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女配她能穿越修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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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无cp+年代+修仙+异能+虐渣+女配逆袭) 风婉清被堂姐陷害,家族放弃被迫下乡当知青。一次溺水后,她发现自己每晚能去一个神奇的地方,那里人人追求仙道,到处都是飞天遁地的修行者,于是白天还是干农活都没啥力气的娇弱女知青,夜晚却是拳打妖兽,脚踢魔修的暴躁女仙。 若干年后,她那个奇奇怪怪励志吃遍修仙界的师妹在听闻她另一个世界的遭遇后,猛的一拍脑袋: “我就说,你这个名字咋那么耳熟,原来你是我穿越前看的年代文里的炮灰女配呀?你那个堂姐就是女主,难怪你斗不过她!” 此时已是修仙界元婴道君早就报完仇的风婉清嗤笑一声。 就她,女主? 想到早就被生活磨平棱角,丈夫又瘫痪的风绮,看来这女主当的还真不咋滴。

《年代文女配她能穿越修仙界》精彩片段

八月午后的太阳,炙热无比,风婉清神情恍惚的走在回知青点的路上,心情却如身处凉冬腊月。

早在一个月前,她寄信回家,请求家人帮忙想办法,给她拿个回城的名额。

本来以为自己认错,认下那些被诬陷的过错后,就会取得家人们的原谅。

她在这里度日如年的等了一个多月,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句:

“知错就好,留在乡下好好反省,为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切勿再任性!”

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明明已经告诉他们,自己现在的境遇很糟糕,需要帮助,而被她寄予厚望,信赖依靠的家人为什么却在这个时候冷眼旁观?

风婉清抹了下无声掉落的眼泪,恍然大悟。

其实不明白的一直是她,每次她和风绮争吵的时候,那些人从来都是站在风绮那一边,指责她。

每次她被风绮陷害的时候,那些所谓的家人也从来没有相信过她,听过她的解释。

不是早就明白了吗?在被选择下放农村当知青的时候,就已经被家族抛弃了吗?

可是为什么?她好不甘心!

对,就是风绮,就是她,一直陷害自己,抢她的亲事,明明是自己的堂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她。

要不是在她手里吃过太多亏,风婉清还一直把她当姐妹。她一直想不明白,两人是堂姐妹,为何要一直陷害她,直到把她逼到乡下当知青。

风婉清思绪慢慢回到下乡之前。

其实在她小时候,一直和风绮关系好,风绮比她大半岁,性格比较胆小腼腆 那时两人一起玩,每次闯了祸,风婉清在风绮哀求的眼神下,都选择独自扛下长辈们的责罚。

次数一多,家里长辈们都认为风婉清是个调皮捣蛋到处闯祸的孩子,她小时候还不懂 当长辈对她有这种固有印象后,她会面临什么。

直到,慢慢长大后,风绮一次次给她挖坑后,长辈们根本不相信她,只以为她在狡辩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对,是错,可这个错,并不是风绮泼的那些脏水,而是错在她把风绮当姐姐 错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帮风绮背锅。

再后来,她和从小订婚的未婚夫退婚,第二天,那个狗男人就上门提亲,别误会,那不是他后悔了,向风婉清提亲。

那是因为那个狗男人和风绮早就暗度陈仓 在一起了。

后面的事情,理所应当的,家里长辈为了让风绮和狗男人看不见自己这个碍眼的前未婚妻,于是报名送她下乡当知青。

她现在所遭遇的一起,罪魁祸首就是风绮那个贱人。

这次她写信回去求助,本来以为家里长辈会看在她“认错”态度好的份上,让她回城,回到京都。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风婉清根本不会认下那次她没做过的事情。

但对方要干净杀绝,她之前寄回去的那封信就像一个笑话一样。

早知是这个结果,她还不如不去找他们求助,白白让风绮看笑话。

回到知青点,大家都还在午睡,风婉清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的床边,把上午换下的脏衣服拿盆装好,转身出门去洗衣服。

她只有两身夏天穿的衣服,中午因为要去镇上取信,所以上午上工回来就换了一套。

这个天太热,被汗渍浸透的衣服,很快就会发酸变硬,第二天根本不能穿,她明天要想穿衣服,就得把上午换的衣服洗了,不然明天就没得穿。

端着盆,拿上皂角,风婉清来到村尾的小河边,顶着大太阳开始洗衣服。

好在衣服少,夏季衣服又轻薄,没多久她就洗好了。

使劲拧干衣服,风婉清起身准备走,没想到她眼前一黑,整个人头晕脑胀,身形一晃,“嘭”的一声掉进了河里。

河面被拍打出巨大的水花,风婉清是北方人,她根本不会游泳,而她掉下去的河流,水深约两米左右,她只能无助的拍打水面,试图引起其他村民的注意。

然而这个点,大家都在午休,谁会顶着大太阳在外面到处跑,风婉清的挣扎注定是徒劳的。

在水面浮沉几分钟后,本来就没有吃中午饭的她力竭,渐渐沉入水里。

溺水的滋味十分不好受,风婉清感觉平时沉静温柔的河水像是沸腾一样,不停的从口鼻挤 进 她的身体,挤压着她的脑袋。

濒死的感觉,十分痛苦,风婉清不停的挣扎,河底的泥沙都被她的动静卷起来,整片河水,浑浊起来。

就在风婉清意识模糊之际,她的大脑如同炸开一般,脑海一片空白,而已经失去力气的四肢仿佛又被注入新的力量,她又开始挣扎起来。

这时,她感觉刚炸过的大脑一晕,一下子,她就从河底消失,人也凭空出现了河岸边上。

重新呼吸到空气的她趴在地上,撑起上半身撕心裂肺咳嗽起来。

不少河水被她吐了出来。

停止咳嗽后,风婉清仰面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大口大口的吸气。

她现在脑袋昏沉沉的来不及想自己为什么能从河里回到岸边,歇了一会,她穿好鞋子,端起盆,跌跌撞撞的回到知青点。

回到知青点,她把衣服晾好后,躺在床上,才一阵后怕。

她刚才差点淹死了!

