐。

更悲催的还在后头,只要那马稍微跑得快了点,她就会立即从那马背上滑落下来。

同样的剧情接连上演了三次!

这一次,叶锦然依然安详地躺在地上,怀里还是那只靴子,咬紧牙关依旧装晕。

我滴个老天爷,观世音菩萨救世主啊,快点出来救救我吧!

也不知叶锦然的真心祈祷,碰巧打动了哪路神仙?

这次侍卫们半天都没走向她,而是聚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月尘兄,你说这姑娘的脑袋会不会被摔坏了?”

“我看也玄乎,这姑娘从桑葚树上掉下来的时候就不对劲儿”

“别胡说...”月尘强装镇定,心里却也跟着打鼓。

“月尘你脑子活泛,赶紧想想办法,不然这姑娘真要出了问题,王爷怪罪下来就晚了。”

月尘眼珠子一通乱转,压低声音,探头建议道。“实在不行...咱就三人同骑一匹马…将这姑娘夹在中间,从后面抱住。这样应该不会再掉下来。你们看如何?”

“嗯???打住!打住!”

两名侍卫刚缓过腔来,立马一致的摇头。

你小子可别乱坑人,就这画面光想想都是罪过,怎么能对得起留守家中的老婆孩子?以为谁都跟你小子似的,青瓜蛋子一个。

为人之夫,要懂得洁身自好!

当然这些话没人真的说出口。

“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月尘耷拉着脑袋,未做过多解释。叹口气后立即翻身上马,向着王爷的马车追去。

叶锦然继续躺尸一刻钟……

不多会儿,她被几个侍卫合力抬着,送进了一辆极其奢华宽敞的马车内。

一掀车帘,浓郁的果香,沁入心脾的清凉感,瞬间将困顿中的某人征服。

掉入天堂的感觉。

真是美好……

可刚被人放到软乎乎的坐垫上,叶锦然就意识到马车里还有个变态王爷的事实,立马拘谨起来。

一路上小心翼翼,默默祈祷着相安无事。

却不曾想,突然车轮撵到块不大不小的石头,马车一下子颠簸起来,将她狠狠地甩向马车另一头。

叶锦然心里大叫不妙,倍感无助时猛地被人一掌拍在了脑门上,直接被拍了回来。

“咚”的一声,整个人狠狠地撞向马车车壁上。

这一掌来得太意外了。

狠绝、毒辣、彻底剥离了人性。

叶锦然就算用屁股去想,也能想到这掌到底是谁赏给她的。

好你个狗屁王爷!铁石心肠下黑手,一点男士风度也没有!

叶锦然疼得心里直爆粗口,顺势自然地将脸扭向车角,暗暗提醒自己。

忍耐…忍耐!见机行事,千万别轻举妄动。

忽然,马车内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穿鞋声。

叶锦然心头一惊。

完了完了!

一定是刚刚撞得太疼了,才会靴子掉落了都不知道。

会不会被他发现,我是在装晕???

马车里静悄悄的,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诡异。

原本内心一片焦灼的叶锦然,在一股浓郁香味的诱惑下,变得蠢蠢欲动。

她斜眼儿瞥见一大盘精致的点心,立马不争气地吞了吞口水!

不能怨她没出息啊!

她都已经饿了两天了……

莹白的小手伸出去,摸到块儿最顶尖上的,眨眼就塞进嘴里。

动作之快毫不拖泥带水。

然而这一幕刚好落入某人眼中!

一双狭长的凤眸渐渐眯起……

方才那莹白的小手又一次落下来,糕点刚被捏起……

一只大手带着掌风,瞬间扼住这只手腕。

“胆子倒不小!”

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向外透着寒气。

叶锦然愕然地慢慢转头……

一张立体深邃邪魅俊朗的脸,突然贴了过来!

咄咄逼人。

叶锦然愣住了,磕磕巴巴,眨巴着大眼睛。

开始胡言乱语!

“王爷…我饿…真的好饿……”

空气静止…

尴尬的可怕……

慕容靖的眼角一抖。

这女人的脑袋莫非真的被摔坏了?

“说…你是谁?为何在这?谁派你来的?”

慕容靖再次开口,恍惚间叶锦然竟听出了几分温柔。

只是扼住她手腕的手,依然在用力收紧。

“啊…”叶锦然吃痛,低头看了眼手腕。

这王爷到底在说什么?

为什么看向她的眼神,像要吃人。

“不说是吧!那就滚出马车…回到王府有的是法子让你说……”

“来……”慕容靖右手用力一掷,人字还未喊出口。

只见叶锦然腾地起身,手忙脚乱地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

“哎呦…王爷性子可真急,我刚要答应,您都不给我时间……”

叶锦然故作矜持假笑着解释,完全忽略慕容靖那瞪得浑圆的眼睛。

一想到自己要被撵下马车,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可不要再从马上摔下来,她更不想跟两个大男人同乘一匹马。

软磨硬泡加卖惨,一顿操作猛如虎!

“……”

慕容靖蹙着眉。

不敢相信,他竟然没有责难对方,还赏给对方一盘糕点。

完全是被人牵着走!

他倒要看看这伶牙俐齿的小女子,接下来还要耍什么花样!

一刻钟的时间,他耐着性子看她吃糕点。

脑袋里却反复萦绕着,她一把捂住他嘴巴时的样子!

“吃完了?”

“嗯…糕点挺好吃的,多谢王爷!”叶锦然小心翼翼地舔掉唇边的糕点残渣,笑的眉眼弯弯。

“回答我的问题!”

“哦…好的……”

叶锦然假装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接着从她三岁死了母亲,一路讲到继母暗害,人牙子倒卖。就连她的生辰八字都报的一清二楚。

慕容靖越听越皱眉,一点与细作有关联的信息也没有。

这女人难道是在跟他装疯卖傻?

直到听她描绘,人牙子手中死里逃生那段时,慕容靖彻底忍不了了。

陡然起身,一把扼住叶锦然的脖颈,发狠地道。

“叶…锦…然是吧?

若再信口雌黄…信不信本王现在就能杀了你!?”

“小女子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叶锦然真的好讨厌,这种该死的压迫感。

已经在极力讨好克制了,到底还要她怎样?

“偷走鞭子……将人打得屁滚尿流?

跪地求饶???”

慕容靖不羁地大笑,低头一把扯出叶锦然的芊芊玉手。

举在两人眼前!

“看看这手……嫩得能滴出水来!

能使出鞭子来吗?”

慕容靖的话瞬间让叶锦然呆住了。

他说的没错,前一世跟着姥姥学了鞭子后,她的手的确生出了一层茧子。

“哼!让本王戳穿了?

莫非潜水逃走也是在信口胡诌?”

慕容靖看着叶锦然一直在那失神,有些得意。

正欲将手甩开,叶锦然却突然开了口。

“王爷慎言!小女子并非信口胡诌!还望王爷明查!”