越想越憋屈,被人逼到绝路就算了,没想到运气还差,洗个衣服差一点被淹死。

风婉清各种思绪在脑海里交织,她只能无助的裹着毯子无声的哭了起来。

迷迷糊糊间,有人轻拍她的肩膀,一个温柔的女声喊道:

“婉清,起床了,准备上工啦。”

风婉清睁开被眼屎糊住的眼睛,嘴里说道:

“好的,巧巧姐,马上就好。”

随后慢吞吞的起床穿鞋,收拾自己。

李巧巧见风婉清起床后,拿起锄头背着背篓往地里走去。

风婉清洗了把冷水脸,驱逐了困意,脚步飞快的追上已经走远的众人。

现在是八月中旬,正是秋收的时节,村民的任务就是收玉米。

本来风婉清一个女知青,是要跟着其他女同志一起掰包谷的,但她因为拒绝了村里一个男同志的求婚,被安排跟着其他男人那样搬包谷去了。

她下乡的村子以前叫李家堡,现在是红星公社五组,听名字就知道,村里是以李姓村民为主的,长久以来村里互相世代通婚,每家每户之间几乎都有亲戚关系,加上十几年前的战乱,村民们十分团结。

她下乡没多久,村里一个小伙李建党就开始追求她,不过风婉清始终知道自己是要回到京都的,所以三番两次的拒绝了他。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了,她拒绝李建党后,村里之前对她和蔼可亲的村民纷纷变了脸,男的看见她就一副不认同似的摇头,女的也在她背后指指点点。

这还是其次,之后队长分工的时候,本来一直跟着大家扯草的她,被分去干挑粪的工作。

风婉清本身家境十分优越,她下乡之前,除了精神上在风绮那里吃过亏,身体上是没有吃过苦的。

她高中一毕业就被送到乡下,可想而知,挑粪对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同志来讲有多难。

刚被分到这个工种的时候,风婉清还试图抢救一下,她把自己带来的九成新在乡下没有机会穿的裙子,拿去贿赂队长的女儿,让对方帮她找她爸美言几句 不要安排她挑粪。

结果那自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不得已,风婉清又把自己攒的钱票,到供销社换了一瓶酒,一包烟,一斤肉,找机会送到了村长家。

也不知队长家是不是上行下效,队长的婆娘笑嘻嘻的把东西收了,嘴里说着肯定帮她换工种后,就没有下文了。

等了两天,风婉清,跑去把队长堵住,要说法的时候,队长才无耻的说:

“你这个事情很好办,关键是看你的态度,建党那个孩子我是看着长大的,村里都把他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他……”

言下之意就是要风婉清嫁过去。

这怎么可能?别说她还要回京都,单说李建党那个人,她就看不上,一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上工还偷懒,从这些小事就能看出,对方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风婉清作死才会和他结婚。

但村民们态度越来越差,掏粪她又实在受不了,这才有了她写信回京都风家服软的事情。

下午没有中午热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午背一篓能把她压到走路都难的包谷棒子,下午她背尖尖一篓,爬起坡来却如履平地,甚至一来一回额头连点汗都没出。

和上午背到晒坝就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大相径庭。

风婉清只当自己是心如死灰后认命的结果。

当然,力气大了,她也不会拼死拼活的干活,反正她不管怎么努力,工分还不如其他扯草的人多。

村里其他男同志搬包谷一天满工分10个,掰包谷的女同志一天8个工分,而她却只有6个工分。

不是她没有去争取,而是生产队里根本没人理她。

即使她找上头领导告,人家也说了,她工作量不够,工分少是正常的。

所以风婉清装作很累的样子背着现在对她来说并不重的包谷。

这一忙活到太阳下山,李建党又跟只苍蝇一样,在风晚清身边嗡嗡嗡响。

“风知青,你看看你,一个女同志这么要强干啥子嘛?只要你和我结婚,我肯定不让你干勒种(这种)粗活。”

对于李建党这种人,风婉清连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理都没有理他。

对方现在也就是嘴皮子上占点便宜,他还不敢动手动脚的。

而且风婉清要是理他了,他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果不其然,李建党在风婉清这里吃了瘪,嚷嚷几句后就骂骂咧咧的走了。

今天的包谷一直收到晚上天黑尽,队长才敲响下工铜锣。

风婉清看了眼计分员手里的本子,好家伙,她今天连昨天都不如,只有五个工分了。

她都被这些人气到吐血了,可她又争不过计分员,只能憋屈的回到知青点。

躺在床上的风婉清绝望的说:

“这种日子何时到头哦!”

李巧巧听后,叹了口气说:

“婉清,不然你还是从了那个李建国吧 和他们这样犟下去,你的身体迟早会受不了的。而且这种情况,连告状都不知道怎么告。”

风婉清摇摇头说:

“不可能的,我宁愿死都不会嫁给他 ,妄图用这种手段逼迫我,只能说他们太小看我了。”

李巧巧不止一次劝过风婉清,见对方不愿意,她也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老实说,她也对李家堡这些村民挺看不上眼的。

婉清一个高中生,而且家境不差,虽然不知道家里人为什么没有把她弄回城里。

但这些人用这种手段逼迫婉清嫁给李建党,完全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还真不希望就让这些人得逞,再说,这有一次就有二次。谁知道以后会不会用这种手段来对付其知青?

“你现在还有多少粮食?不够我帮你换?”

李巧巧知道,因为队里孤立婉清,她现在在队里连粮食都换不到。

“不用了,暂时够。”

风婉清说道,其实,她的粮食快见底,没有换是因为她没有钱,攒的钱被她拿去买烟酒送队长家里,之前去要,她也没有要回来,对方根本不承认这回事。

风婉清不想拉知青点的其他人下水,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好赖,每月她还有5块钱的知青补贴可以领,暂时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刚好厨房空了出来,风婉清去厨房在锅里烧了两碗水,回到床铺边,在粮袋子里,挖了小半碗米面。

回到厨房 刚好,锅里的水烧开,她把米面倒进锅里,用锅铲捣开,锅里的水和面渐渐浓稠起来,成了糊糊。

又煮了几息 ,她在锅里撒了几粒盐,就迫不及待的铲出来开吃。

米面打的不够细,米糊糊喝着有点刮嗓子。

在下乡之前,她从来没有喝过米糊糊,哪怕之前三年困难时期,她都没有。

谁能想到,她现在已经喝了快半个月的米糊糊呢?

风婉清的脸在摇曳煤油灯光后晦暗不明。

要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吃完饭,把厨房收拾好后,风婉清打了盆水躲在角落里擦身体,她今天下午没怎么流汗,加上中午落水,身上很清爽。

洗漱完毕后,她躺在床上开始想事情。

今天落水,为什么她能一下子从水里回到岸上?而且在落水后,她身体明明很不舒服,下午上工的时候,身体却并没有任何不适,而且力气还变大了。

她想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这刚睡着没多久,她整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床上。

同寝室的李巧巧正打着鼾睡得香甜,根本没发现另一张床上的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晨,风婉清在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中醒来,她一睁眼,入目的是满眼的翠绿,揉了揉眼睛,刚睡醒的她还有点懵逼,她怎么出现在陌生的树林里?

难道是李家堡那群人搞的鬼?就因为她不愿意和李建党结婚?

有病吗这是?