原来这个王爷是着急给她扣帽子,误解了她的身份。

这简直比变态还要命!

叶锦然双手冰凉,死死扣住慕容靖的手腕,眼神坚定,毫不退缩。

“谎言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怕是忘了,外面的侍卫手中就有条现成的鞭子!

你且敢试上一……?”

慕容靖凝眉睨向车外,话音还未落。

叶锦然却又抢先开口。

“试试就试试!谁不敢谁是小狗!”

她扬起头,一副志在必得的底气。

“好!”

两个人对视中缓缓松手……

“停车!!!”

几乎是异口同声!

疾驰的马车被叫停了,所有侍卫几乎是顷刻间就围了上来。

只见方才还晕作一团的小姑娘,阳光下默默挺直了脊背。

她仰头四十五度,凝眉打量着手里举起的鞭子。

好不认真!

众人见状都是懵的,一脑瓜子问号。

可王爷在这里,谁也不敢多言,只有一个是例外。

“王爷?秦侍卫的金蛇鞭怎么跑到她的手上了?”

月尘实在没憋住,不知死活的开口。

慕容靖眸色深深目视前方,没空搭理他。

他却成功吸引了叶锦然的注意。

回头回脑地看向他。

这声音???

不就是挠他膈肢窝的臭小子吗!

叶锦然水眸一转,几步来到慕容靖跟前。

悄声耳语了几句后……

月尘果然就被他家王爷点名提溜了出来!

站在离叶锦然三米远的地方,头顶托着个西瓜,一动不动。

心惊胆战地盯着叶锦然手里的鞭子。

哪成想这边叶锦然才刚一抬手……

月尘就抱着西瓜不见了!

再一抬头,竟然在他头顶的树上。

叶锦然算是服了。

这臭小子轻功不错啊!

这么高的树,窜上去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唉~哪像她今日那般狼狈。

叶锦然一阵唏嘘间,慕容靖一顿疯狂的眼神输出,结果月尘再次站了回去。

这一次叶锦然手起鞭落,动作一气呵成。

月尘头顶的西瓜瞬间四分五裂,红色瓜瓤瓜汁,顺着额头汩汩往下流。

活像给脑袋开了瓢!

他呆呆傻傻的眼睛里毫无聚焦,就像刚被人抽走了魂魄。

臭小子让你挠我膈肢窝……

咱俩扯平了!

不远处……

慕容靖错愕地盯着叶锦然。

方才这鞭法的利落程度,他看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不敢相信这鞭法出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难道她就是师傅口中提到过的天赋异禀之人?

看来她的身份……

本王势必要查得一清二楚才行。

叶锦然脚底生风,几步凑到慕容靖跟前,眉眼含笑默不作声地盯着对方。

越盯越近。

她想听慕容靖亲口承认,说她没说谎,是他错怪了她。

然而盯了一会儿,她含笑的眸子,却愈发地暗淡下来。

慕容靖一点愧疚之色都没有!

倒是她,一张小脸上,青红交错,如同开了染坊。

也对...这里是异世......

王爷何等的位高权重,让人家给你道歉?

叶锦然你想屁吃呢???

一通心理建设,叶锦然认清现实,不再纠结。

原来在她送还鞭子给秦侍卫的空档,派去追赶细作的月凡折返了回来。

细作又逃脱了,月凡小声交代完,微微颔首,站在王爷身后。

慕容靖面色凝重,薄唇紧抿。

一双噙血的寒眸,紧盯着手中那幅画像。

画像是随行画师,依照与细作打了照面交手过的侍卫,亲口描述所绘。

之前也有绘制过一张,明明多个侍卫上前指认,就是那细作。

可偏偏派出去的侍卫,全部无功而返。

有了前车之鉴,慕容靖明白,画像寻人得到线索的机会,那会是多么的渺茫。

可凭眼下的情形,唯有前去顾家庄,碰碰运气,没有更好的出路。

顾家庄乃夜云国最繁华的庄子。

虽然叫庄,却比夜云国内最大的城镇还要大上几倍。

它是附近五个州县的交通枢纽,更是离京都城最近最大的物资集散地。每年三月开始这里外地商贩云集,各种货物特产进进出出。

狡猾的细作们只要假扮成了商贩,便可藏匿于此。

画像在手中逐渐攥紧……

皱到一处!

倘若,他此时贸然动用他的铠甲卫,别说区区一个顾家庄,就算是偌大的京都城,也定会被他掀得底朝天。

可若他真的这样做,他捣毁掉的很可能就是一个空巢而已。

那不是他想要的!

追查下去的线索不能断!

他要为他的胞弟慕容玦报仇!!!

原来,多年前夜云国送去一名皇子到庆澜国做了质子。

而那名质子正是慕容靖的胞弟…慕容玦。

两个多月前,慕容玦归国。

却在归国交界处,遭遇暗杀,跳江自尽。

两月以来,慕容靖深陷自责与煎熬中无法自拔。

若不是当年他身染天花,前往庆澜国的质子本该是他!

如今胞弟为此丢掉性命,而凶手至今逍遥法外无从查起!

慕容靖默默闭上了眼睛,暗暗咬牙。

“走…随本王前往顾家庄!”

一掀大氅,冷冽的劲风骤起,慕容靖飞身跃上马背。

叶锦然傻眼不明所以地看着众侍卫向着慕容靖身边聚拢。

又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马车,刚要起跑奔过去。

突然!一只大手捞过来!

叶锦然目瞪口呆,呆若木鸡,被人强行一拎,瞬间放到了疾驰的马背上。

来不及惊叫,她双眸紧闭,胡乱抓扯着马背上的鬃毛。

“握住马鞍别乱动……”

低沉的声音,包裹着热气,在她的右耳旁缓缓流动。

叶锦然右肩一抖,下一秒果真摸索到了马鞍。

双手立即紧紧把住!

稳稳心神,缓缓睁眼……

一双有力结实的臂膀正将她紧紧地环绕。

原来...这就是骑马的感觉!

紧张!刺激!还有一丢丢地不自在!

“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坐车?”微风拂过殷红的脸颊,叶锦然别扭地开口。

之前还曾信誓旦旦地憧憬着骑马,可坐过了奢华至极的马车后,一切都变了。

“脚程太慢……”

右耳边的热流又涌了过来。

“除了本王的王妃,姑娘觉得你有资格独自乘坐本王的马车?”

冷飕飕的话里带着无尽的傲慢!

叶锦然尴尬地吐了吐舌头,这种资格还是算了吧。

“还是骑马吧…骑马也挺好……”

“咱们这是赶往京都吗?”

“到了京都后,王爷就将我放到官府门口就行了。”

没有任何回应,叶锦然自顾自地说着,语气中带着急切。

“哦对了,王爷还是先将我送到驿站吧,我要给外公去封信笺,向他老人家报个平安,另外赶紧派人将我接回去......”