风婉清起身环顾四周,这里并不是她所知道的地方,李家堡那一片,属于山地地形,绵延起伏的山,一眼望不到头。

但眼前这里很明显,地势相对较平缓,她现在是在一个小山丘上,一眼望去,四周大多数是平地。

这就奇怪了,风婉清记得,当时她下乡坐火车到县城这边的时候,李家堡连着几百公里都是山脉,不可能会有这么平缓的地方,且就算有,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把她送过来。

思及此,她心下一沉,整个人陷入茫然无措。

这周围没有人烟的样子,且是一片树林,说不定还是大型猛兽的猎食区,她必须要尽快找到有人烟的地方。

风婉清站在小山坡上,努力在茂密的树林中寻找有没有村庄。

只可惜,她并没有看见明显的村落。

倒是让她发现了在不远处有条不知通向哪里的山路。

那条山路看上去不远,她只需要翻过两个山丘,就能抵达那条蜿蜒在山丘之间的小道,但风婉清心里清楚,虽然那条路看着不远,实际上走过去的需要花费不少时间。

但眼前,她对这里完全陌生,也不可能一直在树林里呆着,那条小道似乎是她眼前唯一的选择。

不然,等天黑危险不说,她还没有吃的,这荒郊野外的,哪怕是夏季,夜晚温度也会很低,更别说各种蛇虫鼠蚁。

一想到会被各种虫子包围,风婉清忍不住抱着双臂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必须得离开这里。

没做过多的犹豫,她找了根木棍当拐杖,减轻身体的负担,向着那条小道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树叶多,或者草丛茂密的地方,她都先用木棍敲打一番,确认没有隐藏的危险后,才通过。

没办法,这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受伤那就是死路一条。

风婉清不知疲倦的一往直前,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知道,当她走到了那条小道上时,太阳已经挂在半空了。

按照往常,太阳升起的高度,只怕现在也是上午10点左右。

到了小道,风婉清不知道自己多久才能遇到人烟,想到下午太阳会很烈,上午太阳会更加温和一点,于是她选择了迎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

这样即使下午太阳最晒的时候,她是背着太阳的,没那么难受。

走平路,这速度就快了很多,风婉清想赶在夜幕降临之前找到人烟,所以一路不停的加速。

她自己没有感觉到,但如果有旁人就会发现,她现在速度快的犹如残影。

风婉清走了好久,小道汇入一条三米宽左右的大路,看路上的痕迹这里应该是经常有人走,路边的的野草都被踩秃。

到这里,她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 这才感觉到这一路她竟走的满头大汗,身体也一阵疲惫的感觉。

她不敢停下来歇气,只好放缓脚步,慢慢走,就当是在歇息。

这才没走多久,风婉清就听到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

她连忙跑到路边的大树背后躲起来,暗中观察。

马蹄声越来越近,她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瞪大了双眼。

骑马之人竟然是封建残余!

风婉清吓的浑身发抖。

这里究竟是哪里,居然还有封建残余大摇大摆的骑着马在路上跑?

难道,这群人是晚清余孽?或者民国残余?

不对,风婉清否定了这个猜测。

骑马之人穿的明显不是晚清和民国时期的服饰,对方的打扮更像是,清政府入关之前的汉人装扮。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出现封建残余打扮的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等对方跑远,看不到人影,她才重新回到大路上继续往前走。

这条大路这么宽是有道理的,风婉清还没走多久,身后又传来赶牛的声音,她只好又回到了旁边的树林避开人影。

没一会,一个黑脸中年男人架着一辆牛车走过。

车上还有一个看上去很和善的中年女人,以及三个半大的孩子。

无一例外,这几人和之前骑马那人穿的一样,都是清朝之前的打扮。

更让她心惊的是,那几人说的竟然是普通话。

风婉清下乡的地方是西南地区,这里周边几个省说的都是西南官话。

普通话还未普及到这里来,或者是整个西南地区并没有学会使用普通话。

在见到第一个骑马男人的时候,风婉清还设想过,她是不是被人不知不觉的扔到了边境来。

毕竟只有偏僻,政府管制不到的地方,这些人才敢这样胆大包天的保留封建社会的一些习惯。

如今看来,只怕之前的猜测是错的,这让风婉清的心沉入谷底。

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脚掌传来的不适感如此清晰,梦会这么真实吗?真实到她连梦中人长的白发都看的一清二楚?

眼前的一切,让风婉清迷茫不已,她有限的脑容量根本理不清眼前的一切,但现在太阳快要下山,她还不得不向前走。

错开赶牛车的这一家,风婉清继续往前走,她不知道前面到底有什么,只是潜意识里认为,只要走到前面城镇,一切疑问就会得到答案。

风婉清设想的是,她避开人走,只要这条大路上有人来往,她就躲起来,但她没想到,越往前走,人越多。

等到太阳下山的时候,这条大路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只是无论是悠闲行走的书生,或是满脸汗水赶路的老者,亦或是嬉戏打闹的孩童,无一例外都是一身古人的装扮。

这让风婉清更加害怕,她现在穿的是一身浅青色棉布衬衣,深灰色粗腿裤子,赤着脚,和这里往来的行人格格不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风婉清也不会没脑子的跳出来大喊,这些人是封建残余,她现在是在这些人的地盘,只有融入他们才能确保自身的安全。

风婉清继续躲在树林里的草丛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逐渐稀少。

这时,风婉清,突然看见一个书生样子的年轻人从远处走来,对方那走的东倒西歪的样子,不难看出喝了不少酒,醉的不轻。

风婉清四下观察,这个时候,路上也没什么人了,于是在那个醉鬼走近的时候,她直接跳出来,冲上去就开始扒那个醉鬼的外袍。

醉鬼醉得一塌糊涂,他不但不阻止,还自己开始解腰带,嘴里还嚷嚷:

“小翠,是不是想爷了,这么猴急……”

听的风晚清,脸一黑,不过在醉鬼自己的帮助下,她成功扒下了对方的外袍,接着她又把对方推倒在地,抢了对方的靴子,才往树林跑去。

那个醉鬼一看,风婉清跑了,在后面跌跌撞撞的追了过来:

“小翠,你躲什么躲呀?爷这就来好好疼爱你……”

好在对方意识不轻,一个没注意就撞到了树干,跌坐在地上,风婉清回头看,那个醉鬼居然躺在地上开始打鼾,也就没管他。

而是找个草丛把外袍套上,换上靴子,这才往大路上走去。

现在的她穿着明显偏大的外袍,虽然看上去不伦不类,但至少不奇怪,这一路,穿的比她还邋遢的人不少。

走到大路上,刚才她抢醉鬼衣服的地方,掉落了一个巴掌大的花布袋。

风婉清都不用多想,那肯定是钱袋子,她直接捡起来放到裤子的口袋里。

钱袋子有点重还有点咯手,应该是这里还使用建国之前的货币,银子银元这些。

借着月光,风婉清快速前行,这次她没走多久,就发现黑夜里出现一座古城。

古城里面灯火通明,哪怕在城外都还有不少的铺子。

没有摸清情况,风婉清没敢进城,而是在城外找了家卖面的小摊贩那里坐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吃啥,在老板过来问的时候,直接指了指邻桌说:

“给我来一碗他吃的面,看上去很香。”

老板听后笑嘻嘻的说:

“那可不,那位客官吃的可是我们摊子上的招牌阳春面,客官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煮。”

风婉清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竖起耳朵听周围食客说话,希望能得到一些有用信息。

这个地方太奇怪了,风婉清本来还以为这里是跟陶渊明写的桃花园记一个情况。

但她在下午的时候,不经意抬头,是看见天空偶尔有飞机飞过的。

看那飞机出现的频率,比京都的飞机都多,所以,她也推翻了这个猜测。

其实风婉清根本不知道,她以为的飞机,其实是御剑飞行的修仙者。

当然,以她目前对世界的认知,根本想象不出来,会有人能御剑飞行。

没一会,老板端了满满一大海碗面条。

风婉清前一晚吃了一大碗米羹,今天赶了一天的路,也饿了一天的肚子,终于有能填饱肚子的东西。

她不顾形象狼吞虎咽起来,面很烫,但风婉清已经顾不上了。

快速填饱肚子后,她长吁一口气,好久没吃到细面了,上一次吃,还是在京都的时候,如今都有大半年时间。

掏出钱袋子,风婉清数了八个铜板放在桌子上。这是刚才她观察邻桌那位食客的操作。

果然,老板数了数铜板 笑眯眯的走了。

看来是没有问题了,风婉清拉着老板指了指离这里不远处的人群问道:

“老板,那边为什么那么多人?”

老板抬头看了眼才说:

“客官是第一次来凤城吗?那些人是在等明天,上清宗的仙人来测灵根资质的。”

说完还打量了风婉清一眼说:

“我观客官年纪不大,要是没满二十周岁,你也可以去试试看,要是真有修仙资质,那可就一步登天了啊!”

接着还很失望的摇摇头道:

“可惜,我没有修仙资质,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说完老板把风婉清的碗筷收走,完全没有发现,低着头的风婉清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仙人,修仙,这些词在风婉清的认知里无比陌生 但她知道老板肯定没有骗她,对面城墙下,正在休息的人起码好几万,根根本做不了假。

这让风婉清对老板的话信了一大半。

思及此,风婉清怀疑,她可能已经死了,只是,别人死了是去阴曹地府,而她可能来到了仙界。

其实在早几年,打击封建迷信还没有这么严重的时候,她经常听隔壁张大爷讲故事。

故事里也有各种仙人 或者求仙的凡人,那时她十分向往故事里的主人翁的经历,只是后来在张大爷被红袖章的人抓走后,她就把这些事情刻意遗忘,就怕戴打上封建残余的帽子。

如今这里竟然有可能就是张大爷故事里的世界,风婉清震惊之余还有心底无法掩饰的心动。

离开茶馆后,风婉清走到那片人群中,找了个角落,靠着墙就闭目休息起来。

她耳边是各种各样关于明天上清宗收徒大会的信息。

总结一下,大概意思就是,这个上清宗是个很大的仙人组织,里面分为内门外门,资质好的就去内门,资质差的就去外门。

当然更多的是没有资质的人,这种情况就是回家。

如今她来都来这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如果能进上清宗,不但包吃包住每个月还能额外得到一种名叫“灵石”的工资。

听说起“灵石”的那个人的语气,这灵石是个很值钱的东西。

毕竟他的原话是:

“大郎,你要是入宗门后,一定要送块灵石回来,家里的弟弟妹妹就靠你了啊。”

风婉清今天累的不轻,她在周遭嘈杂喧闹的声音里睡了过去。

其他人也并没有注意到藏在角落的她。

半夜的时候,她被再次响起的喧闹声吵醒。

就着月光,她看见,城墙的一侧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猜想这应该就是提前占位置明天好早一点测资质。

这种情况,风婉清见过很多次了,她还在京都的时候,为了抢到稀缺细粮和鸡蛋这些,她经常四五点就起床帮妈妈排队。

想到父母,风婉清又委屈起来。

之前写信回家求助的时候,她真是没想到,家里其他长辈不帮忙就算了,连父母也不帮她。

明明之前放她下乡的时候,妈妈还告诉她,让她下乡只是权宜之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想办法让她回城。

结果她在乡下一呆就是大半年,家里没有给她寄过任何东西。

唯一的一封信 还是她求助后,拒绝她回城请求的信息。

如今,自己和他们天人永隔,不知道他们收到她的死讯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后悔?

风婉清之前自作多情过,现在她不会把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了 所以他们应该是不会后悔吧,甚至还会松一口气,她这个让他们蒙羞不听话的女儿,终于消失了。

越想越沮丧,人也清醒起来,风婉清磨蹭着走到排成长龙的队伍尾端尾端,也排起队来。

排在她前面的是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对方在她靠近后,夸张的把手伸到鼻子面前扇了扇。

鄙夷的看了风婉清一眼。

风婉清知道自己身上的味不好闻,毕竟昨天她流了一天的汗 外袍又是在一个酒鬼身上扒的。

不是她不想换身好看的衣服,主要是她现在孤身一人,对以后的事情毫无头绪。

如果她把剩下的钱拿去换衣服了,要是她不能进上清宗该怎么办?

她可是观察的很清楚,这仙界的百姓一样要吃拉撒,一样要通过劳动换钱,她现在连个身份证明都没有,不把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拿去换并不重要的衣服,根本就是在作死。

再说了,这排队的人群里,也不乏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她装个大乞丐有问题吗?

毕竟她这么美貌,这种情况她就是要邋遢,才能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对方夸张的动作,风婉清理都没理她,甚至还在心里鄙视:

你们仙界的治安也不咋滴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当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风婉清看到了让她惊掉下巴的一幕。

远远的从天空快速飞过几十个白点,白点越来越大,离她越来越近。

她才看清楚,那些她昨天以为的飞机,居然是人站在剑上面飞行。

虽然已经知道这里是仙界,但想象的和亲眼目睹到仙人,那种震撼是完全不一样的。

那些骑剑的人“咻”的一声落在了城墙上面。

底下东倒西歪排队的人一下精神头就上来了,大家自动自发的站的笔直。

风婉清眼都没眨的看着那些穿着白底配浅青色衣服的男女。

这群人无一例外长相都很出众,风吹过那飘逸的衣摆,显得无比的美观。

只见其中领头那人说了什么,其他人就飞下城墙,接着前面人群就骚动起来。

风婉清的后面排队的人也一眼望不到头 所幸队伍开始慢慢的向前移动。

而已经测过资质的人,不是大悲就是狂喜。

总的来说,哭的人比笑的人要多的多。

这一刻,人们的悲欢出奇的同步起来。

风婉清也忐忑不已,越靠近仙人,她越紧张,等到太阳爬上半空的时候,终于轮到她了。

在她面前是一个人脑袋大的透明玻璃材质的圆球。

如果你以为那是个玻璃球就猜错了,风婉清可是看的很清楚,如果有资质的人触碰它,玻璃球就会发出各种颜色的光芒。

只有没有资质的人,触碰玻璃球后才会没反应。

风婉清咽了咽口水,成败在此一举!

或许是太过紧张 她能看见自己伸向玻璃球的双手不停的发抖。

在她碰触到玻璃球的瞬间,玻璃球传来一股吸力,她的双手被牢牢的吸附在玻璃球表面,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玻璃球发出红橙黑绿褐五种颜色。

风婉清激动不已,她有修仙资质!

整个人一下就放松下来,耳边传来仙人的声音:

“五行俱全 可入外门!”

风婉清可不管是哪个部门,只要能进上清宗这个单位 就意味着她再也不用担心以后饿肚子了。

包吃包住的上清宗可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单位了!

又能教人学习修仙技术 还有工钱发,比风绮那个中学老师的工作可好太多了!

能进上清宗,风婉清紧绷了两天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她走到外门弟子登记的地方。

一个看上去二十几岁的女人正在登记她的信息。

“姓名”

“风婉清”

“家里还有几人?”

“就我一个……”

对方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风婉清穿的明显不合身的衣服,于是说道:

“既然没有亲人,那安置费就给你,桌子上的银子,自己取一锭。”

说完示意风婉清拿在桌子上摆的整整齐齐的银子。

许是以为风婉清是无家可归的乞丐,好意提醒了一句:

“回宗门的灵舟,傍晚才过来,你可以用这段时间去换身衣服,买点干粮。灵舟要飞行一天才能回宗门。”

风婉清取过银子,连忙点头道谢。

以后每月都有工钱领,风婉清也就不再想着攒钱急用。

她早就受不了邋遢脏兮兮一身怪味的自己了。

于是选择听登记人的话,进了凤城。

凤城里面十分繁华,来往的人流比京都都多,主干道两边各种商铺林立。

风婉清先跑到了一家布庄,布庄老板是个中年女人,她面前的柜台上摆满了各种颜色花纹的布料样品。

看见跟个乞丐一样的风婉清也没有瞧不起她,比京都供销社那群眼高于顶的营业员和善多了。

风婉清也没有浪费对方的时间,而是直奔主题:

“你好,请问有成衣吗?”

老板笑着说:

“有的有的,最便宜的是粗布麻衣,一身一百五十文,细布麻衣一身两百文,棉布衣服三百文一身,如果需要更好材质的衣服,就得现做。”

风婉清没有那么挑剔,随便买了两身棉布衣服就离开了布庄。

她现在要去找家招待所,洗澡换衣服呢!

京都风家

白晓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虽然听从丈夫的意见,不去管女儿的事情,可她又时不时的想起女儿来信里的内容。

每天挑大粪,被二流子纠缠,村生产队队长带头孤立她。

白晓歌一想到这里她就难受,虽然大家都说是婉清为了回城,在装可怜,可万一呢?

一想到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娇生惯养的,如今却在乡下挑大粪,她就难受的想掉眼泪。

明明吃亏的是婉清,可为什么老爷子却为了让风家和谢家好看,就把婉清扔到乡下自生自灭?凭什么?

明明是风绮抢了婉清的未婚夫,这两个人不但没有愧疚,还理直气壮的把人赶到乡下去。

耳边是熟睡的丈夫 鼾声如雷!

白晓歌越想越气,她伸手不停的推搡睡得跟猪一样的丈夫:

“醒醒,你给我起来,睡什么睡?”

风思文被白晓歌吵醒后,不耐烦的嘟囔: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到底在闹腾什么劲?”

这不耐烦的态度,让本就敏感的白晓歌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她提高声音说:

“什么叫闹腾?我们女儿还在乡下吃苦,你还能睡的着,凭什么他谢景川说什么就是什么?”

被这么一吼,风思文也没了睡意,他郁闷道:

“你找我发火有用吗?是我不让她回来的?她回来老爷子能让她进家门?谢家能看着她回来?你能不能不要想一出是一出?

之前回信的时候可是征求你同意了的,别搁这事后马后炮。”

一说起这个白晓歌就气,当时那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吗,就老头子那态度,她敢不同意?

“那就放任婉清在乡下自生自灭?那可是我们的女儿呀,当初把她放到乡下去当知青我就不同意,凭什么风绮和谢家那小兔崽子做了对不起婉清的事情,却让婉清下乡受苦……”

“凭什么凭什么!当然是凭谢家势大,风绮更得老爷子欢心。”

风思文打断白晓歌的抱怨,以为他心里好受吗?不是婉清那个死丫头不争气,要不是她笼络不了谢景川的心,也不招老爷子喜欢,能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吗?

刚才态度不好,风思文缓了缓语气,劝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婉清的事情上我们是真没办法帮她,你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吧。

她在乡下对她来说还是好的,要是回来还不知道什么下场,我这么些年看下来,绮丫头性子独,她眼里容不下沙子,婉清斗不过她的。”

说完伸手搂过白晓歌,继续说:

“再说了,谢家现在如日中天,绮丫头嫁过去,我们儿子才能沾到光,毕竟绮丫头就和远生亲,倒是婉清那个亲妹妹和远生合不来。

我们以后毕竟是靠儿子,女儿迟早有嫁出去的一天,现在你就当婉清远嫁他乡,不要在管她的事情。”

白晓歌被丈夫这么一安慰,心情好多了,随后又想起,之前她爸爸知道婉清下乡,托关系要弄到的回城名额,于是问道:

“那我爸给的回城名额怎么说,还回去吗?”

一听回城名额,风思文身体一僵,怕被白晓歌发现他不对劲,连忙调整心态说:

“回城名额早就给远生处理了,他之前找我要我就给了他。问他也不说,唉~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既然回城名额给自己儿子拿去,白晓歌也不再追问。

就这样,白老爷子走了无数关系,好不容易给外孙女弄来的回城名额,就这么草率的被不知名的人用掉。

回到另一边,风婉清还不知道抛弃她的父母,正因为她差点吵了起来,她现在找了家客栈,洗完澡,换上干净衣服后,感觉整个人都轻了好几斤。

她把头发披着,来到客栈的后院打水洗衣服,之前抢的外袍和靴子她已经扔了,正在洗她自己穿过来的衣服。

虽然可能以后都穿不上这身衣服了,不过,这算是她唯一能证明自己过去的凭证,实在舍不得扔掉。

于是干脆洗出来晾着,之后带去上清宗,反正夏季的衣服也轻薄不占地。

把衣服晾好后,风婉清的头发也干了,她不会绑这里人的头发,于是直接扎了个高马尾。

这种发型她没有见过有女孩扎,倒是在凤城见过不少男子扎这个发型。

眼前也没有办法,她实在不会绑头发,只能将就一下。

绑好头发,风婉清就离开客栈,出门采购东西。

来到大街上,随便找了家饭馆吃了点东西填肚子,接着她就开始四下采购。

方便携带的烧饼,买!