叶锦然喋喋不休,听得慕容靖脑仁生疼。

这姑娘将他当成什么人了?本王难道是她花钱雇佣的脚夫吗?

“住嘴!本王未允你离开!”

不让她离开?为什么?之前甩鞭子的时候,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她没说谎,她真的就是个落难于此的富家小姐。

叶锦然慌了。

“王爷!为什么?”

“若姑娘不是细作的同伙,查清后,本王自会放了你。”

慕容靖的话,听得叶锦然后背直凉,圆张着嘴巴,如鲠在喉。

“什么...王爷口中的细作是什么意思?我一个落难于此的小女子,怎就与细作攀扯上了关系?”

慕容靖眸色一沉,抬手绕紧手中的缰绳嗤声道。“你衣角处的箫字就是最好证据!”

“王爷!民女冤枉!!!

这身衣裳是人牙子逼迫我们换上的?是人牙子的衣裳,不能作数……

王爷明察!”

叶锦然欲哭无泪,心下一阵唏嘘。

这细作同伙的罪名听起来就要命。

亏她还天真地想着,到了都城她就自由了。

不行!得赶紧想办法,让这铁石心肠的王爷快快认清她的真实身份才行。

不然的话,王爷震怒之下,来个严刑拷打?

就现在这副小身板?

恐怕一只脚早早便踏入了鬼门关……

不死也得被脱层皮!

当浩浩荡荡一众人赶到顾家庄时......

天已渐暗。

侍卫们照着王爷吩咐,带着数十张画像,分散到了顾家庄的各个角落。

叶锦然战战兢兢跳下马,还没站稳,一把扯住了慕容靖的墨色大氅。

小声开口……

“王爷请留步!民女这就向祖父书写一封家书,您差人送到驿站去。祖父认得我的笔迹,一定会来接我的。”

叶锦然寻思了半天,这封家书她务必要尽早寄出去,这样她才会安心。

只见伸入白皙脖颈的小手,一把摸索出一块通体白玉。

“这玉叶,是我娘留给我的贴身之物,祖父一眼就能认出。”

“一并带上!”

叶锦然利落地交到慕容靖手上。

慕容靖眸色晦暗,认真打量着掌心里的这块玉叶。

玉叶尚带着一丝余温,还有股淡淡不易察觉的体香。

忽略它白润无暇逼真的叶脉轮廓,光是这通体的羊脂软玉质地。

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莫非她真的是位富商之女?

叶锦然见慕容靖没有反驳,心下一喜。

蹬蹬蹬......几步小跑,来到一处卜卦易字的摊位前。

回头向着卜卦老者指了指慕容靖所在的方向后,便一屁股坐在小凳上。

提笔就开写......

洋洋洒洒的字迹的确有那么点富家小姐的意思。

写好书信,叶锦然赶忙送到慕容靖跟前,让其查验。

没写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她对自身处境的凄惨描述,还有王爷人如何如何好,怎样救她于危难之中。等等说辞。

“如若没有觉得不妥的地方,这边咱把银钱先付了吧......”

叶锦然小心翼翼,站在慕容靖身旁姿态放的极低。

唉~毕竟身无分文,没有底气呀!

“你的书信,为何要我付钱?”堂堂一国王爷,不差这点小钱。

可慕容靖总有一种被人套路的错觉。

“我...我身上最值钱的就是那块玉叶子了,不是已经给了你吗?

叶锦然就像个可怜的哈巴狗一样,等着主人的施舍。

一脸期许地注视着慕容靖……

“这位公子……小丫头明显是遇到了难处,帮一帮吧,不然可是要后悔的喽!”

卜卦老者抚须,一副已看透一切的模样规劝道。

慕容靖凝眉,看着这大眼瞪小眼的二人。

喉结一动,想说的话瞬间被咽了回去。

一个招手,身后的侍卫赶忙掏出银钱付给了卜卦老者。

“不好啦!不好啦!淹死人啦!”

慌乱的叫喊声划破长空!

成群的雅雀受到惊扰,正盘旋低飞在运河桥头的上方。

那里仅离卜卦摊位百十米远,眨眼间就挤满了一层又一层赶过来的人群。

叶锦然想也没想,就跟着冲进了人群。

慕容靖一个挥手动作,侍卫们瞬间分为两路散开。

挤到桥头围岸旁,叶锦然愣住了。

平静无波的水面上,哪里还有挣扎求生的身影。

十余米高的围岸,看得人心头一颤。

所有人触目惊心地盯着水面,却无人敢贸然跳入水中去救人。

赤岭河吃人的说法,由来已久。

传说赤岭河每年入夏之后,都要来收走几条鲜活的生命。

眼瞅着掉下去的人,已无踪迹。

就算有人去救,生还的几率恐怕也是微乎其微。

就在所有人对着落水之人,哀其不幸之时。

噗通一声!

河面上荡开一圈小小的水花。

“快看!快看!有人跳下去了,是个姑娘!”

众人惊声呼喊!

一道纤瘦的身影,义无反顾地扎进水里,直接沉入了水下。

默默围在叶锦然身旁的几名侍卫,顿时脸色煞白。

谁也没有料到,这小姑娘会瞬间跳下去。

可他们这几个人中,根本无人识得水性。

除了他们的王爷……

慕容靖此时手抓围岸栏杆,骨节泛白。

寒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水面。

有个声音告诉着他……

不能让她出事,这女人现在身份不明,若她真与细作有关,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

“主子!三思啊!这河水深不可测凶险万分,不能冒险!”

侍卫们拼命抱住他们的王爷。

就算事后王爷怪罪下来,要了他们的性命,他们也不会放手。

争执不下的瞬间……

水面上突然钻出两个脑袋!

依照叶锦然多年的潜水经验,没多会儿功夫,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把这落水孩童带出了水面。

“快看!快看!救上来了!!!真的救上来了!”

众人不敢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人群一下子沸腾了!

纷纷扯下外衫,连接到一起,绑成一股长绳,朝着叶锦然游向的岸边抛去。

众人接着又合力,快速将叶锦然二人拉拽上岸。

某人的一双眼睛,疑惑着看向那里。

他不敢相信.....

这女人真的将人给救了上来。

远处的女人,满面潮红狼狈至极。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还在滴着水。

可她却毫不在意,使出剩余气力,反复按压着落水孩童的胸口。

马车里那张侃侃而谈,描述着潜水逃生的面孔,突然映在了慕容靖的眼前,那得意的表情,现在看来竟是那般的生动真实。

“醒了!醒了!孩子醒过来了!”