个人洗漱用品,买!

全都买买买!

等到下午的时候,风婉清拖着大包小包的回到客栈,把已经晒干的衣服放进行里。

这才去退掉房间,她要赶快到城外等上清宗来接人的船,虽然那个仙人说,要傍晚船才会来。

不过风婉清性子急,她宁愿自己早点去等着,也不想迟到。

她脚步轻快的来到城外,找到分到外门的人群。

经过这么久的测试,现在入选上清宗外门弟子的人也才十几个,而内门弟子就更少 ,只有一个看上去十多岁的小姑娘。

风婉清知道她,她是在自己前面几个测试的人 当时她测出来是红色和绿色的光芒,周围那些仙人,看见她测试结果都十分开心。

风婉清猜测,对方的资质肯定特别好,不然那些看上去有点严肃的仙人不可能那种表现。

由此可见,测试资质的时候,发出的光芒的颜色越少,代表资质越好。

所以她这种五种颜色,和其他四种颜色的人就去了外门。

如此说来,她这种五种颜色的资质有可能还是资质最差的那种。

因为她没有看见比她还多的。

不过 风婉清倒是没怎么着急,资质差又怎么样?只要能学习仙法,那已经比其他不能修行的人好很多了。

没见,这次来测试的人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可有修炼资质的也就寥寥数十人而已。

她已经跑在大部分人的前面了,不能太过于贪心,反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知足才能常乐。

风婉清蹲在墙角阴凉处,这一等等到太阳下山,才远远看见,有艘船从远处飞了过来。

此时,修仙资质的测试也到了尾声。

她草草的看了眼,这次测试资质,内门的弟子一共只有两人,而外门有26人。

在登记的仙人点完名后,风婉清突然感觉到整个人飘了起来,她左右打量,见其他人也都和她一样正在缓缓飘向悬浮在空中的仙船。

进入仙船里面,风婉清发现船舱远比表面看着要大的多,而船舱里面已经有几百个和她们这批凡人差不多的人。

看来这船还去其他地方接过人。

船舱里面比较空旷,也没个座位,大家都是在地板上盘腿而坐。

当然也有人躺着睡觉的,此时正睡得四仰八叉的。

不过,这仙船有点奇怪,居然没有顶,风婉清有些好奇,要是下雨了,这船会不会积水呀?

她四下看了几眼,找了个角落靠墙坐了下来,她的右手边暂时没人,左手边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对方正抱着一个脑袋大的罐子,嘴里吃着看上去黑糊糊的条状食物。

风婉清闻到一点肉香,更多的是香料的味道。

女孩也不认生,看见风婉清在看她,于是伸手从罐子里取出一根肉干,歪着头看着风婉清问:

“你也要吃一根吗?”

本来风婉清是想拒绝的,但那个肉干太香,风婉清没有控制住,咽了一口口水,女孩显然也看见了。

于是把手里的肉条又往风婉清移了移。

风婉清不好意思的接过肉干道谢:

“谢谢啊。”

女孩嘿嘿一笑说:

“不用谢,以后大家都是师姐妹了,我叫虞婵,来自青龙城。”

风婉清咬了一口肉干,果然好香,她指了指自己说:

“风婉清,来自凤城。”

虞婵是个性格很外向的人,在和风婉清互相自我介绍后,就把罐子里的肉干拿出来和风婉清分享。

她还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话,似乎是发现风婉清对修仙界常识有些匮乏,所以还很贴心的给风婉清科普起来。

也是通过虞婵,风婉清才知道,原来这里并不是她以为的仙界,而是叫修仙界的地方。那些给她们测试资质的仙人,也不是真正的神仙,风婉清她们这种新入门的弟子要根据对方修为等级,称呼对方,师兄师姐,或者师叔,如果等级还要高的就成为真人。再往上的等级也不是她们能接触到的。

这里并没有政府机构,各个地方都归相应的修仙宗门管辖,而管理的人也是宗门一个叫做执法堂的机构。

执法堂会在相应的城镇设立分堂,安排执法堂的人前去驻守,这里倒是有个很好的地方,因为修仙者需要的物资和普通人不一样,所以生活在这些仙门管辖范围内的百姓,不但得到了宗门的庇护,而且还不用上税。

所以百姓还是相对安居乐业的。

而之前风婉清以为进入宗门就是根据资质来定的,其实不然。

她之前只知道宗门里面有内门和外门,其实内门是分为亲传弟子和内门弟子,外门是分为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的。

宗门会在测试完灵根后,根据资质把人分到内门或者外门。接着再接回上清宗进行入门测试。

然后根据测试结果重新分配,如果,内门弟子测试成绩优秀,就会成为亲传弟子,测试不合格,会被重新划分到外门,而相应的,如果外门弟子测试成绩优异,是可以被提升成为内门弟子或者亲传弟子。

当然,如果外门弟子测试不及格 那么只能被降为杂役弟子。

这几种弟子,对应的宗门福利可以说是天差地别,其中亲传弟子福利最好,内门弟子次之,外门弟子比内门弟子待遇又要差上一些,而杂役弟子则是待遇最差的。

而虞婵就是灵根测试是五行灵根,被分到了外门。

她想通过入门测试进入内门。

刚好,风婉清和她灵根一样,也正好想去内门。

于是两人相同的目标,相同的资质,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两人的距离不断拉近,关系突飞猛进。

到半夜休息的时候,两人已经开始头靠头,盖一床被子。

第二天天刚亮,风婉清就醒了过来,此时天空刚刚泛起鱼白,她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日出。

这修仙界还真美呀,耳边是虞婵发出的轻鼾,对方昨晚情绪有点亢奋,显然是还没睡醒。

本来风婉清是不想打扰她的,让她继续睡觉,没想到,日出还没看到,就有一个师兄把所有人叫醒,原来,他们已经到了上清宗。

灵舟停在一块巨大的广场上,上面已经有不少人,看上去还挺多的,少说也有上万之多。风婉清和虞婵跟着众人慢慢的下船,来到广场上。

此时广场上已经有不少宗门的前辈。

她们下船后,就有管事的师兄前来登记她们的个人信息。登记完后,还采集了食指的血液。

风婉清完全是懵的,只是按照指示行动。

在所有人的信息都采集完,站在主位的那位老者,看向左右两旁的人,说:

“可以了,开始吧!”