跟着一起紧张捏把汗的人群之中,再次传来了好消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

叶锦然将小家伙背到了背上,一边耐心地安抚着他的情绪,一边帮助他寻找家人。

顺着小家伙的指引,叶锦然来到了顾家庄里的一间米行。

结果孩子的父亲并没在家,不得已将小家伙托付给了邻居阿婆。

邻居阿婆一听方才落水的就是这个孩子,吓得脸都白了。

忙不迭地握住叶锦然的手,连连道谢。

从米行隔壁出来……

叶锦然的步子瞬间轻快了许多。

而一直跟在叶锦然身后的慕容靖等人,并没有急着上前。

就那样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

幕色低垂......

初夏的晚风拂过衣袖。

叶锦然浑身一僵……

忍不住抱紧胳膊,重重打了个喷嚏。

“阿嚏…阿嚏!”

坐在驿站客房内,叶锦然还在不住地打着喷嚏。

浑身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可却没得换。

转头打量一眼精致干净的房间,心中暗忖:王爷可真有钱啊,说包下整个驿站就包下整个驿站,连眼都不眨一下。

正吐槽间......

房门豁地开了!

月凡笑呵呵地走进来,手上捧着一个大托盘。

叶锦然一愣,还没等她开口,月凡便自顾自地将托盘放到圆桌上。

不紧不慢地来了句:“这是热汤,这是衣裳。”说完扭头就退了出去。

看着房门合上,还有门口两旁站得笔直的暗影。

叶锦然沉默半晌,挤出一丝苦笑……

接着喝过了热汤,拿起衣裳时发现,这衣裳是淡淡的藕荷色,从里到外透着新。

可样式怎么看怎么像是男装。

不过叶锦然也并不在意,麻利地将衣服换上后,又为自己梳起了高高的马尾。没有发簪,没有发箍,旧衣外衫扯下来的暗红色布带,被她胡乱系在了头顶上。

如瀑的黑发倾泻而下。

莹莹烛火中,曼妙飒爽的身影,投射在窗棂上。

竟无一丝丝的违和感......

和衣而睡。

叶锦然瘪着肚子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里就是驿站,也不知那倒霉王爷到底将没将家书给寄出去。

琢磨了一会儿。

叶锦然悄悄地起身,偷偷将房门欠了个缝,使劲儿向外头瞄了瞄。

门外的侍卫一丝不苟仍然站得笔直。

“两位小哥,能不能麻烦通报一声,我有事找您们王爷......”

叶锦然探出个脑袋,左右看了看。

隔壁房间竟还有光亮。

其中一名侍卫想都没想,直接转身走进去。

一会儿工夫就折了回来。

“叶姑娘王爷让你进去!”

叶锦然松了口气,拉开房门直接掠过两名侍卫,一头扎进了隔壁房间。

而一晃而过的背影,让两名侍卫表情一僵。

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这真是王爷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黑灯瞎火的…不会是出了什么纰漏了吧?!

怎么这么好看?

一踏进隔壁房间,叶锦然瞬间豁然开朗。

房间里烛火通明,仿若白昼。

叶锦然一眼就瞥到,慕容靖那颀长伟岸散发着王者之气的身影,正立于悬挂着的地形图旁,聆听着属下的汇报。

“王爷派出去的人,暂时还未得到关于细作的任何踪迹。不过却在细作曾经接头的驿站,找到了一封还未写完的密信。”

月凡将那封未燃尽的书信,双手呈了上去。

叶锦然自知自己呆在这里,完全就是如空气般,毫无存在感。

根本没人搭理她!

她直勾勾地盯着圆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强忍住扑上去的冲动,拿起个馒头,背过脸去啃起来。

可馒头太干,她又太饿,才啃了两大口......

她就给噎住了!

涨得青紫的一张脸活像个大胖芋头!

一转身,捞起那大汤勺,就往嘴里灌。

震惊不已的三人,齐齐皱眉看了过来。一起将叶锦然那局促不安的窘态看得一清二楚。

慕容靖缓缓来到近前,低头瞥了眼被动过的饭食。“叶姑娘有事找本王...莫非就是为了偷喝本王的羹汤?”

轻描淡写的话,让叶锦然一阵不自在。

着急地摸了摸额头,“王爷...您别这么小气嘛,我原本只想吃个馒头,却不成想被噎到了。不得已才喝了...点汤......”

“嗤……一大碗汤被你喝了大半,也能算喝了点汤?”

说完慕容靖扭头看得叶锦然一阵心虚。

匆匆将汤勺放了回去。

嗯?刚才怎么没发现,这汤勺个头这么大!

“我确实只喝了两勺,只不过这汤勺有些大而已......”

叶锦然试图据理力争。

慕容靖随手也捞起汤勺,放在眼前晃了一晃……

“那照叶姑娘的说法,本王的汤都是被这大汤勺给喝光的?”

叶锦然一张通红的小脸抽了抽,尴尬地直跺脚,有个地缝恨不能马上钻进去。

见对方半天不应声,慕容靖再次扭头。

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表情,落在叶锦然身上。

“王爷我饿...真的好饿......”

又来了又来了,这句台词似曾相识,还有那可怜巴巴眨巴着的大眼睛。

“月尘!叶姑娘饭食的事情不是交给你了吗?她怎么还这么饿?”

一旁看好戏的月尘,瞬间脸就绿了。

妈呀!还真是被他给忘了,托盘一次放不下,本想再送一次的,可出了叶锦然的房间,他就来了王爷的房间,再没去过膳堂。

“王爷息怒......都怪属下一时疏忽,没有给叶姑娘送去饭食。”

“罢了罢了!这份饭食就让给她吧......”

慕容靖卸下一身咄咄逼人的凌厉,扫了一眼饭食后,再次看向叶锦然。

比起白日里邋遢狼狈的模样,叶锦然此时完全换了个人。

一袭束腰男装,配上无一丝凌乱的泼墨长发,让她看起来格外地俊逸洒脱,眉清目秀。

只是细看之下,之前在她身上透出来的那股子灵动劲儿,一直都还在。

“多谢王爷...那我现在可以开吃了吧!”

叶锦然指了指饭食,激动地心潮澎湃,眼眶红润。

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吃一顿了!

“叶姑娘真不好意思,要不是我的疏忽,你也不至于饿到现在。”月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后,陪着笑脸。

听说了叶锦然潜水救人的事迹后,他就对这姑娘心生了几分敬佩。

想必此人真的不是细作的同伙。

“无妨无妨!王爷不怪罪了就好......”

看看这可是王爷的饭食,如此丰盛,自己多亏了他的疏忽才能吃得到。

还有什么难以释怀的?

某人得偿所愿!

吃地大快朵颐,酣畅淋漓!

她几乎把她饿了这么多天,所有的亏空,一次性地全部吃了回来。

吃过了饭食,叶锦然手拄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向慕容靖几人的方向。

这两个侍卫怎么长得这么像?

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王爷,这封信就是之前的那名细作所写。”月凡躬身上前,将另一封信件铺在了桌案上。

慕容靖看了半晌,轻敲着平铺在旁的两张画像,皱眉思索。

“两名不同身份的细作,为何笔迹几乎是一模一样?”

“难道说他们都是在模仿着同一种笔迹,以免身份泄露?”月尘小声嘀咕着。

“模仿出来的笔迹经不起推敲,细看之下是会露出破绽的。

可这两封信的字迹,毫无破绽,分明就是一人所写……”

慕容靖收回目光,不经意地扫视着叶锦然,眸色一凛。

叶锦然的样子有些可怕!

目光已无对焦,像个随风飘荡的幽灵一般,缓缓来到了慕容靖的身边。

她就那样静静地端详着画像......

一言不发...

一动不动......

慕容靖的眸色变得森冷……

果真被她给骗了!

“这两人藏匿在何处?”

叶锦然闻言一怔,不以为然地瞥了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

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彻底将慕容靖给激怒了。

还敢骗我???

慕容靖泛白的指节根根攥紧,眼底猩红得像匹饿狼。

一转身就将叶锦然死死逼向桌角。

俯身质问,“那你到底在看什么?”

“就是随便看看......”

唉~出于职业本能,刚刚一定很失态。

随便看看?

颀长的身形直接压了过来!

嗜血的眼睛恨不能将叶锦然盯出个窟窿。

“画上的细作...你认得?”

“不认得!”

叶锦然当机立断,直接否认。

“那你为何看得那般出神?”

为了得到答案,慕容靖不断靠过来。

叶锦然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两只慌乱的小手在身后一阵摸索……

咣当!砚台坠落。

青石板砖上瞬间...墨水飞溅!

“王爷…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

叶锦然小声呢喃,实在有些喘不上气。

这该死的窒息感!

“给我个理由……”

慕容靖明显在对方眼底,捕捉到了一丝松动。

身子继续逼近……

叶锦然肉嘟嘟的嘴唇抖了抖,实在退无可退。

一把抵上慕容靖的胸脯焦急道:“王爷不就是想抓住细作吗?我可以帮你!”

哼……

慕容靖利落起身,薄唇勾起一抹弧度。

月凡月尘两兄弟,立马上前。随手扣住叶锦然的肩头,强行扭向慕容靖。

叶锦然一脸吃翔的表情!

像个犯人似的杵在那……

想想刚刚因为没站稳,差点没被两兄弟拽个大趔趄,忍不住咬紧后槽牙。

一股怒意喷薄而出!

“放开我!!!”

都生死攸关了,去他奶奶腿的矜持…克制。

或许某人的歇斯底里,实在与她清秀的形象不符。

房间里的三人竟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她。

特别是慕容靖,还满脸嫌恶地嗤笑了一声。

“粗鲁的女人!”

我滴个乖乖...…

“你们就不能让人好好把话讲完吗?

两张画像有着同一副骨相。

再结合那两封一模一样的笔迹...我敢断定......”

“他们是同一个人!”

叶锦然口中的每个字,都如细线一样紧紧牵动着慕容靖的心。

特别是最后一句,几乎让他瞬间茅塞顿开。

他努力揣摩着骨相一词意义时,月凡月尘已经松开叶锦然重新站到了他身侧。

叶锦然揉了揉疼痛的肩膀,继续解释道。

“换而言之...在这副骨相的基础上,细作可以幻化易容成无数个面孔。

可他无论怎样易容,骨相永远是不会不变的...…”

她不急不缓的语气里,藏着一股不容他人置喙的底气。

所有人几乎同时陷入了沉思。

慕容靖总算明白,为何几次寻人都是无功而返了。

顶着张假面皮,若还能将人打探出来,那就怪了。

可接下来一个棘手的问题,横在面前......

细作的真容又该如何获晓?

他不禁眉头越锁越深……

一簇才被拨动起来的希望之火,又被无情掐灭了。

画像看似迎来转机,实则石沉大海。

可就在他的一颗心坠入冰窟时,忽然耳畔处回响起某人刚刚说过的话……

“王爷不就是想抓住细作吗?我也可以帮你!”

慕容靖眉头忽地舒展,直直地看过来。

“你要如何帮本王?”

叶锦然深吸口气,正色道:“我应该能试着帮你们模拟出他原来的样子......”

想了想又急忙补充:“不过事先说明,我并不认识那细作。只有参照了那两幅画像才能模拟出来。

虽然我的身份还未得到证实,可也不兴一口一个细作同伙地乱给我扣帽子,我心理承受能力有限,消受不起!”

回想她刚刚被人按住,动弹不得的处境,她仍心有余悸。

她算是想明白了,一味的忍让妥协是没用的,她要让人知道她的底线。

“只要能画出画像...抓住细作...本王什么都答应你!”

虽然对眼前的小女子还有些疑虑,可他必须赌上一把。

大不了再暗中蛰伏数月。

回头看了看地上打落的砚台,慕容靖随即转头轻唤一声。

“研墨……”

“等一下!”叶锦然急忙打断。

“去找些柳树枝条过来,越多越好!哦…记得粗细参照小拇指跟筷子。”

月凡月尘二人一脸懵地看向他们王爷,等着王爷的意思。

“照叶姑娘的吩咐……多带些人手,速去速回!”

“属下领命。”

一刻钟不到的功夫,月凡月尘一人抱着一大捆柳枝进来,吓了叶锦然一跳。

满满一大捆得有个几百根,一捆是小拇指粗的,一捆是筷子粗的,长短粗细几乎分毫不差,捆得还整整齐齐。

“叶姑娘你看这些够吗?不够我们再去砍点回来。”

虽弄不明白叶姑娘要这些个柳条干嘛用,可他们知道,一定是与细作有关,不可含糊。

“够了够了。”

这还不够,都够当柴烧了。

叶锦然心底一阵唏嘘,好家伙侍卫们可真能干啊!

叶锦然接着示范将每根柳条的顶端用烛火烧黑,又用棉布绕圈捂住个一会儿。

一个自制的素描碳条就做好了。

叶锦然扭身的功夫……

大场面出现了!

十几个侍卫聚在王爷的房间,一丝不苟地做着素描碳条。

认真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简直大跌眼镜!

叶锦然使劲儿揉揉眼睛。

这群侍卫竟然长得一个比一个好。

宽肩细腰,剑眉入鬓,年纪一看都是二十郎当岁。

妈呀!一屋子荷尔蒙的味道。

正感叹间,侍卫里最好看的那人跑过来。

“叶姑娘上眼,看看这些做得有何不妥?”

月尘授意捧着一捆刚烧好的碳条,笑呵呵地寻问道。

叶锦然满意地直点头,这么多够她用上一会儿了。

漫不经心地余光,忽然瞥见他们王爷时,又接连使劲儿揉了揉眼睛。

我没看错吧!

王爷手中好像也拿着柳枝?