接着三人就开始伸出双手,结印施法。

风婉清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发现自己好像掉到水里了。

这是什么情况?她明明在仙界啊,怎么会掉到水里?于是她整个人放松下来,沉入水里,缓缓睁开眼睛,原来她居然回到了另一个世界,而且还是那天她落水的地方。

这次风婉清并不慌,她知道自己离岸边很近,于是缓缓的向着岸边移动,没几步,她就摸到岸边,迅速爬了起来。

起来后风婉清一边穿鞋,一边想修仙界的事情。

她记得清清楚楚,明明当时她是在上清宗的广场上,坐在主位的那几个领导正在结手印,她还能看见他们手上有暗光闪过。

对方当时好像说的是“开始吧?”

难道……

风婉清一下瞪大眼睛!莫非,她现在其实是在进行宗门测试?

这一下想通后,风婉清眼前出现闪过水花纹,她还站在上清宗的广场上。

果然是在宗门测试!

而她是第一个通过测试的人,以入门测试第一的成绩进入内门!

成为内门弟子后,风婉清勤修苦练,日夜不怠,她虽然资质最差,但她的修炼速度丝毫不比那些天才慢,几百年后,风婉清成功扛过天雷,飞升成功。

在她飞升的那一刻,她低头一看,人群中,她爸妈那悔恨的样子,风绮和谢景川难以置信的表情,成功取悦了她。

等等,爸妈?不对,他们不是在另一个世界吗?

风婉清仔细回想,发现自己好像只知道自己修为越来越深,她却根本想不起施法手印和口诀。

怎么回事?

这时,她的耳边响起一道空灵的女声:

“风婉清,完成入门测试第一场,排名第二。”

她悬在空中的身体一闪,她也一下从入定中醒来,原来她还在上清宗的广场参加入门测试啊!

刚才她听到自己是第二,那第一是谁?

风婉清茫然的四下张望,发现和她一同参加入门测试的人都还一副失去意识的状态。

“咔嚓~”

身后传来的动静,让风婉清回头一看,发现是虞婵正在吃东西。

她看见风婉清醒过来,连忙把那薄薄的吃食递过来说:

“咦,婉清,你也完成测试了,要不要来块薯片压压惊?”

风婉清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第一场入门测试的第一名就是虞婵,没有客气,风婉清也拿起一块薯片吃了起来。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太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

广场上也陆陆续续有其他参加入门测试的人清醒过来,到了太阳当空的时候,参加测试的人还有大概十分之一没有清醒过来的人。

这时,之前报成绩的女声响起:

“入门测试第一场结束,没能自己离开幻境的弟子,判定成绩不及格!取消第二场第三场测试资格。

请各位通过第一场测试的弟子做好准备,开始第二场测试。”

这第二场测试的内容,是做一些选择题,风婉清在进入幻境后,根据眼前出现的题目开始一一作答。

题目都是一些很小的故事,让她对故事主人翁的做法做出对与错的判断。

这种题风婉清做的很快,她自己把自己带入成那些小故事的主人翁,然后根据自己的选择,来判断主人翁的对错。

没一会她就把题目做完,熟悉的女声响起:

“风婉清,完成入门测试第二场,评分甲。”

这次她出了幻境,发看到已经有很多弟子已经完成测试,风婉清心里一突,不会她这次成绩中等偏下吧?

等到场上所有人都在幻境中完成答题后,女声如期而至:

“入门测试第二场,成绩共三个等级,分为甲、乙、丙、。其中成绩为甲、乙则通过测试,成绩丙,判定测试未通过。”

这话一出,风婉清发现,很多比她先完成测试的人情绪一下就崩溃了,甚至有个人还在大声质问:

“为什么我第一个完成测试,成绩却是丙,这不公平,我明明是最快的!”

这时女声响起回复道:

“第二场测试的结果并不是根据做题速度来判定的,而是根据你选择的答案来确定你的道心。”

原来是这样啊,风婉清恍然大悟。其他测试成绩不合格的弟子,虽然还有些不服气,但还是很快就去到广场外围,此时广场剩余参加考试的人不足百人。

这时,女声再次响起:

“各位弟子请注意,即将开始入门测试第三场,本次测试将考验你们的忍耐力,坚持越久,成绩越高。”

接着风婉清就发现自己出现在一个四周全白的房子里,里面只有她一人,她四下打量摸索,想看看有有出口,但她摸了一圈,才确定,这就是一间奇怪的房子,里面也没有什么出入口。

到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身上越来越重,头渐渐昏沉起来。

风婉清知道这是第三场测试,于是打起精神来,一直抵抗这不知名的压力,她不知道坚持了多久,就在快要晕倒的时候。

她的脑袋再次出现溺水时的情况。

整个脑海像是炸了一样,刚才还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的奇怪力量,好像一下子就轻了一些。

让风婉清整个人轻松了不少,这时风婉清也终于确定,自己应该是出了问题。

之前她溺水的时候,整个人突然从河里瞬间出现在岸上,当时她不敢往深处想。

可现在再次出现这种情况,风婉清有些害怕身体的变化,虽然目前来看,这种变化出现的契机是在她陷入绝境的时候。

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

这股力量并没有让风婉清,轻松多久,那股熟悉的压力又开始吞噬她来。

风婉清整个缩在墙角,一动也不动,减轻身体的负荷。

奈何这股力量越来越大,风婉清每一秒都是度日如年,她的身体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整个人都陷入迷迷糊糊的状态,就在她要晕倒的前一秒,女声响起:

“入门测试第三场,第一名,风婉清。”

女声就像是信号一样。那股恐怖的力量一下消失殆尽,风婉清出现在了广场,而她的衣服上面也并没有出汗。

她这才反应过来,看来刚才那一幕也是幻境。

“入门测试结束,综合成绩获得前十名分别是风婉清五灵根,虞婵五灵根,张大牛变异雷灵根,孔双喜水木双灵根,陈子峰金系天灵根,叶君辰变异风灵根,南宫晋金火双灵根,王月晗水系天灵根,南宫雪变异冰灵根,陆天问金系天灵根。其中风婉清,虞婵为外门弟子。”

被叫到名字的十人眼前一花,直接被吹到了最前面去,而其他所有参加入门测试的弟子,都被人带离广场。

气氛顿时沉默了起来。

这时,主位右侧的那个青年男领导率先发话:

“张大牛,陈子峰,陆天问的灵根,适合我剑锋,此次我就收他们三人即可。”

这时,主位左侧的美貌女领导也说话了:

“既然,清寒师兄已经选了弟子,那我们丹峰就选南宫晋,南宫雪和是我晚辈,也来我丹峰。”

接着器峰,符峰,法峰,阵峰也都一一选了弟子,只剩下风婉清和虞婵两人没人选。

风婉清现在尴尬的都快要抠脚了。

主位的领导,看出情况不对说道:

“你们这样选,那入门测试的一二名就不管了?”