还小心翼翼放在烛火上烧???

更深露重,忙碌的房间里灯火通明......

当叶锦然手持炭笔在宣纸上沙沙作画时,已经到了日旦寅时。

看着全神贯注妙笔生花的女子,慕容靖眉头微蹙,默不作声地立在她的身侧。

细作清晰的五官轮廓,已经至上而下逐渐显现。

原来,不起眼的柳枝还有此等妙用?

看这画工画法,远不是他身边那些画师能比的,恐怕就算是皇宫里头出来的,也难以企及。

这边,画像画着画着才刚画到一半,叶锦然手里的碳笔……

忽地一顿!

“啊...”

一股钻心地痛楚从腹部传来!

那感觉就像大吸盘在胃里,使劲地猛抽着。

脸色越来越苍白。

扭曲得吓人。

“啊…啊……”

呜咽声漫出喉咙...碳笔陡然滚落......

叶锦然瞬间像个瘪掉的易拉罐,抱紧胳膊蜷缩在一起。

我是不是要死了???

抽搐的痛感愈加强烈,一次次冲击着叶锦然逐渐模糊的意识。

“叶锦然!醒醒!醒醒!!!”

一双大手猛地握住女子的肩膀,用力摇晃。可刚一松手,女子立马无骨地瘫软下去。

“韩少常!韩少常在哪?!”

话音未落,只见一同随行的韩少常,直接就被月尘连拉带拽地拎了进来。

他一边擦汗,一边冲到叶锦然身边,放下药箱,赶紧拿出银针开始布针。

“如何了?人到底如何了?”

韩少常眉头凝结,一脸叹息地回道“回王爷还是赶紧带人回王府吧,这姑娘的病拖不得呀!”

“将话给本王说清楚!”

“回王爷,这姑娘是因为吃得太多,一时滞留不畅所致。她的情况尤为严重,必须尽快冲服弥音散才能保命。若在拖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弥音散在哪?速速取来!”

慕容靖焦急万分,万万不能让这女人就这么死了。

普天之下,到底让他去哪寻找…可以画出细作的第二个人来???

“王爷别急,就在王府里面!”

韩少常不敢抬头,埋首跪在那里。生怕王爷怪罪他没有将这弥音散一并带出王府。

“速速准备马车…随本王一起回王府!”

“是!属下领命...”

月凡带着侍卫们整装待发,冲向驿站大门外。

月尘冲到王爷身边,蹲下身子刚要伸手手还没等碰到女人,突然就被王爷一把推开。

直接瘫倒在地上。

有些愣神!

紧接着下一秒,慕容靖快速将叶锦然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夺门而出。

驿站外候着的侍卫们,见到王爷冲出来,瞬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跟随王爷这么多年,头一次见王爷亲自抱着一个女人。

还是这般地火急火燎!

简直不可思议……

好在顾家庄离京都城的王府并不算远,照着这般紧赶慢赶,约莫用不上一个时辰。

可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当真要了韩少常的老命。为了不被落下,他没有乘坐他的那辆马车。而是被月尘直接提溜上了马背。

一路上,韩少常死抓着月尘的后腰不放。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年过五十了,却还要遭这番罪,屁股都要颠得开花了!

当王爷的马车,出现在了王府大门口时,已是天光大亮。

慕容靖不待侍卫们围过来,马车还未停稳,就抱着叶锦然“嗖”地跃下马车!

龙行虎步、脚底生风,一脚踹开了王府的大门!

门口的守卫一脸茫然。

如同吃了苍蝇。

活见鬼地看着他们王爷怀里,抱着个柔若无骨的姑娘,急冲冲地进了王府。

后头紧跟着月凡月尘,还有一溜烟小跑……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的韩少常!

咳咳…难道自己又打盹了?

门卫狠吸口气,极不自信猛抽了自己一巴掌!

……

服过了弥音散,叶锦然终于清醒了过来。可她虚弱地张了张嘴还未说出一个字,就又晕了过去。

好在她已脱离了危险,没有了性命之忧。

结果再次苏醒过来时,已经到了次日的晌午。

叶锦然迷迷瞪瞪地睁眼,就见那倒霉王爷慕容靖,正坐在自己对面的雕花漆案旁,拄着下巴打着盹。

驿站时自己突然胃部绞痛,她是有印象的,依她的经验应该是得了急性胃痉挛。

这家伙守在这边,莫非是因为担心她吗?

这么一想,她看着倒霉王爷小憩的睡姿,忽然顺眼了许多。

床上躺得有些乏了,叶锦然缓缓起身,揉了揉肩膀后穿上了鞋子,打算下地走动走动。

弄出的声响让某人忽地睁开眼睛,撇头看过来。

叶锦然微笑着摆手,“王爷早!哦...不对不对......”

“下午好......”

咦!我这都说得什么?

你以为你是在跟领导同事们打招呼吗???

太尴尬了……

某人正在埋头看鞋尖,一道身影就奔了过来。

叶锦然努力调整表情,咧着嘴慢慢抬起头……

啪!

整张脸被一张画纸糊得严严实实。

“很好!恢复的不错,还有力气下床走动......既然有力气,那就尽快将这画像给画完整。”

一道天雷咔吧一声…劈了下来!

劈得某人外焦里嫩。

叶锦然啊...叶锦然...说你什么好呢?

哼~想多了吧!

画纸后的叶锦然无奈摇着头,耳边接连听到石头剥落砸向地面的声音......

接着屋子里面就充斥着一股幽怨的气息。

叶锦然一把夺过慕容靖手中的画像,想也没想,直接走到雕花漆案前,画了起来。

黑色的碳墨粘在脸上,她就是不去擦。

仿佛这样那人就看不清楚她不满的表情。

一刻钟的功夫,画像画好了,慕容靖如愿以偿地收起了画像,转身就往外走。

“王爷留步!民女有一事想问王爷,王爷是否已经将我写的那封书信给寄了出去?”

叶锦然快步追了上去,低声质问。

“嗯……”

不咸不淡的一个字张口就来!男人面无表情地看向门口,直接绕过了她。

叶锦然错愕,木愣在原地……思绪一片凌乱。

这家伙这话到底走没走心呐???

……

另一边,得到画像后,慕容靖亲自带着侍卫们,急匆匆地再次奔赴顾家庄。

“请问见过画像上的人吗?”

“见着好像有些眼熟...哦!我想起来了,你到秦记米行看看,我看着这人很像秦记米行掌柜.....”

小侍卫心中疑惑,这么快就有线索了?带着疑问,接连问下去,还是一样的回答。

心中顿时激动地不行,一顿疯跑后如实禀告给了他家王爷。

“秦记米行?”慕容靖闻言凝眉思索。

这不就是那日叶锦然救起的孩童,带着他们去过的那间米行吗?

莫非那细作就是孩童那日未露面的父亲???

按照时辰推断,他那时的确很难出现在米行里。

慕容靖一声嗤笑,拳头下的指节根根握紧。

“月凡月尘......带人将秦记米行团团围住......”

“一只苍蝇也别给本王放出来!!!”

刹那之间,慕容楚的侍卫们就将那间不起眼的米行围得密不透风。

米行里间,满脸倦容的父亲,正端着一碗冒着微微热气的白粥,耐心哄着病恹恹脸色煞白的儿子。

“金鸽乖...咱把这碗白粥喝了,爹带你去找小海过来陪你玩,好不好?”

白粥碗凑过去,儿子肉嘟嘟的小脸上带着雀跃。

“真的啊爹?”名唤金鸽的孩子,眼睛里布满星光。

“爹不骗金鸽,说到做到.....乖…”父亲连忙笑着将白粥又凑了过去,心中的不安正在极力地掩饰。

忽然右耳抖动,手中的勺子一僵。

危险逼近的气息,瞬间弥漫着整间屋子。

可他仍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将白粥送进儿子的嘴里。

儿子满脸期待地注视着他,他会心一笑予以回应。放下粥碗,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走,金鸽...穿上鞋子,爹这就带你去大海家,想不想快点到大海家?”

男子一把抱起儿子,为他穿上鞋子。

“想!”小家伙儿笑嘻嘻地看着父亲。

“乖…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到了……”

父亲将儿子紧紧抱在怀里,掀开孩子身子的床铺木板。

父子俩转眼消失不见......

砰!

早已插上门栓的米店房门,突然被人破门而入。

慕容靖带着众侍卫冲进米行时,望着四下空无一人的房间,撩起里间的布帘,一眼便看到床铺掀开大敞着的木板。

“追!”慕容靖晦暗的眸光里直直盯着那暗道,一声令下,一半的侍卫快速隐入到下面。

正当慕容靖深吸口气也要下去时,却被月凡一把拉住。“王爷里面凶险未知,就让属下带人先行查看后,您再下去吧。”

“住嘴......”慕容靖眸光森冷,噙满不甘,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能有耐心候在外头?

一掀大氅,推开月凡,径直走向暗道。

月凡死死护在慕容靖身侧,既然规劝无用,那就只能尽忠职守,无论如何护王爷周全。

进入暗道,所有人立即点燃怀中的火折子。

暗道并不是很长,没走多会儿,就到了尽头。

月凡冲上前去,用力推开头顶处的木板,扑面而来的湿润气息与水浪声,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暗道的尽头竟通向赤岭河?

寻着阶梯而上,慕容靖等人忽然发现离他们不远处,一个男子抱着个孩子,正箭步如飞地穿行在人群密集的街道上。

仔细观瞧肩头上的那张小脸儿,慕容靖瞬间认出了那个孩子。

“追!”

一声令下,侍卫们蜂拥而上,从各个方向将男子包抄。

男子毕竟身上抱着个孩子,奈何腿上功夫再是了得,也抵不过这么多身手矫捷的侍卫。

七八名侍卫将男子团团围住,包围圈越来越小。男子面露紧张,把孩子一悠,忽地顺到了背后。

“还逃???以为你这次还能逃走?”

对面的慕容靖大喝一声,眸光中盛满意味不明地探究。

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不寒而栗。

很明显他想要活的!

男人没有说话,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河水,眼眸中掠过隐忍与取舍。

气氛僵持霎时间,谁也没有注意到身旁紧挨着的摊位前,突然蹿出个戴着斗笠,黑纱罩面的身形。直接奔着男子身后的孩子就扑了过去。

男子毫无防备,一回身,手掌一把抓空!

指尖划过儿子的小手……

男子面孔瞬间被绝望吞噬!

“爹我怕…爹…爹……”嘶哑稚嫩的哭喊声一声接着一声传来,生生刺穿父亲的耳膜。

很明显,突然蹿出的身影,目的只是为了抢夺孩子,得手后身形又是一跃,直接跃上摊位上方的茅草屋顶,如履平地般地越飞越远。

慕容靖大掌一指,回头与月尘目光刚一对视,月尘立马点头顺着那方向,跃上屋顶追了上去。

儿子莫名被人掳走,男子身子抖动得筛糠,一坨烂泥般蹲下身子,如同被人抽走了灵魂。

自己的孩子在他面前被人抢走!

这种感觉生不如死!!!

几乎没有任何缠斗,眨眼之间,细作被几名侍卫扭送到慕容靖跟前。

慕容靖一把掐住男子的下巴,仔仔细细端详这张脸。

像!真的太像了!

除了男子眉尾处的那颗痣,细作的样子几乎同叶锦然画出的画像一模一样。

简直不可思议!!!

……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起初,叶锦然还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可她耐不住寂寞,又为出了王府待在驿站时的花销犯愁。索性大着胆子,出了房间。

她发现,屋外站着的侍卫没人拦着她,这逛了一圈下来,她又发现只要不出南院,所有的地方她随便溜达。

一边溜达一边询问,叶锦然渐渐弄清,这前院里的侍卫,很多都是刚刚成亲一两年的新婚男子,当然还有一些是没有成亲的,可几乎全都有了心上人。

她一拍大腿,顿时一个生财之道冒上心尖。

她要为这些人画些老婆孩子心上人的画像,以慰相思之苦!

这样既行善积德,又让她赚到了银两。

话说小侍卫们都是勤勤恳恳的打工人上班族而已,暂且就收每人一两银子,作为酬劳,多了她也于心不忍。

说干就干!

整整忙掇了三日,不多不少刚好三十五两银子。按照驿站里,每日一两银子的中等花销,也足够她维持月余了,想想这心里就畅快。

可不是她财迷,俗话说一分钱憋倒英雄汉。前几日她领教过,伸手要钱招人白眼,那不是一般的惨。

这一日叶锦然躺在床上,忽然琢磨出,北院里的市场她还没有开拓,那里应该也有需求。

于是苦哈哈地寻摸了大半日,运气不错,还真被她找到了一处绝佳的翻墙地点。

只是墙头有些高,不使出吃奶的劲儿,根本爬不上去!

“姑娘当心!下面有池塘!”

趴在墙头上的叶锦然,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浑身一拘灵。

机械性的回头......

妈诶!下头怎么会有水塘?

向来自诩谨慎的某人,决定还是像只虫子似的,慢吞吞蛄蛹比较稳妥。

墙外一众人的眼睛就跟吊着线,不错眼珠地盯着墙头上姿势狼狈不雅的叶锦然,大气不敢喘,要多紧张有多紧张。

远远望去这幅画面,说不出的滑稽好笑!

好在叶锦然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终于顺利脱离了水塘的范围。

“pia唧”一声,摔进了花丛里。

“姑娘没事吧?”