这时器峰峰主为难道:

“宗主,这不是我们不想选呀,但凡她俩是个三灵根,我们也都收了,关键这是五灵根,很大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筑基。

虽然她们心性,道心极佳,未来也有可能撞机缘筑了基,可筑基以后呢?”

其他几个峰主也纷纷点头赞同。

风婉清和虞婵虽然被人放弃了,不过两人都不是冲动之人,她们并没有大言不惭的叫嚣这些峰主狗眼看人低,而是都低眉顺眼的恭敬模样。

宗主现在也头疼,入门测试第一二名居然没人选,现在把她们安排到其他几大主峰当内门弟子。

这样成绩比她们低的弟子都是亲传弟子,她们却只是普通内门弟子,这也不太合适,真伤脑筋。

作为一个宗主,那必须是公平公正,没道理这两名弟子得了一二名连个亲传都混不到吧?

就在宗主左右为难不知道把风婉清和虞婵塞给谁当亲传弟子的时候,右手边的清寒道君提议道:

“不若将二人送到小藏峰去,如今清霄师姐已坐化数百年,当年她一剑将小藏峰劈成两半,正好一人一边。”

宗主听后,若有所思,其实上清宗之前也有过一次入门测试五灵根资质的弟子夺得第一名。

只是当年那个人过于强势,让他一时忘记对方也是五灵根。

当年那个人就是清霄师姐,那一年,上清宗的入门测试,前十的弟子除了清霄师姐,每一个人都是单灵根的天之骄子。

当时的的情况和如今差不多,各大峰主也是把资质好的弟子挑走,只余下清霄师姐没人选,孤零零的站在大殿里。

宗主看向低眉顺眼乖巧的风婉清和虞婵,当年的清霄师姐可不是这样的反应。

那时她没有被峰主们选中,像颗烫手山芋一样被踢皮球。

那时她却能无视众多元婴道君的威压,当场表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日你们对我爱答不理,将来你们必定后悔莫及。我朝天骄在此发誓,即便没有师父,我自己也能修成元婴!”

之后,清霄师姐就被单独安排到了小藏峰,而清霄师姐也印证了她当日的誓言,一路修为突飞猛进。

哪怕没有适合她的功法,也没有师父指点,她的修为仍然遥遥领先与当年一起入门的那些单灵根天才。

三年筑基,五年金丹,骨龄不过五十就结成元婴,成为当时修仙界的传说。

所以刚才有人说五行灵根难以筑基其实也不准,有的大气运者,即使是五行灵根,修炼速度也能比单灵根快。

只可惜,这么快的修炼速度也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清霄师姐在元婴后期的时候走火入魔,她在失去意识彻底入魔道前选择了散去一身修为,坐化离去。

当年宗门的太上长老曾透露,清霄师姐可能是当日入门测试后,道心出了问题,最后才……

意识到眼前这种局面对风婉清和虞婵也是一种伤害,担心对方如果心思敏感一点,只怕也会道心蒙尘。

于是宗主脸上出现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和善笑容说道:

“那既然如此,风婉清就去小藏峰南峰,虞婵去小藏峰北峰,享亲传弟子月奉。”

说完还取出两件中品法衣,施法分别送到风婉清和虞婵手里,宽慰道:

“你们也不要多心,他们不选你们,不是你们不够优秀,而是修士在选择徒弟的时候,一般都是选择相应属性的人,不然选自己不熟悉的属性,只怕会误人子弟。

你们能在入门测试的时候击败上万弟子,证明你们本身就十分优秀。”

说到这里,宗主发现自己刚才这段话,貌似还是在内涵风婉清和虞婵资质不行,他又把话圆回来:

“其实在以前,五行灵根才是最好的资质,五行俱全,意味着各种法术都能施展,且五行本就相生相克,自己修炼时可利用相生的特性加快修炼速度,而御敌时亦可采用相克的特点,在对抗中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只是现在修仙界灵气稀薄,才让大家都以为灵根越来越少才好。”

行了,风婉清听懂了,宗主是在说她们生不逢时吗?

当然对于关于五行灵根相生相克的理解,她还是听进去了的。

为了关照风婉清和虞婵的道心,他还特意让自己的大弟子,金丹真人明镜真人带她们入住小藏峰。

其实他真的想多了,风婉清和虞婵本就只是想入内门而已,并没有妄想成为亲传弟子。

所以峰主们没有选她们,她们也是理解的,人之常情嘛!

明镜真人带着两人坐上他的飞行法器,一面巨大的镜子。

他也没有因为自己首徒的身份就趾高气昂,目中无人,而是很耐心的告诉两人:

“小藏峰自清霄师伯坐化后,就再无人出入,所以,现在小藏峰还没有传送阵,等你们安置后,执事堂那边会安排人来设置传送阵。

一会会有执事堂的人把你们入门的弟子物品送来,以后每月月初可自己凭身份玉牌到执事堂领取月奉。

如果没有及时领取也不用担心,月奉会自动累计到下一次领取。你们如果有问题,现在可以问我。”

风婉清,因为对修仙界不熟悉,她连问题都不知道怎么问,倒是虞婵再次发挥她自来熟的性格,好奇的问:

“大师兄,你说,小藏峰没有人,那现在是不是就只有我和师姐啊?”

明镜真人以为虞婵是认为只有她们两个人所以在害怕,也没有介意虞婵喊他大师兄的事情,甚至还安慰道:

“这你不用担心,虽然只有你们两人,但上清宗内,弟子的安全还是能保障的。”

虞婵摆摆手说:

“大师兄,你误会了,我是说,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那么小藏峰里的土地我能不能使用呀?我想种些果子,种点菜。”

明镜真人沉默片刻,他显然没有料到虞婵的脑回路这么清奇:

“既然师尊安排你们两去小藏峰当亲传弟子,而小藏峰却只有你们两人,其实就是把小藏峰补给你们当没有拜师补偿。

小藏峰里面所有的一切你们都可以自行安排。

你的补偿是北峰,她是南峰。”

这话一出,不但虞婵被震惊到,连风婉清都惊喜不已。

这不就相当于,自己有了一大片可支配的地吗?

虞婵又问道:

“那么久没人住,有房子吗?那我们是不是还要自己做饭呀?”

明镜真人解释道:

“你们的洞府一会找执事堂管事领取,至于吃饭的问题,因为其他几大主峰都有饭堂,而小藏峰几百年没有人出入,那自然是没有饭堂的,需要你们自己解决。

如果实在不想自己做饭,可以找执事堂的杂役弟子来帮你们处理这些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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