叶锦然顾不得浑身的疼痛,顶着几片花瓣,缓缓转头,这才看清眼前之人。

话说这小丫头长得可真水灵。五官这么眼熟,我是在哪里见过她吗?

白皙粉嫩的一张小脸,说话时小扇似的睫毛还忽闪忽闪的。

正在打量间,几个小丫鬟已经上前,一起将叶锦然搀扶了起来。

“猜得不错姐姐就是皇兄几日前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吧?”

叶锦然:“......”

这人原来是位公主,难怪看着眼熟,眉眼跟那王爷的确有几分相似。不过她怎么会知道关于我被带回王府的事?

“姑娘不说话,我就当默认喽......我叫瑄宁,皇兄唯一的妹妹,初次见面不必拘谨。”

“拜见瑄宁公主......”

叶锦然学着电视剧里边的礼仪,欠身行礼,却被瑄宁上前制止住了。

她一把扶住叶锦然的胳膊,巧笑嫣然地盯着叶锦然仔细端看了一会儿,笑着问道。

“姐姐怎么会爬墙啊?”

叶锦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能说我被关在里面,不让出来,被逼的吗???

当然不能!

叶锦然深吸口气,违心的话张口就来。

“唉~王府太大,逛起来实在费时,我在这抄个近路,不是可以节省一下时间吗?”

“姐姐可真有意思,怪不得会被皇兄喜欢!”

叶锦然内心简直无了个大语“......”

喜欢个大头鬼,都被那个家伙困在这里四五天了都,真想趁着他落单的时候,蒙住他的头,一顿胖揍。

闲聊一会儿后,叶锦然又发现,这平易近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竟然拉住她的手就不肯松开。

不行她得快点展开她的业务才行,她假装不经意地回头,去拉公主身旁的小丫鬟。

“小姑娘!您是王府里的吗?进府多少年了?想不想......”

叶锦然漫不经心一副唠家常的语气,还没将话说完,就听小丫鬟立即回道“奴婢是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小棠,王府里是没有丫鬟的,姑娘难道不曾知晓吗?”

“没有丫鬟???”叶锦然一脸茫然的看着瑄宁公主,仔细琢磨着这几个字,好像刚揣进兜里的银子,呼啦啦地又飞走了一样,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的确没有丫鬟,皇兄他很排斥与女子的接触的,起先我们都很担忧,不过现在看来,皇兄并非不喜与女子接触,只是没有遇到令他心动的女子而已!”

瑄宁公主兀自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叶锦然并不关心,只是觉得她的客户顿时少了一大半,觉得可惜。

“那这后院都是何人在打理?”叶锦然得赶紧寻找其他潜在客户。

“哦...这里都是些清一水的家生子小厮,不仅干活麻利还懂规矩。哦对了!倒是伙房里还有几位年长嬷嬷!”瑄宁公主很肯定的点头。

叶锦然瞬间满头黑线,这跟自己原本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家生子就是说人家每日到点下班回家,根本不存在侍卫们的离愁之苦。

“唉~”看来自己的如意算盘扑空了,望着刚爬过来的墙头,叶锦然顿时心灰意冷。

咬咬牙开口道:“不行,我得回去了,王爷找不到我,该生气了。”

“好姐姐,再聊会儿吧,姐姐性子有趣,与我很是投缘......”

瑄宁公主起身,凑到叶锦然接着又耳语道:“姐姐能否给我讲讲,你跟我皇兄是怎么遇见的?皇兄跟你之间发生了些什么有意思的事?你是怎么拴住我皇兄的那颗心的?”

叶锦然越听越后背发凉,这小丫头的八卦心也太重了吧!什么都敢打听!慕容靖曾一再警告过她,不准将他们之间的事透露给任何人。

这任何人中定是也包含这位瑄宁公主的。

其实,瑄宁公主的八卦爱好,全是受皇宫外面,那些街头巷尾画本摊子的荼毒后,培养出来的。

叶锦然无奈抽回手,尴尬地笑了笑。

见叶锦然执意要走,瑄宁公主立马两眼放光,建议道:“姐姐,要不我们一起爬墙吧!”

叶锦然一听这话,刚站起来的身子突然一个趔趄,差点没来个倒仰。

“公主万万使不得,这事若是被王爷知道了,该怪我将公主带坏了的。你皇兄的性子,你懂的......”

叶锦然后面的话,说的含蓄,瑄宁公主却立即点头。“懂的...懂的...皇兄最喜欢训人了......”

“所以呀!我得赶紧回去,避免让王爷久等才是。”

终于,费尽心思的一番说辞,起了效果。

瑄宁公主老老实实站在那,看着叶锦然跳下墙头,一下子没了踪影。

终于忍不住小声抱怨“哼...真没想到皇兄竟是个粘人精,才一会儿见不到,就要找,可恶……”

心有余悸的叶锦然一落地,就赶紧跑回了他那间屋子。连着胆战心惊的翻了两次墙,一两银子也没赚到,还被吓了个半死。她觉得她今日诸事不顺,不宜再抛头露面,还是少出屋为妙。

而另一头,瑄宁公主回宫后,带回来了振奋人心的大好消息,皇后跟柳贵妃喜笑颜开,正式为慕容靖选妃之事忙掇开了。

宫外,王府的小厮嬷嬷们,化身为勤劳勇敢的小蜜蜂。

每日不停地嗡嗡嗡嗡嗡......

终于在众人不懈八卦下,将王爷“金屋藏娇”的消息,传得满京都城沸沸扬扬,尽人皆知。

一时间,满京都最热门的话题就是:究竟哪位大臣家的千金,会有幸被选为楚王妃。

甚至有那嗅觉敏锐的赌坊,暗中偷偷开启了,名门闺秀才女佳人齐上榜的赌注。

翌日天刚蒙蒙亮......

楚王府的大门外,突然多了好多口大箱子。

各府的管家,亲自登门,唯恐晚一步落了人后,被自家老爷发难。

等到慕容靖从前院关押细作的地牢里,一脸倦色的出来时,这些大箱子,已经整整齐齐被码放在了王府的前院里。

慕容靖站在院子正中央的台阶上,怒视着雪片般飞进府内的大箱子,不断运气。

本就布满血丝的双眸,变得更加赤红。

“这些箱子到底怎么回事?”

“回王爷!这些箱子都是京都城内,世家大户跟官宦人家送来的。属下探听过了,这些人家无一例外都有待嫁闺中的姑娘......”月凡附上耳畔,小声低语着。

“是谁说本王要娶王妃了???”

慕容靖的一句嘶吼,响彻云霄,回荡在楚王府的上空。

下人们纷纷低下头,只有月凡压下心颤,继续耳语道:“王爷,宫里来了消息,皇后跟柳贵妃那边,三日后特意为您准备了赏花宴,请您务必到场。”

“赏花宴?”

眼前忽地一黑,慕容靖沉声抚额,无力质问。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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